「未曾。」
紫檀酒這名字聽著文雅無害,喝進胃裡,才知道烈酒雅名的道理。入口柔順無害似清茶米酒,肚裡卻瞬間熱烘烘起來。
謝懷柔不擅長飲酒,一杯喝完,兩頰頓時浮現出紅暈。
「姊姊,」季郁眸如星辰,兩杯喝完依舊沒有反應,路都走不穩就偷喝母后杯中酒的她,說聲海量是絲毫不為過的,「其實今日我原本想把羅家姊姊也帶出宮來的……」
「她很小進宮,好不容易長大了,才受兩天寵,就被母后推出去頂我闖的禍了。」
季郁握著酒杯,邊喝邊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我那會兒子不懂事,到處惹事,次次都是陪我玩的羅姊姊替我受罰。羅衡是她胞兄,不殺顧子美,我沒法給羅姊姊一個交代。」
「臣知道了,」謝懷柔垂下眼給自己斟酒,一口喝盡,聽見她一口一個羅姊姊。
心頭湧現出一股酸澀感。
大概是酒意上頭,垂下眼睫時,低低說了句,「陛下喚她姊姊,不合規矩。」
這是她平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出口的話。
「不合規矩。」
季郁輕輕複述了一遍這四個字,語氣裡倒聽不出喜怒,只是垂著眼。
她端酒盞的手頓住,方抬眼笑說,「那我喚你姊姊,就合規矩了嗎。」
謝懷柔沉默片刻,搖搖頭,喉嚨裡泛著苦澀之意,最終拱手說了句「這也不合規矩。」
「尊卑有別,還望陛下以後不要再這樣稱呼臣。」
「那朕不願意呢?」
季郁身子依靠過去,側目望著她假裝平靜的臉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眼眸,語氣又柔又啞,「我不願改口,永遠都想這樣叫姊姊。」
謝懷柔垂眼想避開她的視線,她就伸手,挑起她的下頜,逼迫她看向自己,「而且,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不願意嗎?」
「……」
謝懷柔微皺了下眉,並未言語。
「好吧,」季郁緩緩收回手,喃喃地說,「就算是自作多情,也不能強迫姊姊喜歡我啊……」
她喝盡杯中酒。
神情低落,映著窗外的張燈結綵。
不知是喝下肚的酒水,還是面前燃著的香薰。
謝懷柔呼吸重一拍,只覺得胸口一團燥熱凝聚到小腹,她抬眸深深地望著季郁,眼眸微閃,臉上的困擾之色,像是被什麼解不開的千古難題糾纏著。
季郁見她的表情就知道人已經喝懵了。
她心中其實歡喜得緊,手控制不住地環住她的腰身,失落都是裝給她看的。
她喉嚨上下滑動,微蹙著眉,色澤瑩潤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季郁的手慢慢地往後摸去,就快要解開她的束腰,她也呆愣愣地坐著未加以阻止。
「……」
可愛極了。
季郁臉貼在她鎖骨處,低低地笑,倒沒有再有更過分的舉動。她不乘人之危的。
抱得足夠久了。
她離開時,忽地又被用力拉了回來。
季郁實實在在一愣。
剛抬臉,眼前昏暗壓下來,唇瓣驀然貼上了一抹溫軟。她被謝懷柔緊緊地按在懷裡深吻起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
第70章 謝懷柔【9】
季郁長睫眨動, 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 謝懷柔就已經鬆開了她了,「臣有罪……」
她語氣極輕,季郁還是連蒙帶猜著才聽出來的這三個字。當下極為光火, 她眉毛皺成一團地瞪著她。
還未叱責, 就見她抿著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下一秒, 季郁又被她扣住下巴親吻起來。
季郁「……」
她一手往下緊緊攬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腦後,好像捨不得讓她難受似的,舌尖探入她口中,也只是極溫柔地試探, 輕碰她的牙關。
有種不管不顧的味道。
季郁順從地啟唇,任她唇舌探入,毫無章法卻熱切地吮吸舔舐著。
唇舌交纏著的深吻。
季郁環住她的腰回吻, 明明知道自己還沒有喝醉,腦中卻有些眩暈感。
輕輕氣喘著,有幾分茫然,攬住她腰的手臂越收越緊。
嗅著她身上那種說不出的氣味。
謝懷柔隨身佩戴的香囊總有股藥材的清香苦澀, 混合著這兒的熏香, 好聞得要命。
清冷冷的氣味, 都顯得濃厚起來。
吻了許久, 季郁漸漸喘不過氣來。雖然不情願鬆開。
她扭動身子輕微地掙扎了下,「嗯……」
謝懷柔驚醒似地鬆開她,如同一個犯錯當場被人抓住的孩子般垂下眼睫半響不語, 赧然低首,目光偷覷她。
見她臉上並無厭惡抗拒之色,只是靠在她懷裡無奈地喘著息看她。
謝懷柔心中軟得不行,唇瓣又無限留戀地貼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淺啄起來。
眼神迷醉,一副中她毒的模樣。
季郁忍不住咧著唇笑,手扯住她的衣襟,稍稍離遠些分開來。
不再讓她親。
「……」
片刻沉默,燭火映在她臉龐半明半暗。
謝懷柔粉著臉,長睫襯托著那雙的漆黑眼眸凝在她臉龐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神情幾乎渴望。右相大人渾身的冷淡自持消失的半點也沒蹤跡。
「臣有罪?」
季郁想著她方纔的話,不明意義地複述了遍,似笑非笑,抿著唇柔聲問「那姊姊下一句要說什麼?讓朕恕罪嗎?」
謝懷柔垂眸未語。
她臉上那種默默忍耐的神情,泛紅的臉頰和濕潤的目光,讓季郁心頭燃著一股想要狠狠地欺負她的。
「姊姊……」季郁語氣帶笑地哄了句說,「無妨,朕海量。」
她身子貼過去,直到把她擠到身側的牆角處,雙腿一跨,坐到她身上。謝懷柔不自禁地抬手緩住她的腰,旋即仰起臉。
季郁捏著她的下巴,腰肢貼合,眼裡倒映著光極亮。
背後是張燈結綵的街市。
低頭,便又是深吻。
情正濃時,季郁的手一如既往不安分地去解她的腰封,順著腰身繼續往內探入,纖腰薄肩,膚如凝脂的觸感使人心頭的火燒得愈旺。
謝懷柔眼睫眨動得有些快,輕輕喘氣,卻木木地坐著並未反抗。
「姊姊……」
季郁餘光瞥見木案上燃著的香爐,怔愣地記起來這是在哪兒,京城最大的青樓,屏風後必定擱置著香軟臥榻。
她遲疑著,動作停頓片刻,低下眼來,唇瓣輕柔又規矩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天色不早,我們得走了。」
地方不合適,那方收拾得乾淨整齊的香榻,不知睡過多少王孫公子達官貴人,抱著妓女一夜尋歡之地,她若是就在這兒要了她……
不合適。
季郁不捨得這樣對她。
謝懷柔聞言還是沒說話,醉後的她彷彿比平日裡更加沉默許多,微微偏開眼睫,使人探不明她眼底神色。
「傻姊姊,」季郁幫她整理好衣衫,決定回宮,還是有點鬱悶地捏了捏她臉頰軟肉說,「除了我,你再也不許陪別人喝酒。」
謝懷柔眼眸閃了閃,唇上揚了一瞬。
似欲有所言,最後卻還是沒說什麼的柔順點點頭,「好。」
「臣謹遵聖旨,」
聲音柔的,天邊的皓月聽見都忍不住躲到了雲翳裡去。
今夜,又有誰說得清是誰放肆誰呢。
—
翌日早朝。
季郁依舊把她喚到跟前面稟,商量事宜,處理朝政,面色神情和說的話都自然到彷彿昨夜無事發生。當然,謝懷柔也是這樣。
兩人心裡在想什麼。
只有各自知道。
直到奏折處理完畢,季郁屏退了女官留下謝懷柔一起用膳。
兩人私下獨處時,她照例喚她姊姊。
「姊姊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謝懷柔望著她烏黑黑眼眸裡漾著的水光,像只小狐狸,她按兵不動地把話拋回去,「陛下如何?」
「喔,不太好,做了個討厭人的夢。」
季郁揚著笑,嘴上說是討厭,卻明顯不是這個表情。
「姊姊,傷如何了?」
謝懷柔表情一僵,忍住羞赧說「臣無恙,多謝陛下牽掛,」
昨夜,謝懷柔剛走出碧瀾閣就磕到了額頭。
她沒留意到掛在眼前的木雕燈籠,撞上去時,還被開合的鐵頁蹭到了一小塊口子。嚇得裡頭的老鴇忙出來連連請罪,還免了應付的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