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倒是不会死,大不了回家跪键盘请罪,你就说不定了,这可是关乎到你能不能在中也手下活下去的问题啊。”我幽幽地说道。
琴酒:“……哦。”
这下子,我们两个人都露出了苦闷的神情。
琴酒沉默着喝酒,似乎在思考对策。
我也端起面前的红酒抿了一口,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我总觉得干红比之前喝的要稍微苦涩一些,不禁皱起眉,问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的老板:“请问这里有汽水吗?”
“稍等。”老板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汽水,开了盖子递给我。
在琴酒一言难尽地注视下,我把汽水往酒杯里倒了半杯,汽水和红酒兑在一起,杯壁上很快冒起了小小的气泡。
说实话,我不爱喝酒精类的饮品,很多时候喝酒是为了适应气氛,不管是社交场合,还是一些私密环境,喝酒总比果汁要有氛围一些。
于是,往红酒里兑汽水就成了我喝酒的常态,虽然中也十分拒绝这么做,觉得我纯粹是在浪费昂贵的红酒。
当然,“喜不喜欢喝酒”与“会不会喝酒”完全是两个概念,我是会喝酒的。再怎么说我的酒量都要比中也好上许多,喝上头了也不会撒酒疯,反而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处于兴奋阶段,通过减少言辞和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
这倒是很少有人做到,毕竟大家喝酒都是为了纵情声色,没有像我一样拼命克制的,可能是因为我不太喜欢无序的状态吧。
五分钟过去,一杯汽水兑红酒下肚,我舒了一口气。酒杯底端碰在实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颇有几分用酒壮胆的感觉。
我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顺便拎起放在吧台上的黑斗篷。
“要走了吗?”琴酒也放下了酒杯。
“嗯,我要回去了。”我对琴酒交代道,“下次戴蒙·斯佩德再联系你就直接和他说解除契约,想要来见我就让他自己**出来,再像只老鼠躲躲藏藏的,我就要给复仇者监狱捐款建设监控系统了。”
“……是。”
他站了起来,想送我出门。
就在这时,门口的迎客铃一响,酒吧的门自外向内被推开了,一名穿着黑夹克、头戴黑色鸭舌帽的青年走了进来。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抬起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两人,他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我旁边的琴酒。
琴酒目光冷然地看着对方,想到我之前的提醒,他没有对这位“叛徒”多说什么,像寻常那样冷冷淡淡地喊出了同事的代号:“波本。”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波本像只猫咪一样受惊到要炸毛了,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扯出一个邪气的笑容:“这位漂亮的女士是?”
他之前就已经查过我的身份,不过被摆在明面上的资料也只有“港口黑手党干部”,我接手黑衣组织这件事,哪怕在港口黑手党内部都是个秘密。我还不想过早地让**知道港口黑手党吞并了一个跨国组织,这会影响到横滨的势力平衡。
“中原镜。”我冲他笑了笑。
琴酒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而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我们最近在和港口黑手党做生意。”
这也是波本为什么会出现在横滨的原因,组织部分成员都被调派到了横滨,建立了小的临时据点。
波本被指派过来监督交易,意外发现组织和港口黑手党相关的生意仅限于一些商品走私、情报交易等,都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作为**,他对黑手党的感观说不上好,但港口黑手党是在**默许的情况下,履行着维持横滨秩序的义务,和组织这群人又有了些区别。
唯一麻烦的是,面前这位干部小姐之前就见过他,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馆里。
波本心中思索着对策,表面上摆出笑脸:“啊,我没想到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小姐……是要走了吗?要不要再喝一杯?我请客。”
“不了。”我同样对他笑脸相迎,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客气了,意有所指地说道,“波本君同时要做兼职也蛮辛苦的,老板,他们的酒算在我的账上。”
这是为黑手党服务的酒吧,老板早已习惯了我们的作派,安静地擦着玻璃杯,不闻不问不看,只负责记下账单和提供好酒。而波本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因为搞不清对方说的到底是他为**工作,还是说在咖啡馆做兼职。
琴酒突然开口圆了个场:“听中原小姐说,你还在咖啡馆做兼职?”
“啊,是啊。”波本暗地里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对方指的是后者,要是组织明面上的负责人琴酒发现他是卧底,那就不太好办了,“因为发现毛利小五郎有点奇怪,所以特地去监视了一下,之前无聊嘛。”
琴酒:“的确,毛利小五郎并非没有嫌疑……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也要注意,感觉他不简单。”
波本打了个哈哈,含糊地说了一句:“只是个小学生罢了。”
“只是个小学生?”我拉长了语调,又呛了他一句。
气氛逐渐凝重。
在波本开始全神戒备之后,我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横滨的武装侦探社有一位名侦探,江户川这个姓氏很少见,说不定小学生也是位名侦探呢。”
波本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我说了一个冷笑话,而我已经挂着笑脸推门走出去了。
不得不说,自己不爽的时候,找别人的茬是一件非常有意思、且能愉悦身心的事。
第43章
会因为对象查岗而感到甜蜜的情侣一定是刚交往不久的小年轻,他们完全没体会过“明明没有干任何对不起丈夫的事却被迫接受查岗”的恐怖——
“你喝酒了。”中也凑近一嗅就笃定地说道。
“必要的社交应酬。”
“在*屏蔽的关键字*平息之后一个小时,去应酬?”中也把我堵在玄关,双手环在胸前,一副不解释清楚就不让我进门的神态,“除了工作不能说的部分,其他呢?”
我思考了一下,不管是书还是黑衣组织,全是工作范围内的事,就算要和中也说都得向森先生打个报告,于是坦诚地摇了摇头:“没了。”
“全是工作吗?!”中也惊了。
“明天我去见过森先生之后再和你说。”我拿出了我最真诚的表情望着他。
“……那就算了。”他嘟嘟囔囔地侧身让开通道,一边抱怨着刚才矿洞内的战斗,一边往里走。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
嗯?
我的婚姻危机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虽然知道中也并不是会纠缠不放、无理取闹的类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先选择相信身边的人,但我也没想过中也会这么轻易地不追究我隐瞒他的事。
像我们这类人有时候就是爱作,在一些人面前找存在感,比如太宰喜欢找死,费奥多尔想要净化世界,而我比较喜欢折腾亲近的人,让自己被珍视的人注意,这会让我感觉到我是真实存在、被切实需要着的。
之前我没有选择最佳的处理方式,在中也误会之后不选择立刻回来说清楚情况,反而一直拖延着还去约琴酒喝酒,目的就是想看到中也吃醋的反应,没想到他突然就不问了!
试问,一个人突然不想追问自己对象在外面做了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哈?”中也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看我。
“你怎么不问啊?!”我追着他问道。
“不是你说是工作吗?”
“那你也要再问几句啊,也太敷衍了。中也是不是无所谓我出去玩啊?”我有些生气地反问道。
虽然嘴上说着最好不要管我了,实际上中也真的不管我,我可是会哭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反正明天给首领打过报告之后你就会告诉我,没必要现在就……”中也烦躁地抓了抓橘红的头发,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为什么你表现得好像比我还气愤的样子啊!该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等等,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脸上过于做作的表情一僵。
从刚才进门开始,我的微表情和言辞都是有套路的,能不着痕迹地让我占据主动,中也追不追究对我来说其实都无关紧要,我总有办法祸水东引,以往无数次我都是这么做的,比如说卖了戴蒙·斯佩德,再比如说卖了太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