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隐忍道:“小主,恐怕赵德海他凶多吉少了,您节哀吧。”
听绿茵这样说,李氏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顿时怒火中烧愤恨起来,道:“澜乔那个小贱人,我真是低估她了,不想她竟下如此狠手。可……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啊,她是怎么杀得了赵德海的,还把赵德海的……给切掉了,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说着,李氏恍惚看向绿茵,心里即痛恨又悲痛。痛恨的是自己杀不了澜乔,反倒被澜乔玩弄于股掌。悲痛的是自己失去了如此能给自己解闷的男宠,真不知日后的日子怎么过。
倏地,李氏将愤恨之意投向绿茵,撒气怒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是你提议让赵德海出去会那澜乔,我说怕有诈,是你叫他不带上人手,这一切都怪你!”
绿茵见此,慌忙跪地辩解道:“小主,奴婢冤枉啊,奴婢之所以会那样说完全是为小主着想啊。想那澜乔一直是小主的心头病,如今主动约着见面,如此大好时机若是错过不定等到什么时候。且皇上时常去咸福宫,便是澜乔多活一日,就多一份危险啊。而且奴婢之所以劝小主不让赵德海带人手,是怕太过招摇啊。想那赵德海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他又怎会不是澜乔的对手。难不成赵德海他见澜乔美貌……所以他便起了歹心,这才让澜乔得了机会?”
听到这样的话,李氏恼怒地将桌上的包袱推到地上,怒道:“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说的没错,若不是他起了色心,怎会连个宫女都对付不了。”
此时绿茵看向撒到地上的金银珠宝,她想到澜乔怕自己会被李氏察觉出什么,便出了一计,以便李氏觉得绿茵十分有用,纵是起了疑心,便也不敢拿绿茵怎样。
想到这,绿茵扯谎道:“小主,奴婢这就看看包袱里是否少了什么东西,若是少了,定是在那澜乔身上,咱们便称宫里遇到了贼人,然后来个做贼拿赃!”说着,绿茵跪走到包袱跟前,用手扒拉里面的财物。果然,有一被叠起来的纸张不同于银票的样式,且洁白的纸上沾有血。
绿茵故作惊异拿起那纸张,道:“小主,你看,奴婢发现了这个,这好像不是奴婢放里面的,且好像不是银票。”
李氏转过脸看向绿茵手上的纸张,诧异道:“这是什么?”
绿茵道:“奴婢也不知。”
李氏眉头紧皱吩咐道:“打开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绿茵便奉命打开,开口读着上面的几行字道:“尸体留给你们处理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若是不及时处理,天亮被人发现那假太监的尸体,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李氏听后,顿时又是吓得一身冷汗。她自是知道,若是被人瞧见了自己宫里的赵德海死在了宫后苑,且命根子被人割了,这等同于告诉别人那赵德海就是个假太监。想到这,李氏立马看向绿茵,且眼神不同于刚才的恼怒,而是哭丧无助道:“绿茵,如今我唯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将那赵德海的尸体处理干净。我知道你是个女子,可我只信你啊,不能让旁人知道啊……绿茵,你一定要帮我处理干净,不然……不然不仅我完了,就是整个李家也完了。”
绿茵一副忠心的模样,也哭丧道:“小主,奴婢自幼跟随小主,奴婢一心为了小主,如今小主有难,奴婢定会拼了命地替小主料理,小主你就放心吧。”
李氏跪道绿茵面前,握着绿茵的手感动道:“绿茵,幸亏有你,他们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刚刚也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绿茵破涕为笑道:“奴婢怎会怪小主,奴婢这就趁着夜黑将赵德海拖到什么地上,然后放一把火,毁尸灭迹。”
李氏听此言,甚觉这是个好主意。她又恨道:“章澜乔,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定要让你加倍偿还!”
绿茵见李氏仍不肯罢休,便心一沉。但自己是李氏的奴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和束梅,澜乔合作是一回事,可事后李氏若是让自己去报复澜乔,她便也不得不做,那澜乔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绿茵回房,亦换了身黑斗篷,从储秀门而出,朝宫后苑的千秋亭而去。
而此时,澜乔和束梅已经将赵德海抬去了千秋亭。并将一瓶子煤油浇在了赵德海的身上,只等绿茵来点火。
一切准备就绪后,束梅道:“澜乔,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一会火着了,生起了气味和火光,引得别人的注意,咱们三个人一起离开就太过显眼了。”
澜乔犹疑道:“只是那假山下留下来的血迹怎么办?我们不用清理干净么?还有这确是一条人命,咱们会不会被发现。”
束梅道:“你以为这宫里流血杀人的事情还少么?只要皇上和太皇太后不知道,便不会有人追查到底。而且这宫里办事的都是人精,自会知道如何小事化了。再者这等事自有李氏周旋,干咱们什么事,咱们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是了,谁也不敢拿咱们怎样。”束梅见澜乔犹疑,便又提醒道,“难道你不怕绿茵事后起了杀你的主意?哼,毕竟她虽为了自保与咱们合作,但此事一出,她李氏定会和你势不两立,那绿茵是李氏的贴身宫女,定会帮李氏出谋划策,我看你还是万事小心。”
澜乔醒觉道:“你说的没错,李氏不会善罢甘休,我是该防着她。”说罢,两人分路离开。束梅朝西而去,澜乔朝东而去。可不想,澜乔走到半路,竟有人突然拍她的肩膀,顿时吓得她胆要破裂……
(本章完)
第34章 黑斗篷4
澜乔吓得软塌的身子渐渐转过身来,见竟是他,便怒道:“曹子清,怎么是你?大半夜的,你不怕吓死人啊!”
子清一脸严肃,一只胳膊背在身后,另一只胳膊弯曲放置前腹,好似学堂里的先生要教训自己的学生。他顿了顿开口道:“你为何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咸福宫么?”
澜乔因为语塞垂下了头,又倔强地斜眼撇嘴道:“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皇上跟前儿的侍卫么,不保护皇上去,在这干什么?”
子清越瞧澜乔身上的斗篷,越是心里头不安,担心她会趟入宫中的浑水中,便口气严厉道:“问你话,快点如实招来。”
澜乔见子清脸色肃穆,自己好似不太蒙混过去,便笑着道:“曹大人,我……因为想念辛者库的姐妹们了,所以得空去看看。你知道的,白天太忙,通贵人那里离不开这,人才晚上去。因为聊的太尽兴,所以才晚些的,嘿嘿。”
子清疑道:“既是去看好姐妹,为何是这身打扮?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澜乔思衬着该如何搪塞,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由头,便没了耐性,烦道:“我说曹子清,这皇宫那么大,有那么多主子要保护,你干嘛逮到我一个宫女不放啊。我知道这是皇上的命令,但你看我不缺胳膊短腿的,成日里在咸福宫也很安全,而且还有来顺,所以你就不用看我看的这么紧了。”说罢,澜乔转身离开,想到什么又转过脸道,“你要是在皇上跟前儿多说几句我的坏话,叫皇上讨厌我,那是最好,那样咱们都轻松。”说罢,她转身离开。
澜乔裹风的斗篷令子清看着着实不放心,他便上前伸手一把拉住澜乔的胳膊,道:“你别走,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今日你定要说清楚了再走。”
澜乔烦躁地甩了甩胳膊,却始终摆脱不掉子清的纠缠,她便恼道:“曹子清你放开,我喊非礼啦!”
曹子清无惧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带刀侍卫,职责自然是维护宫中安宁。如今你这般行径可疑,深夜游走在这宫中的甬道上,我自然有权力询问你。”
见曹子清如此言之凿凿,澜乔心一沉,愁的不知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可若这么僵持下去,会更增添麻烦。倏地,澜乔眼睛刁滑一转,手撑着头道:“诶呀,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天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没事吧?”子清见此,顿时慌了起来。他见澜乔如此痛苦,便急得想要立刻抱起澜乔送去太医院。但子清只身子弯了下来,手徘徊在澜乔身旁,因着礼数,不敢动手将澜乔抱起。他如此担心又如此犹豫,当真是跋前疐后,左右为难。可正一筹莫展之际,不想,澜乔倏地狠踩了一下他的脚,并用胳膊肘朝子清的胸膛攻击,随即便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