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送到医院去的。”他自言自语，“你最讨厌医院了，我知道的。”
“所以……”男人又伸手去抚摸丧尸的脸，在差一点就要被咬到的情况下收回了手，“你一定要乖乖呆在这里，听话，好吗？”
“医院对你这样的病会怎么处置我不知道，只是听说结果会不太好。”男人的眼里满是担忧。
丧尸并不能回答这句话，只是不舒服地动了动。那块牛排似乎对它的狂躁症状有所缓解，起码它现在不再继续挣扎着要离开了。
男人得不到回答，却还是满足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躺在旁边的小床上，没有关灯，就这样沉默地注视着凳子上的丧尸。
……
此时已经是接近十二点。
迷彩吉普车停在巷子口，里面开着车内的顶灯。
秦嘉乐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大腿上放着两块巧克力和饼干，嘴里还在咀嚼着。
林仲豪替她擦去嘴角的饼干残渣，把旁边的矿泉水递给她。
秦嘉乐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大口，发出一个满足的饱嗝。
陈晨仰头靠在后座，问道：“我们今晚怎么办？”
顾衡宇：“只能现在车上睡了吧？”
孟鑫被嘴里的水呛到，咳嗽两声：“在车上睡？那个……”
“怎么？”
孟鑫的脸憋得通红：“我想上厕所……”
“噗。”陈晨发出单音节的嘲笑。
孟鑫委屈巴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的啊，可是人有三急，何况他刚才喝了很多水，二十分钟以前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现在才提起是真的憋不住啦。
秦嘉乐也觉得好笑：“这附近应该就有吧？”城市内的公共设施很多，只不过是找一个厕所而已，应该很容易的。
陈晨的嘴角还保持着向上扬起的状态：“乐乐你想去吗？干脆一起去好了。”
秦嘉乐点点头：“好啊。”
巷子内很黑，出口处的路灯完全罢工，垃圾桶旁边堆放着许多袋装垃圾。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安静到完全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三个人下了车，沿着路边往前走。一步一步踏在柏油马路上，似乎能感觉到鞋底和路面产生的摩擦声。
陈晨抱着胳膊抖了抖，路边黑乎乎的草丛总让她感到害怕，因为看不太清楚的缘故，她总觉得会有丧尸从不同的地方袭来。
“喂，怎么还是没有看到公共厕所啊？”她实在不想继续在这样的路上走下去了。
正常的街道上难道不应该断断续续就会出现的吗？还是说这就像谚语中说的那样，平常用不到的东西总是会出现在四周，可是真正当你想要使用它的时候，它却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秦嘉乐拿出刚才在车上已经充过部分电的手机，解锁后打开地图搜索公共厕所：“……嗯，再往前就是了。”
第23章
孟鑫眯起眼睛往前方看，在微弱灯光下，前面的路似乎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团，完全看不到还会有什么。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心情影响到，总觉得那黑暗里似乎还藏着其他什么东西。
孟鑫咽下口水，旁边的陈晨似乎都能听到这一声“咕嘟”：“我们还有多远啊？”
“我拜托……”陈晨翻了个白眼，“你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啊。”
先不说有没有真正遇到丧尸，前面虽然是黑了些，可是也不至于害怕到这个地步吧？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丧尸，扭头就跑还是来得及的。
孟鑫别扭着说：“我也不想的……”他当时有一部分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才会选择医学这个专业的，没想到却考上了护理。
秦嘉乐看着手里的手机，在原地转了转，看着地图上那个蓝色的标志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来回不停扭动着，终于可以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了。
“再走过这个路口就是了。”她说。
陈晨和孟鑫都点了点头，跟在她身旁。
如果说是以前的话，这个时间也许街上没什么人，但是总会有那些喝多了酒在街上闲逛的人出现，可现在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他们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果然都是在家里躲起来了吗……秦嘉乐这样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觉得明天去孟鑫姑妈家的事情不会太过顺利。
三个人就保持这样的速度走过了路口的拐角，果然一切都和地图上说的差不多，公共厕所红色的标志已经可以看到了。
孟鑫突然打起了精神，脚步都不由自主加快了。
陈晨：“喂，你现在不觉得害怕了？”
孟鑫小声嘀咕：“这都快要走到了还怕什么啊……”
陈晨抓稳了他胆子小的弱点，故意要吓唬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故作神秘：“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关于厕所的鬼故事吗？”
比如说什么递给一个陌生人纸巾看会有什么反映、或者是隔间下面可能会出现人脸什么的……毕竟厕所也算是鬼故事高发地之一了。
孟鑫显然听到过这些，脖子都缩了起来：“鬼故事……哪有丧尸可怕？”
鬼故事有可能是人编出来吓人的，可是丧尸他已经亲眼看到过了，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
发现自己可能吓不到他，陈晨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你一会儿如果看到什么可不要喊救命哦。”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在秦嘉乐和陈晨走到右边的女厕所后，孟鑫有些心虚地看着男厕所上面的小人标志，一咬牙走了进去。
厕所的灯很亮，是一种比较给人心安的暖黄色；室内还点着熏香，不过可能很久没有更换了，味道已经很淡了。
不过这熟悉的一切都给孟鑫增加了一点勇气。他握着拳头走到右边的一排隔间那里，用脚把每扇门都踢开，试图确认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门反弹到墙上被弹开，“哐当”的一声在偌大的厕所内回荡。
确认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绝对是安全的以后，孟鑫这才冷静下来，走到左边的池子那里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什么鬼故事丧尸，他就不信这么大点的地方还能藏着？！陈晨那个女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和她理论一番才行，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稀里哗啦的水声在厕所内回响，一切看起来都好像安然无恙。
孟鑫提上裤子按下冲水按钮，走到厕所最前面的水池旁边，弯下身子伸手，通过自动感应的水龙头快速出水。
正洗着手，他不经意地准备抬头，之间自己面前的那面镜子上，赫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把他惊得顿时定在原地，呆呆地伸出手放在水下，忘记收回。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酷似人脸的东西，却长在了一只肥硕的老鼠身上。它有人类的大概五官，只不过都像是儿童涂涂抹抹的简笔画，非常的粗糙模糊，就好比本来的一张人脸硬要把线条全部弄乱。
如果不是那偶然间的抬头，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
那只人面老鼠用后腿直立，站在地上，前爪抱在胸前，似乎和孟鑫一样迷惑。它原本应该有的鼠类尖嘴变成了人类的嘴唇，此时微微张开，牙齿还泛黄，隐隐可以看到红色的血肉。
孟鑫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站在原地，甚至不敢把手从水里伸出来，因为害怕这样的动作会惊到那只老鼠。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人类变异了，难道老鼠也变异了吗？！
那这样的老鼠到底还算是老鼠吗？它会不会像丧尸那样具有主动攻击性呢，咬了人的时候传播病毒？
无数的疑问一股脑在孟鑫的大脑中疯狂产生，让他终于回过神来，并且想好了一个对策：如果这只老鼠敢过来的话，他立刻就冲到厕所的门旁，用那根看起来似乎很粗壮的拖把打在这只老鼠的身上。
他从水中抽回手，没有继续感应到水龙头自动闭合。
孟鑫站在镜子前，通过看镜子来注视这只不同寻常的老鼠的动作。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只老鼠甚至没有多往自己这里看一眼，它就只是站在那里。
老鼠感染病毒以后会思考了？孟鑫忍不住联想到这个问题。
大概过了几秒钟，这只怪异的老鼠发出“吱吱”两声，快速往前去，钻进了一个下水道口不见了。
孟鑫站在原地，突然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一样开始大口喘气，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