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二儿子早生早育不说,还意外地活泼,穆奚心道他本身还是个孩子啊就有五岁的闺女,难怪沈家对大儿子的婚事便有些漫不经心。
沈二公子端了酒杯朝向穆奚,穆奚直觉他要劝酒,果真听二公子说:“来,不说了,干!”
古代的酒度数不咋样,穆奚之前喝过两坛也只是微醺,也不怕他这杯,端了杯子仰头干了,沈二公子惊喜万分,“嫂子好酒量!哥你不陪嫂子喝两杯?”
沈翮赫然从疯疯癫癫的状态中脱离,恢复成了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他立即起身,连喝两大杯,末了还向穆奚抛媚眼。
“他眼睛是真有毛病?”穆奚低声问沈屹,沈屹道:“恩对,有毛病。”
“妙啊!”沈二弟抚掌,“看来明年圆圆就能多个胖弟弟一起闹了。”
沈翮不置可否,穆奚觉得不大对劲,这二弟明显是缺了心眼的主,她还没过门就把话说的这样超前,依沈翮的性子怎么也得打趣回去,万不会这样一声不吭认下来。
一旁吃饱了饭迷糊着的圆圆丫头忽然就醒了,软软问:“弟弟?哪里来的弟弟?”
眼风直接飘到沈屹肚子上,她张开手,:“抱抱,圆圆要摸弟弟!”
沈屹将圆圆抱到怀里,用糕点堵了她的嘴。
沈二弟一愣,以为三妹又是犯了小性子,不高兴他谈兄长的婚事,为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声情并茂地感叹了一声:“妙啊——”
进来传信的渺渺在门槛上摔了个倒栽葱。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圆圆(抱住沈屹肚子):什么时候有弟弟呢?
沈屹:没有,你看那个姐姐,抱她,她能给你添弟弟。
圆圆(抱穆奚):真的吗?
穆奚:呵呵,我咋不知道呢?
沈屹:没事没事,你就满足一下小圆圆的愿望吧,今晚你来我房里吗?
穆奚:也行……等等,我去你房里??好像哪里不对劲?
第8章 剧情突变
圆圆小姑娘感觉不到大人们之间微妙的气氛。
她趴在沈屹胸前,将软乎乎的脸蛋贴着他,穆奚看得胆战心惊,生怕沈屹的“装备”被她挤出来。
然而沈屹不愧是穿女装穿出乐趣穿出品味的人,他纹丝不动将圆圆揽着,手法甚是娴熟,一看就算没少被甩锅抱娃。
沈家二哥知道妹子高冷不愿讲话,但还挺受闺女喜欢。
于是没事就让她们两个腻在一处,一来二去圆圆就愈发亲近沈屹。
渺渺典当完花瓶,此番前来是告知她们,后院的茶水和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已经准备好,天色尚早,穆姑娘可以多留一阵。
这几个年纪差不多的惯常喜欢在一起玩闹,傻愣愣的沈二哥却少有参与,牵着妻子就要回院子休息。
沈家酷爱青梅竹马的路数,沈二弟成了一个正面例子,夫妻恩爱非常,就指望着最近要个二胎。
贪玩的丫头自然不愿意和父母回房,便赖在沈屹怀中不肯走,沈屹无奈下只得把圆圆也抱到后院。
暮色低垂,冬日也草木茂盛的沈府后院沐浴在夕阳中。
穆奚抬头望去,兀自伸长的枝梢像是城门口的枯树。
以往都是四人相邀,如今少了云谨之,沈翮倒也是自然说笑,似乎这世上就没了云谨之这号人。
穆奚不想打草惊蛇,又实在不能忍耐沈翮的满嘴烂话。
她半开玩笑似得地问:“阿翮,这几天可玩的开心?”
沈翮手头没了扇子,只将几枚色子在手里来回把玩,他似笑非笑对穆奚说:“你信他们那番说辞?”
“自然是不信。”穆奚眯起眼,“只是心疼翮哥哥挨得这顿打。”
渺渺从旁侧端来酒水,他们方才已经喝过一轮,这一次温的便是甜酒,沈翮亲自给穆奚斟满,“老头子修仙修了多年,静心养气,到叫我给搅和了。”
沈屹在旁侧和圆圆咿咿呀呀学动物对话,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向。
“阿奚就是好奇,今儿一天折腾来折腾去,怪吓人的。”
穆奚咬定了要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对方却不打算接招。
“那便要好好休息啊。”
沈翮的设定和原文的初设一时符合一时偏差,穆奚之前在穆家的那几个月里,将身边人的性情都摸了个遍,该是恶毒后娘的是恶毒后娘,该是柔弱干妈的是柔弱干妈。
因与原文女主的生活环境一模一样,由此打消了穆奚的疑虑。
可到了沈家这边,以沈屹为例,人物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跑偏。
好比眼前的沈家长子,他还是书中描写的俊俏郎君,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只是在穆奚的认知中,又仿佛少了什么气质。
也许就是身为男主角的那份突出气场。
沈翮在《千载谋深》中的命途可谓波澜壮阔,绝不局限于小小的沈家。
在娶了穆奚过门后,他参与科考,顺利入朝廷为官。
不说他在考试期间还有心思招惹桃花,光是他的野心和抱负,就令人深感麻烦。
他不好好在自家朝廷当官,觉得空有志向不能舒展手脚,金鳞岂非池中物,由此隔壁西唐的殷青殷丞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但男主就是男主,感情上再不是东西也不能三观不正,自然没有叛逆家国,而是选择假意和殷青合作,暗中试探他们是否对大魏有不良的居心。
穆奚三两杯甜酒下肚,不知为何就有些头晕,对于自己的酒量她心里有数,现在的症状怕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立即弯下腰,捂住肚子说:“我忽然不大舒服。”
“怎么回事?”沈屹与圆圆一同看过来。
“是不是凉着了?”沈翮有些着急,穆奚将脸皱成一团,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吃坏了,坐一会儿就好。”
“渺渺,你过来。”沈屹招呼道:“把六姑娘送回穆府,夜间湿寒,她要是病了可不好。”
黄衣裳的渺渺眼力劲儿十足,立即拖了穆奚就要走,沈翮也不阻拦,只关切地将穆奚送走,回转时朝自家妹妹笑道:“听说阿屹和阿奚义结金兰,拜了姐妹?”
沈屹满不在乎,“闺中戏耍罢了。”
顿了顿,垂目道:“大哥,你不愿和阿奚说,连我也不愿意吗?”
如果穆奚还在场,恐怕会被沈屹的演技震惊,他原本就套了个爱吃飞醋的妹妹形象,让他来问那八天的经过,就不会显得刻意。
沈屹红了眼眶,沈屹给他倒了杯酒,说:“你莫要担心,我就是图个乐子。”
“什么乐子呀?”圆圆不明所以,窝在沈屹怀中撒娇。
“把圆圆抱走吧,天也晚了,她该睡了。”沈翮叫来下人,沈屹眉间一皱,眼风不自主望了望穆奚离开的方向。
他端起酒杯,掩袖饮下甜酒。
再次露脸时已是泫然欲泣,平日总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如化开了的春冰。
她故意放缓语速,柔声劝:“哥哥,你连我都不愿说吗?”
另一头,穆奚扶住墙根,将刚才喝下去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之前在穆家她就险些中了这招,她一个小娘在她吃食中下药,想要她当众出丑,好在穆奚提前读过原文,却不能确定是哪一种食物里有鬼,只能少量摄入,再靠抠嗓子全部呕出来。
渺渺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低声问:“要不要告诉姑娘?”
“我自己不舒服,告诉他们干什么?”穆奚摇手,刚想朝马车走去,忽而从暗处走出两条人影,穆奚心中“卧槽”了一声。
不会吧,还真有人来拦路,这走向也太戏剧化了不是。
穆奚看了眼渺渺,“你会不会打架?”
她本以为渺渺是沈屹的人,又像是关系亲近的丫头,这必然是原小说中的暗卫所在,谁知渺渺顿时慌了神,“什么打架,六姑娘,我害怕。”
好吧是个不顶用的。
穆奚翻了记白眼,她也不是会武的人,练过两天防身术现在还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必要时刻踢裆还是记得。
她壮着胆子朝那两人说:“这刚出沈家的门,再拐一个巷子就是大街,壮士你们何故拦路啊?”
领头的一个从夕阳的余晖中走出,用黑布蒙着脸,手握一柄钢刀,标准的此路是我开的架势,穆奚见他有武器,退后一步,“壮士,你来势也不汹汹,想必我们还有得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