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同学注意,全体同学注意,今天通报一则违规早退现象。”
“高三一班、高三二班、高三三班全体同学,公然违反早读纪律,提前五分钟早退,且时间持续已久,此事性质非常恶劣。”
“经排查监控,一班为主犯,二班、三班为从犯,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之内,一班早读下课时间改为七点十分,二班、三班改为七点五分。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重复一遍,今天通报一则违规早退……”
老袁的怒火又上了一个新等级,“听听,全年级通报,丢不丢人。”甩下这句话老袁就摔门走了。
整整一上午,每个老师来了第一句话都调侃早退的事,同学们也觉得挺丢人的,所以特别老实。
直到下午上课前,全班都在哈哈大笑,许闲来的晚,林洁玉特别热情的跟他分享消息。
“你知不知道三班今天是第一次早退?哈哈哈,笑死,我了,三班也太倒霉了。”
许闲也有点儿忍不住幸灾乐祸,虽然他们都早退了,但三班最多算未遂。
“而且,咱班和三班都是从犯,哈哈哈,都是晚五分钟。”
这么比起来,三班是有点儿惨。
“等我缓口气,我接着跟你说最关键的,三班今天被他们老班骂的时候,三班都觉得很委屈,有人跟他们老班说他们是第一次,人还跑的最少,哈哈哈,然后被他们老班骂丢人,说同样是从犯,人家二班好歹还吃上饭了,你们呢。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而且,不光咱们班在笑三班,一班也在笑三班,他们虽然比咱还晚了十分钟,但他们确实跑的最早,也不算亏的太厉害,哈哈哈。”
“下课的时候,三班人都不趴栏杆了,只要往那一趴,咱班或者一班就有人过去慰问,哈哈哈。”
正当许闲和林洁玉一起笑的都直不起腰的时候,程越来了,看那表情显然已经知道了,许闲和林洁玉开始控制自己,程越一直都是标准的好学生,就比如他从来没参与过他们的早退行动,这会儿他们也怕被程越嘲笑。
结果,程越只是摸了摸许闲的脑袋,眸中满是笑意,“笑的很好看。”
☆、原来是我呀
接下来的几天,程越看许闲在认认真真备考期中,也就没再扰他,两个人的对话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等到这天踏出考场刚回到自己班,就听教室里一片一片都是对答案的,答案在出考场的那一刻就从办公室里流出来了。
许闲对自己的答案有数,是按正常状态答的,能前进多少他不确定,但应该不会后退,这样的成绩应该就不会惊动他爸妈了。
是的,这次的家长会许闲没打算告诉他爸妈,最近他爸妈为了能多赚点钱接了私活儿,这还是他逼问许妈妈才告诉他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许闲就不打算让许妈妈压缩时间跑一趟了。
只是,许闲照常把全身资产算了算,心情开始低落,无论再怎么省,食堂的饭再怎么便宜,他这个年纪的饭量在那摆着,花销就不可能像那些一天两顿饭的小姑娘一样。
还有五十七块钱,还有十五天放假,撑是肯定撑不下去了。
许闲也不想借钱,以前借钱无所谓,转手就还了,可现在谁也不知道他能什么时候还上,学生党哪来的闲钱给他一直给他欠着。
一种无力感直接蔓延到了许闲的身心,这个时候再听旁边那些学霸一个个谦虚的说自己考砸了,实际上都在偷偷打探别人的预估分数,尤其是李琳的心情好像尤为激动,看样子考的不错,再看看岿然不动的程越,许闲心中的烦躁升到了一个极点,直接走出教室去了洗手间。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任由脸上的凉水一点点滑入脖子,给身体带来一点一点的颤栗感,许闲的思绪慢慢静下来,然后他开始思考生活费的事。
似乎唯一的解就剩下了给他妈打电话,但不想也知道,关乎钱的案子是最难办的,尤其原告还是银行,即使警察能很快的把那个人抓回来,他也没有钱,银行照样会朝他爸要钱,这件事短时间内就解决不了,亲戚朋友也都借过了,现在他打电话,除了让他爸妈从牙缝里挤出钱给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宿主,你是不是忘了本悄悄的存在啊。”
“我没忘,但我不会去主动抱着程越不撒手的,是,我喜欢他,但强人所难死皮赖脸的事,我干不出来。”
“但只是让他说出这句话就可以了啊,又没说非要你去强抱他。”
许闲似乎是被系统点醒了,不再说话了,他确实不需要必须去强抱程越,这好像是他一厢情愿的和他以前的幻想结合在了一起,许闲赶紧连着接了几捧凉水往脸上泼,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真是,太羞耻了。
就在此时,洗手间外传来了脚步声,许闲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自然点儿,刚想转身越过来人,只来得及瞥了一眼那人的脸,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乖,没事,有我呢。”
许闲整个人都僵硬了,还湿着的手小心翼翼抬着,避免蹭湿程越的衣服,至于脸,则是被程越一手捂住后脑勺拍在了他肩膀上,已经没有什么拯救的必要了,整个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任程越动作,好一会儿才从加速的心跳中回过神来,程越这是在干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抱我?
程越没想那么多,从考场下下来,他就一直在注意许闲,刚进门的时候人还挺随意的,在听到别人在对答案后,整个人就慢慢丧起来了,当时在班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盯着许闲出来。
但程越没想到,许闲一去就去了半节课,最后实在忍不住出来找人,果然在洗手间看见了许闲,但那时候许闲整个人颓丧的靠在洗漱台上,满脸水珠,前面的头发都被打湿了,眼尾发红,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却非憋着不说一样,程越当时就心疼了,管许闲什么态度,反正他把人抱怀里了。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许闲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但他是真的受不了这种忐忑了,是杀是剐倒是给句准话啊,“那个,程越,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程越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也就暂时顺着许闲的话说,“嗯,我看你挺难过的。”
“哦,谢谢你。”果然是我想太多。
说完谢谢,按理说两个人就该分开了,但谁也没动,就那么静静的抱着。
系统小声出来提醒,“快到嘴边的任务啊!!!”
许闲本不想理会系统,但他现在脑海中两个小人已经打起来了,一个坚持他不应该打着兄弟的名义去占便宜,这跟骗子渣男有什么区别,另一个则声称,机会太难得,可能这是他唯一一次能抱到程越,就以朋友的距离抱抱他就好,他不贪恋。
最后还是贪恋战胜了理智,许闲慢慢动了动手臂,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挪到程越的腰上,他都想好了,只要中途程越动一下他就放弃,但程越真的没动,许闲还掩耳盗铃的在真正抱到的那一刻又说了一遍“谢谢”。
恰在此时,洗手间外传来了几声口哨声和跑步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近在咫尺,程越想放开许闲,许闲却在这一刻惊险博弈,紧抱着程越的腰没放手,许闲本来以为程越会顺理成章的说出“放开我”三个字,然后他再跟外面那位兄弟解释解释就行了,却没想到,整个人被带着一转就进了一个隔间。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程越抱着,不,是互相抱着倚在了门上,他能很清晰的听到外面那哥们正哼着歌放着水。
程越的身子慢慢压下来,瞬间占据了许闲的所有注意力,他不自觉往后靠,却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的嘴唇之间慢慢只剩了一厘米的距离。
程越紧盯着他,不给他松懈的机会,几乎是以气音问他,“刚才为什么抱着我不撒手?”
吞吐间温热的呼吸一点点洒在许闲的上嘴唇上,他的脖颈和耳朵上迅速蔓延起了一片粉红,僵硬着脖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我想套路你,奈何你不按套路走。
“我、我没反应过来。”
程越对许闲的回答显然不满意,但现在许闲都撒手了,他就不好再抱着人。
两个人尴尬的在隔间里对视,对于刚才的拥抱,一个心虚,一个强装理直气壮,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索性就不说了,沉默着等外面的大兄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