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女孩子啊住在一起,要互相照顾...”
陆攸之皱着眉。刚刚什么拉大便...她心里犯了点毛,觉得形象丢尽,看了眼这些荤的反正言清欲现在也不好吃,于是拉着她妈连带着那些摊开的便当盒,一同驱逐出了餐桌。
陈慧仪不过才出现了五分钟不到,就被陆攸之一把轰了回去。玄关那里还是她俩的说话声。
“那些菜放冰箱里干嘛?要趁热吃,你别减肥奥!”
“妈我没有,我们就是今天不想吃。”
“那你今天不送我回去了?”
“我还要吃饭呢,你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了。”
“我已经让他开走了呀!”
“那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好了。”
然后就是砰一声。
陆攸之丧着张脸坐回来,瞄了几眼,垂头可怜巴巴的,“我妈,我妈...可能更年期了就话特别多...”
言清欲:“嗷。”
陆攸之的碗里多了几块红烧仔排,团在饭上,她抬眼:“咦,你放的啊?”
言清欲吸了下筷子,“你吃嘛,我会把蛋羹都吃完的。”
“你怎么还讨价还价的呢?”
言清欲噘嘴了:“那你吃不吃嘛!”
陆攸之夹起排骨就往嘴里啃,狠狠撮了口上面的汁,“说话算话!”
陆攸之洗好碗下午去上班,言清欲待在家里。她妈对于言清欲还挺喜欢的,这事儿让她暂时宽了宽心,但还是没完全放下心神。
下午稍微提早溜了班,她去了趟商场,买了个大型的毛绒玩偶狗回家,一路抱到家门口。
言清欲还没一个人待在家里等着陆攸之回来过,往常她有休假,陆攸之就会调班来陪她。她在这家里百无聊赖,就抱着电脑继续码字,一边还不停地看时间,等着人家下班。现在钥匙声响起来了,她就站在玄关口等着。
迎面而来的倒先是一只毛绒绒的狗。陆攸之的脑袋从后面钻出来,说一句:“我回来啦~”
“喏,这狗给你,晚上抱着它,把受伤的那只手搭它身上,可能会舒服点。”
言清欲接过那只狗抱在怀里,脸往它身上蹭蹭。
陆攸之换好鞋,还揪着眉毛:“你知道吗,今天我在商场一路抱到地下车库的,丢死人了...”
丢死人了。
陆攸之总说这话。那次给她过生日的时候不好意思点蜡烛,说丢死人了。现在买了个玩偶回家一路抱着,又说丢死人了。明明都是很浪漫的事情,她总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人。
说起来的时候倒也不是真觉得丢人的那种厌恶和懊恼,带点矜持,带点娇羞,还带点因为是第一次而透露出来的生涩。
这样的丢死人了,还挺可爱的。
言清欲就在玩偶后面抿着唇笑。
当晚言清欲躺在床上和毛绒狗团在一起,手搭它身上,脚挂它身上,一会儿闻闻它的气味,一会儿又戳戳它的鼻子。
但另一边的陆攸之就没那么开心了。白予毫不客气地数落她。
“天啊,你买的什么土狗!”
“丑死了真是直男审美!”
“还不吉利!”
陆攸之拧眉:“买只狗怎么了?关吉利什么事情?”
“你买一只,那叫单身狗,买两只,那叫情侣狗。你说呢?”
“笨!”
陆攸之叹口气,服了。
第二天陆攸之就从商场又抱了只狗回来扔自己房间里,说是她也想要。言清欲一看,款式还是一样的,颜色也很像。
她也没说丢死人了。
两天后她们两个开始期待同一件事情,但表面上都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
陆攸之耳朵里都一直回旋着白予那个骚骚的语气——
“跟言清欲住一个房间,难道你不想要?”
☆、第 62 章
十二月下旬,津州将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准确的来说,是整个平江省都将降雪。对于南方而言,下场雪可不容易,天气预报提前几天就播报了这一消息。
全城鼓舞。这点兴奋感集中体现在朋友圈上,好友们恨不得奔走相告,最好举世皆知。
言清欲休息了一天后就去上班,好得差不多了。手肘的擦伤虽然结了痂不是太方便,但基本活动也没什么问题。
陆攸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言清欲这些天有点闷,倒也不是说不开心,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看起来像有点心事似的闷闷的。一样吃饭,一样会笑,但就是差点感觉。
“要下雪了呢。”言清欲抱着手机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下过一场雪了,我这几年都没什么记忆。”
陆攸之倒无所谓下不下雪,反正城里是很难见到雪的,大马路上得扫雪,换作别的什么景点,估计雪还没积起来就已经被踩没了。也就只有郊区能积起点雪玩一玩。
大概是又到了在朋友圈看雪的季节。
“你很喜欢雪啊?”陆攸之问她。
“嗯,因为太久没玩了。”言清欲转头答复。
陆攸之这两天觉得茫然无措,因为言清欲这副有点蔫蔫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没有办法,她就只能想出些别的法子来逗她开心。
思来想去,觉得不如找个好地方看看雪。
论吃喝玩乐,陆攸之也不在行,她去问白予。
“想带言清欲去看雪,推荐地方。”
“郊区咯,不过万一雪大,开车回来不安全。要不住一天,民宿可以。”
“有一家我知道,半山腰上,绝对有雪,景色美丽。”
陆攸之兴致勃勃去查,半小时后白予倒是又来电话了。
“我约了秦湘,我们一起去好了。”
陆攸之:“哦。”
“订几个房间?”
“当然四个啊!”
“四个?”
“你说四个?”白予重复了两遍。
“活该你母胎单身!”
“怎么会有人看上你?”
“要不是你长得还有点姿色我真的很怀疑...”
陆攸之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白予那鄙夷的神情,她反驳:“难道两个啊?那也太凑不要脸了吧?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么?”
“哦,好的,你脸皮薄。”
“你就不会动点脑子?”
陆攸之:“......”
“跟言清欲一个房间,难道你不想要?”
陆攸之:“。。。”
因为白予的最后一句话,加上她独特的语气渲染,陆攸之确实像只鱼一样被死死吊钩子上了。她当然没这样的脸皮动歪脑筋,这点确实是白予铆足了劲。
等一下,什么叫有点?这盛世美颜什么时候只配用“有点”来形容了?陆攸之照着镜子很不服气。
晚上的时候陆攸之挪着步子去言清欲房间里,言清欲抱着那只毛绒绒的狗就快要钻被窝了。
陆攸之扭捏着坐她床上。
事实上她也是在自己房间踟蹰了好久才过来的。
“清欲,我们过两天去郊区吧,那边能玩雪,我们就在民宿住一晚。”
“不过我们俩住一个房间...”
“这样啊...”言清欲下巴抵在毛绒狗的头上,一手摸着它的耳朵,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是的。”陆攸之摸了下脖子,眼睛盯着言清欲床头柜那边的一个玻璃罐子看。玻璃罐子里浅浅地装了点东西,她没看清,但没办法,她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就只能死死盯住这罐子。
“老白和老秦也去,你知道的,老白吧,对老秦有那么点意思,就想近水楼台跟她睡一间。”
“你知道的,她就超厚脸皮的...”
“那既然这样了,我们俩最好也一间,不然不像样。”
“老板那边会说好的,她包店,到时候说辞就是只剩下两间房了。”
“唉,成人之美嘛。”
混成了老油条,秦湘在嘴里已经变成了老秦。
陆攸之挤牙膏似的说完,脖子被她摸得已经红了一块。
言清欲红着脸应了声好。
“你也知道,老陆这遭遇够惨的,好不容易现在碰到个真命天女了...”白予举着手机,表情也是极其到位。
“虽然这做法是不要脸了点,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互相甩锅,互相成就——白予是这么总结她们的战略方针的。
两天后这场雪如期而至。陆攸之和白予两辆车,在漫天的鹅毛飞舞下,开往津州郊区。蜿蜒的盘山公路至半山腰,溜进停车场,民宿隐匿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