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楠接着问：“破损还好说，受潮不就和水洗一样，晾干不就可以吗？”
李正周摇头道：“子勤你有所不知，越是顶级的丝织品越是娇贵，受潮后根本就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许楠：“云锦算是顶级的丝织品吗，要是受潮就不能要了吗？”
李正周接着给许楠科普：“云锦素有‘寸锦寸金’之称，是四大名锦之首，及其珍贵，一般都是上用的，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
许楠又问：“那宋锦呢？”
李正周：“宋锦虽然不如云锦珍贵，但也是三大明锦之一，分为两类三种，也算是比较珍贵了。”
许楠接着道：“那这宋锦要是受潮，是不是商家就只能认倒霉了。”
李正周道：“认不认倒霉我倒是不知，不过赔钱是一定的了。”
许楠道：“李兄，我刚才听说宋家运往京城的一百匹宋锦受潮破损，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正周沉吟一下道：“这宋家从前朝起就专门做宋锦的生意，现在又是皇商，这一百匹宋锦要运往京城，肯定是卖给京里的贵人的。既然受潮了，那恐怕就没什么用处了。”
许楠对自己的主意有了一分把握，就细细地把自己的打算说给李正周听。
等许楠说完，李正周静静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道：“子勤的这个主意不错，我在府城也认识几个专门修补织物的绣娘，要是真的做成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只是，这宋家家大业大，恐怕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说宋家的少爷，我们想见到宋家的管事恐怕也是不太容易。”
许楠道：“事在人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下午，许楠和李正周在宋家铺子四周转了一圈。
他俩心里有了计较，第二天又在码头又找宋家的船工询问了一些情况，准备充足，第三天去见了宋家铺子的掌柜。
第51章 做生意了
许楠与李正周进了宋家的铺子，找到其中的一个伙计，直言要见掌柜。
伙计一脸疑惑，还是道：“两位请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那伙计就出来了，说道：“两位里边请。”
他引着许楠两人拐了两拐，来到后院，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说道：“里面请，我们掌柜的就在里面。”
这间屋子不大，除了两张小几，几把椅子，就没有别的装饰了。
屋里坐着一个瘦弱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是精干。
他见许楠两人进来，站起来拱了一下手道：“不知两位找赵某有何贵干？”
李正周也行礼道：“在下姓李，这位是我的好友，姓许。我们来找赵掌柜，是有事跟您商量。”
有人上了茶，李正周道：“我们也就不客气，开门见山了，不知您要怎么处理那受潮的一百匹宋锦？我们兄弟二人想买下。”
赵掌柜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这我做不得主的，等明天来我给您二位答复。”
许楠和李正周只好起身告辞。
赵掌柜等他们走后，去了相邻的一个房间。
这间房间对比刚才的那间屋子装饰的要富贵的多。
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桌子前算账，赵掌柜行了一礼道：“三少爷，刚才有两位商人来，想要买那受潮的一百匹宋锦。”
被称作三少爷的人懒洋洋地抬起头，漫不经心道：“既然有人买，差不多那就给他们吧。这几天马上又要有锦缎从南边运来，库房也紧张，这东西我们既然不能要了，那留着干什么，白占地方。”
赵掌柜问道：“那这价钱多少合适呢？”
三少爷低下头继续看账本：“价钱你看着定就行了，左右卖不出钱来。”
赵掌柜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正周和许楠就来到了宋家布庄，赵掌柜把他俩领到库房，指着堆得很高的一堆绸缎对他们道：“这就是受潮的那一批宋锦了。”
许楠和李正周随手拿起两匹宋锦，打开瞧了瞧。
说是受潮，其实是被水浸泡了，尽管宋家可能做了补救措施，不过明显可以看出色彩不如没有受损的鲜艳，一匹宋锦上呈现出两三种颜色，用手细细摸来，并没有太大不同。
赵掌柜道：“一共一百匹，三百两银子，不议价。”
许楠和李正周对视一眼，这倒是比他们预计的价格还低。
来之前，许楠和李正周仔细算了一下，六两银子一下，他们是大有赚头的。
李正周点点头，道：“可以，请问还用写契书吗？”
赵掌柜道：“不用了。”
李正周又道：“请问您还有打算处理的，受损的布匹丝绸吗？”
赵掌柜想了想，领着他们到了另一间库房，道：“这是几年前的棉布，染色时出了差错，你们要的话，给你们。”
这一批棉布比那些宋锦几乎要多一倍，许楠上手摸了摸，比市面上常见的棉布要柔软细腻的多，就是颜色稍微有些不均匀，也说不上好看，但总体上要比普通染色棉布要好。
李正周问道：“这些有多少？”
赵掌柜道：“二百三十匹。”
李正周：“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赵掌柜道：“八十两银子。”
李正周道：“染了平常颜色的梭布卖价也就三四钱银子，您要这些，我就要比梭布卖的还贵，恐怕不好卖啊。”
许楠和他说好了，要是遇上讲价什么的，就由李正周来，毕竟他对这一行要比许楠熟的多。
赵掌柜心知他俩不好糊弄，刚才也就是随口说了个价钱，此时装作为难的模样道：“我毕竟只是个掌柜，也做不了很大的主。咱们第一次做生意，我就送两位一个人情了，那一批宋锦加上这些棉布，一共三百五十两银子。”
李正周把许楠拉到一边，询问他的意见，许楠道：“一切李兄做主就好了。”
这个价格还算有的赚，李正周就答应了。
李正周找来自己的两个伙计，雇了几辆马车，把买下的绸缎布匹拉回了自己的仓库。
三百五十两银子，许楠和李正周一人一半。
后期需要在李正周的铺子卖，找人修补裁衣也需要李正周的人脉，许楠就与他商定利润两人四六分。
李正周刚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过这个买卖还是许楠想出来的，他多投入一些精力，也是应该的。
许楠据理力争：“李兄，我只是出了个主意，到底要怎么把这些宋锦卖出去，还需要你费心，四六分是应该的。”
最后，许楠说服了李正周，所得利润四六分。许楠四，李正周六。
许楠一共带了两百多两银子，这下他的身上就剩下几十两银子了。
不过幸好就要回家了，除了路费，也花费不了什么了。
这些布匹丝绸要怎么运回府城，李正周自有门道，许楠对此一窍不通，就全权由李正周负责了。
许楠在通州转了一圈，买了好些干果干货，二丫怀孕了，吃这个对身体好。
府城也有卖这些的，只是不如通州这里的物美价廉。
时间紧迫，许楠和李正周在通州又盘桓了两天，等李正周打点好一切，货物也装上了船，他们就要起身回府城了。
许银并不在家，许楠就向他的妻子告告辞，他去了后院，请一个婆子通报。
很快就出来一个年轻的丫鬟，低眉顺眼地请许楠进去。
她在前面袅袅而行，给许楠带路，许楠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这个丫鬟叫红莺，是许楠妻子的陪嫁丫鬟。
许楠来的第一天给许楠上茶的就是她，在许银家里住的这几天，许楠只要出门，三次里有两次能碰见她。
她对许楠好像存了一些别的心思，每次见她，她总是眼波流转，每每又装作不好意思地给许楠请安问好。
许楠只当做看不懂，要是四下无人，她请安时也离得远远的。
许楠的妻子朱氏坐在榻上逗弄小儿子，见许楠进来，让他坐下，又让丫鬟给他上了茶。
许楠坐下后就说明来意，向她辞行。
朱氏挽留了几句，看许楠去意已决，就道：“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不在留你了。子勤，你在府城住，你媳妇又有了身子，家里有没有伺候的人？我身边的红莺手脚还算利索，就把她给你吧，洗衣做饭什么的也能为你媳妇分担分担。”
许楠眉头一跳，朱氏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当下拒绝道：“婶子，我来府城时，带了两个家人，都是手脚麻利的，再说婶子身边的人都是水葱似的，怎么好让她干洗衣做饭的活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