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小太监给我就没打开过。一定是那个小太监,肯定是!”小思睁大眼睛,急得直跺脚,开口辩解道。
澜乔被逗笑,道:“小思,我骗你的,瞧你,竟如此好骗。”
在这咸福宫中主事几日,唯有小菁和小思不受锦儿挑唆,听命于澜乔。至于其他宫女,只要澜乔一开口,她们便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因而澜乔很是感激她们二人。
这几日,锦儿谎称自己受了风寒,便是身子也因病重而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又因为其他受挑唆的人做事懈怠,故此澜乔许多事只得亲历亲为,一日里,光是辛者库就跑了两趟,晚上回房早已累的疲惫不堪。
夜空漆黑,繁星隐匿。此时,戌时已过,澜乔刚伺候通贵人就寝回来,累的手拖着已经直不起来的腰,整个人早已经人困马乏。她抬起酸痛乏力的胳膊,用手推开房门,却一只脚刚迈进去还没有着地,自己的后脑勺便遭受重击,以至于还未缓过神来就立时晕倒在地!
这行凶的不是别人,就是整日称病的锦儿。
只见锦儿手里握着根拳头粗的木棍,眼睛有些凝滞地看着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澜乔,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她猛然眨巴眨巴眼睛,随手丢掉木棍,眸光阴挚地朝正趴在地上的澜乔而去。她站在澜乔身旁,脚踹向澜乔的腰间,见澜乔不为所动,便警惕地看了看周遭,见无人,她便弯下身子双手伸入澜乔的腋下将其上身托起。
锦儿弓着身子,咬着牙,脸色因为身体太过用劲而憋得通红。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架着澜乔,将其拖拉到井旁。这正对着井的耳房正是澜乔从前住过的,如今空置无人居住。
临近井边,锦儿瞧着这杀人的祸事,眼看着要做成,心中不免想起因果报应,便对着昏迷不醒的澜乔低语道:“这怪也要怪你自己得罪了主子,今日不是我来解决了你,那位也会派旁人来。你也是该感谢我的,今生你做了奴才,命由不得自己,没准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到时候你也不必感谢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累的她肺似要炸裂。眼看着人已经拖到了井边,她便将其立靠在井旁,自己稍得喘息。
澜乔则如没有骨头般靠井而坐,脑袋耷拉着,眼看着要撒手人寰乐了,却仍旧毫无意识。锦儿只稍作歇息,未免时间耽搁久了被人发现,便即刻将澜乔身子背朝上,而后吃力地将澜乔推向井口,欲要将其头朝下扔入井中。
夜里寂静,时不时地有野猫乱窜刮到树枝的声音,吓得锦儿浑身毛骨悚然。毕竟是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她心里也着实害怕极了。只是一想到澜乔若活着一日,那储秀宫的李氏便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力,时间久了别说一朝成为贵人主子,就是活命也难了。想到这,她也顾不得天理报应,只想着倾尽全力,尽快将澜乔解决。可眼看着自己的谋杀得逞,那澜乔的小半个身子已经坠入井口中,可不想偏这时一只有力的如男人般的手握住锦儿的左手手臂,并开口道:“锦儿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锦儿顿时吓得身上的热汗转为冷汗,但抬眼瞧着是新来的太监来顺,便放下半个心斥道:“你个新来的,知道什么,赶紧把你的手松开,告诉你这可是贵人吩咐的,聪明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来顺并没有松手,也丝毫不惧锦儿这个通贵人陪嫁口中所出的恐吓之言,道:“锦儿姐姐这是从何说起,现在谁不知这咸福宫贵人只信任澜乔,连姐姐这个贵人陪嫁都及不上,莫不是你因为嫉妒才要杀人的吧!”
能有如此胆量的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子清安插进来保护澜乔的。若不是他解手离开了片刻,回来后见到地上沾有血迹的木棍,恐怕此刻澜乔已经被扔到了井里。
锦儿恨道:“我是贵人陪嫁,她澜乔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贵人用来声东击西的。你赶紧给我滚来,不然我告诉了贵人,定让你没命。”
来顺随意瞧了瞧右边,嘴角一抹淡笑,道:“要不我去问问贵人吧?”
锦儿见这个来顺如此执拗不听劝,又怕他声张,便柔声劝说道:“你是叫来顺吧,我记得你是前几日刚到咱们咸福宫的,这几日我病着,对你照顾不周,你可别怪姐姐我啊。诶呀,你来的晚有所不知,贵人表面宽厚,可事实上贵人是牙呲必报的……”锦儿眼睛一斜,旋即想到诡诈的说辞,并道,“你不在贵人跟前儿伺候,不知情也不怪你。这贵人表面信任这个澜乔,实际上是让我暗中调查她。我们都知道她是承乾宫来的,可承乾宫的一向嫉妒有孕妃嫔,所以才派她来暗中陷害贵人。贵人知道了,也不便明着发落了,毕竟是佟氏送来的人,这才叫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处理了她。可你想,即不想让佟氏知道,她又怎么会在旁人面前承认这事情是她命我办的呢,到时候搞不好我成了背黑锅的。可你想啊,到时候贵人不但没有除了心腹大患,还将我这个亲近折了进去,那她能不迁怒于你么!所以姐姐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而此时,澜乔恢复些意识,隐约间听到锦儿的诓骗之词,又得知自己头已经伸入井口,便发慌的用手抓着井的四壁,且脚用力欲要着地。锦儿眼看见于此,立时着力将其腿抬起,想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扔进井里。
眼看着澜乔身体失去平衡,来顺见状赶忙用脚踢向锦儿的肩膀,将其踢到在地,又慌乱中抓住澜乔的一只脚,这才使得澜乔没有坠入井中。
锦儿起身,目光阴险狠绝地看向来顺,旋即猛扑过去,想要将二人皆推入井中。不想小太监是有些身手,马步扎的很是稳,她便是几下子猛扑都没有诡计得逞。
可小太监一边要稳住阵脚,防着锦儿,一边还欲要拉起澜乔,便想着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便大吼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掉进井里了!”
(本章完)
第22章 歹人慌3
来顺声若蚊蝇的嚷叫声倒是没有惊动起旁人,反而是把做贼心虚的锦儿惊得撒腿就跑,这便也达到了来顺的目的:不声张,只退敌。见锦儿离开,他便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手握拉着澜乔的脚腕,一手拽拉着澜乔背部的衣裳,终废了许多的力气才将澜乔从井口中拖拽出来。
获救的澜乔被扔躺在地上,身子因为惊吓软瘫无力,嘴巴大口地喘着粗气。虽已脱离险境,但想到刚刚身子困在那逼仄的井口处,下方的井水散发着死亡的寒凉之气,她便不禁后怕,浑身的肌肉酸软发颤。
来顺气喘吁吁地蹲在澜乔身旁,酸痛的似要断了的手搭在膝盖上,不解问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那个锦儿要置你于死地?”
澜乔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个救命恩人;只是即便是对自己有恩,她也不能将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告诉他,她便含糊遮掩道:“既是锦儿想杀我,那我自然是得罪于她了。”说罢,澜乔思衬着:今日之事断不能让通贵人知道,不然她若知道自己情同姐妹的陪嫁如此的阴险毒辣,工于心计,她定会断肠伤神。
来顺质疑澜乔的说辞,想着锦儿不过是个奴才,怎会为了区区的在主子面前争宠而铤而走险。他自然也不信锦儿之前的那番说辞,说是通贵人指使她让她杀人灭口。来顺疑言道:“就为了争宠?”
来顺虽年纪小,但是自小在宫里的,更是子清的亲信。子清是通透明白之人,来顺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这宫里的明枪暗箭。前几日通贵人被害之事,虽然咸福宫上下不让声张,但自己毕竟是子清派来的人,便将事情一一回禀了子清。子清命他不要管旁的,只负责澜乔的安全。可刚刚自己也险些将命搭了进去,一时间,他倒固执地想要将事情的缘由弄个明白。
澜乔躺地望着天,道:“不然还能为了什么。”说着,她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后脑勺,口中发出“嘶嘶”的疼痛声。
来顺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失落的气道:“你不说算了,我回去了。也不知平日里怎么胡吃海喝了,竟这么膘肥体重,腰都要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