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似在祈求道:“求你了,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不要丢下朕,永远不要……”
每当面对卑微时的玄烨,澜乔的心都要碎了。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手掌天下,确是一个这般祈求怜爱的人……谁又能拒绝得了他,谁又忍心舍弃他,除非他先舍弃自己。
就这样,两个惺惺相惜的人,在一起拥着,在一起抱着,都不忍睡去,因只想在彼此的怀抱中感受着对方的存在,那才能踏实。
过了多时,似有半个时辰,澜乔以为玄烨睡着了,便抬起脸来,不想玄烨却并没入睡。
澜乔轻声道:“皇上,您是不能在臣妾这里安寝的,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皇上还是早早回去吧。”
玄烨听此,不乐意地抓起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嗔怪道:“你是要敢朕走么?朕不走。”
澜乔见此,不禁一笑,却劝道:“皇上,保成虽是已经度过危险,可是还是要好生调理,若是有他的皇阿玛陪伴在侧,想必保成定能快点好起来。”
玄烨仍旧用枕头捂着脸,道:“保成睡熟了朕才来的,如今回去,是要将他吵醒的。”
听此,澜乔也无再劝的理由,而自己也想着玄烨今夜能留下来,便笑道:“那皇上今夜是要在臣妾这里留宿了?”
听此,玄烨拿开枕头,露出可怜兮兮的脸来,道:“今日虽是你受了惊吓,可是朕也受了惊吓。”
澜乔问:“皇上如何受了惊吓?”
玄烨起身,一边脱去靴子,一边道:“自然是听闻你险些遇害,朕吓得……”玄烨也不想太过流露自己那时的胆怯之情,毕竟即是个男人,又是天子,总不好如女子般。他继续脱掉自己的衣服,道:“朕今夜便在你这里睡下,明早自会早早地回乾清宫。”
玄烨一直避开说起对暗杀澜乔之人的调查的事,澜乔虽也是好奇,想知道玄烨是如何认为的,但又想,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呢,左右自己已经猜到是谁。而至于玄烨如何发落,恐怕也要到那人作茧自缚到玄烨忍无可忍的地步。毕竟今日博尔济吉特氏的事情虽然人赃俱获,玄烨也赐了毒酒,可他必定也想到太皇太后最终会网开一面,不然毒酒怎会送去的那么迟……
不过这样也好,可见玄烨终究不是心狠的人,纵然对后宫的女人无爱可言,但总有一份情的。可纵是对自己有爱,那么这份爱又会持续多久呢?也许是到自己青春不再,人老珠黄的时候吧?又或者有了新人在怀?想到这,澜乔便酸涩不已。她更有这样的想法,那便是,如果玄烨不再爱自己了,有了旁人在怀令其安枕,那自己倒不如死去,也好过日日心里萧森落寞地度日。
“想什么呢?还不躺下。”玄烨已经躺下,问道想的发愣的澜乔。
澜乔佯装戏言道:“想皇上何时有新人在怀,臣妾也好落个清闲。”这话,澜乔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她不该总是将自己忧心的事情挂在嘴边。
玄烨叹了声,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想着:到底自己如何做,能让澜乔相信,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且自己从来不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不仅如此,自己从来都是念旧情旧物的,可偏澜乔不信。或许是她阿玛的缘故,让她觉得男人的爱都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恒久的。说起这个,玄烨倒是怨起了澜乔的阿玛,想着若不是澜乔幼时经历的痛楚,何来今日的惶惶不安。如此一想,玄烨也想到自己幼时,那时自己父亲只宠爱董鄂妃,冷落了自己的额娘……而自己也并没有董鄂妃所生的孩子受重视……
如此一想,同是天涯沦落人……
沉寂片刻,玄烨看向澜乔,见澜乔还在愣神,玄烨便“诶呦”一声,嚷着自己突然肚子疼。澜乔一听,果然相信了,忙着掀开被子,问是哪里疼。不想,她刚一就近,玄烨便将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忍不住伸手掐了掐澜乔的鼻子,道:“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又在那里想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朕就知道!这也真是,朕从前日日盼,盼着你能在乎朕,珍惜朕。可你这般在乎朕,吃朕的醋,朕却又觉得不知该如何能让你安心了?你知道朕有多想证明自己对你的心么?”
澜乔听了,不承认道:“胡说,臣妾刚只是玩笑,臣妾才没有吃皇上醋。”
玄烨问:“那你告诉朕,你在想什么?”
澜乔促狭道:“臣妾在想别的男人。”
玄烨一听,顿时醋意大发,挑起的眉毛又聚紧。后起身压到澜乔的身上,郑重警告道:“朕可告诉你,你是朕的女人,朕不允许你想别人。如果让朕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朕定要了那人的命。”
澜乔笑道:“当真?”
玄烨眸子逼射着澜乔,意在告诉她君无戏言。
澜乔却笑的更灿烂道:“那万頫和保成可惨了,因为臣妾日日都想念他们,甚是想念。”
如此一听,玄烨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原本带有逼射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沉中带着火焰。澜乔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也早已心潮涌动。她便主动用手捧着玄烨的脸,然后顺势调转身子,让自己趴在玄烨的身上,而后似蜻蜓点水般在玄烨的脸颊上亲泽,留恋其身上的气味。
“你是在品尝朕么?”玄烨呼吸略显得急促些。
纵是澜乔什么也不做,玄烨只要与起在一处,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玄烨也觉得澜乔处处在撩拨自己,这般他便更是火烧其身。可他克制自己内心的火焰在燃烧,他不愿只是自己在索求,他更愿意澜乔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自然是后宫其他嫔妃一辈子也求不到的。
终,澜乔瘫趴到玄烨身上,酣畅淋漓,身心舒畅,好似被玄烨化成了一滩水。
这般玄烨才起了身,让其也满足自己一直按捺的心。不想澜乔却调皮道:“皇上,臣妾累了,让臣妾先睡一会。”
玄烨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被人放置不管了,便一时来了君王之气,将澜乔按倒下面,将怨气化作力气,令澜乔叫苦不迭。
玄烨倾泻过后,面对瘫软着的澜乔道:“若下次再敢不管朕,朕便叫你路都走不成,你信不信?”
澜乔白眼后,喘着气道:“皇上好小家子气,臣妾不过是玩笑几句,竟还当真了。不过就刚刚皇上这番折腾臣妾,臣妾又要叫敬事房撤牌子了,臣妾可侍寝不了了。”
这般一听,玄烨不惧道:“那好啊,既然侍寝不了,那今夜便叫朕尽了兴。”
如此听来,澜乔即刻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忙哄着道:“臣妾戏言,臣妾戏言,皇上饶命啊……”
(本章完)
第97章 见孝庄1
“老祖宗吉祥,儿媳给您请安。”仁宪太后称病按捺了两日,终还是忍不住来到了慈宁宫。
孝庄刚用过早膳,正在用茶,见仁宪进来,掀开茶盖的手忙挥了挥,道:“你来了啊,身子骨可好些了?”
仁宪双腿站直,近到孝庄身旁,咳了两声后,弱声道:“谢老祖宗挂怀,儿媳好些了。”说完,她又硬是咳嗽了两声,几声下来,只觉得原本好端端的胸腔子,硬是叫自己咳嗽的疼了。
孝庄落茶杯之际,瞟了她一眼,口不对心道:“你快坐,快坐,别站着了,那个苏沫儿啊,快给她倒杯热茶,这定是路上凉到了。我说你啊,身子骨不好就别跑过来请安了,难不成我还能挑你的不是。”
仁宪落座后垂眼道:“儿媳谢老祖宗关怀,不过儿媳也挂念老祖宗……这……如今后宫的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越发少了,就剩下咱们娘俩,总觉得心里头凄凉,得到老祖宗这里才能感到温暖。”
孝庄瞥了仁宪一眼,而后喝了口茶,后放下茶杯长吁一口气,道:“诶,这天地运行,四季轮换,一晃又是要一年了。这人啊,活着无非都是过日子,可老百姓过日子可以混日子,咱们这孤儿寡母的却混不了,你说是不是?”
苏沫儿端茶之际,瞟了孝庄一眼,早仁宪没来,孝庄便知仁宪的心思,如此这般开场说话,定是有言外之意的。可苏沫儿瞧着仁宪一尘未变的神情,倒似没有听出来。
仁宪接过茶,对着苏沫儿满是笑意。她端起茶杯,开口道:“老祖宗说的极是,这平常的百姓可以混日子过,咱们可不成。咱们受先帝所托,对皇上,对大清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若是咱们混日过,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