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抓一条鱼,小臂长短,圆溜溜的细长一条,身上没有鳞片,非常滑腻,乍一看有点像蛇,但这个是半透明的,中间有一道红线,看上去就很特别。
又抓一条鱼,三角形的尖尖脑袋,通身黑不溜秋,尾鳍很大,硬邦邦的。
白小湖一概不知道这些鱼都叫什么名字,因为也没人告诉过她,她瞅着这三种鱼,问两人:“你们觉得哪一条最好吃?”
潘谷和时剪对她随时能够从空间里拿出活物这事已经麻木了,这会儿也就是勉强瞒着别人,假装夜宵中的鱼并不是她拿出来的,而是小队从很隐秘的途径得来的。
潘谷说:“除了这条扁的,另外两条是鱼?”
时剪说:“看不出来,要吃过才知道吧。”
白小湖想想也是,就让他们去煮。
潘谷时剪两个都不会下厨,只好叫厨师,潘谷还说:“这是其他人悄悄从外头弄来的,你别声张啊。”
正做完了大家的早饭的厨师:呵呵,当我傻呢,厨房里出现点特别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谁从外面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
不过他深知看破不说破,无论这鱼是他们队长凭空弄出来的还是怎么来的,反正都是他们队里的。
厨师开始苦思冥想地做鱼,另一边,温连生去药厂旁边的地里看雷公树和辣椒花,正好碰上了陆遏过来。
温连生问:“巧啊。”
陆遏看着一大片蓝盈盈的才及腰高的雷公树:“听说你们这这树长得不太好。”
“只是没有你们那好,要不你顺便放几道雷给它们补补?”
仲阳小队的种植区那边上百棵雷公树确实长得比这边好,一来是那里早种了几天,二来么,那边有陆遏时不时过去看看,过去了肯定得放雷给它们当养料啊。
陆遏的雷电异能无人能及,他劈打锤炼出来的雷公树自然就长得特别好。
陆遏闻言,也没有说话,抬手就放出了一整片的蓝紫色雷网,将几乎一望无际的雷公树林笼罩住,一时间,气势汹涌,远处的人都避之不及,只有雷公树欢快地抖动着叶子,似乎十分享受这雷电的浇灌,肉眼可见地往上拔高着。
温连生露出一点若有所思之色:“你的异能又变了。”
这看似简单的一手,整个基地却无人能及,以前陆遏虽然也是一骑绝尘,但也没有这样浩荡的声势。
陆遏微勾了勾嘴角,那些果子可不是白吃的:“你也精进不少不是吗?”
温连生眼里露出一丝愉悦之色,看了看自己已经没有多少不适的双腿,叹息:“所以我才要努力干活啊,不然就跟坑了人家小姑娘一样。对了,大盘现在是不是跟着小湖?”
大盘就是那只大肥猫的名字,因为脸盘长得大,被取了这个名字。
陆遏微顿:“是吗?”
“你不知道?小湖说她要养猫,而且是一只大白猫,符合这个条件的,又能在她身边出没的,也只有你家那只了吧?不过她似乎不知道那是你的猫。”
陆遏:“它最近不知道去哪里野了,这两晚倒是有回来,吃了一嘴的鱼腥味……”
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这两晚,白小湖那都做了鱼。
也是做了鱼夜宵的头一个晚上,失踪了好几天的猫才出现的,以它那个嗜鱼如命的性子,闻到鱼味怎么可能不凑上去?
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歪缠小姑娘。
他头疼:“一会儿我去问问。”
但想到要去见她,陆遏就有些不自在。
小姑娘胆子太大,太热情奔放,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拒绝不舍得,接受又担心自己无法给她回应,故作不知当做无事发生,也太不负责任了。
最担心的是她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天性活泼,天真无知。
陆遏出了神,等回过神来,温连生早已离开,而他异能耗空了大半,雷公树林齐齐窜高了十余厘米。
他收了手,迟疑片刻去了家具店。
正好赶上鱼宴闪过,几个人锁着门躲在屋里,对着桌上的鱼左看右看,挑拣着先吃哪条。
陆遏过来守卫是不会拦的,他一路走到屋前,就闻到了鱼味。
有红烧的有炖汤的有油炸的,调料放得太重,破坏了鱼本身的鲜香,简直是暴殄天物,但这鱼实在太过鲜美,即便被调料味掩盖,那股味道依旧勾得人肠胃蠢蠢欲动。
陆遏忽然觉得自己饿了。
他还没敲门,察觉到他的气息的白小湖已经跑过来开门了,钻出一个脑袋发现真的是他,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来得正好,你来尝尝哪种鱼更好吃。”
她一把把人拉了进来,还有什么比正主过来品尝评定更好的吗?
陆遏就被她拉了进去,正要伸筷子的潘谷时剪已经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白小湖拉陆遏坐下,把自己还没用的筷子给他:“快尝尝。”
陆遏看了看桌上几道鱼,扁平的那个是红烧的,蛇肉一样被切了好几段的那个是清炖的,另外一条被切出了刀花,炸得面目全非。
他看了看白小湖,见她一脸期待,就伸出了筷子。
这一吃就停不下来。
潘谷和时剪一脸麻木地看着一丝肉末都没给他们留下的某人,而之前还让他们尽情吃的鱼主人,就跟忘了他们的存在一样,撑着脸颊一脸满足地看着某人吃吃吃,还问好不好吃,够不够吃,要不要再做几条。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被狗粮塞了一肚子,内心只想大喊卧槽!
陆遏放下筷子,咳了一声,迎着白小湖的目光点评:“这道清炖的最好,不过放了姜和料酒,还是一些别的调料,还是多余了,不够原汁原味。”
白小湖想了想:“想要原汁原味啊,那晒成鱼干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怜爱(?)之光,陆遏被她看得脸热。
一定是吃进去的鱼肉里散逸出来的能量上头了。
他说:“好。”
然后白小湖又放出了七八条长条形,中央一条红线的半透明鱼,陆遏负责把鱼电死,又在树上绑了线,把鱼给挂起来晒太阳。
阳光下,他忍不住看她。
大约是昨天编了太多小辫子,她的头发今天就有点卷曲,很简单地扎了一个高马尾,一条淡蓝色的发带,其他的什么都没弄,马尾就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十分地蓬松柔软,配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长裙,气质特别清新恬静。
似乎每次见她,她都有着不同的一面的,而每一面都有着不同的美好。
或许人都是视觉动物,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从她身上把目光拔回来。
陆遏轻轻一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真的动心了,对一个认识不过十几天的,甚至并不了解的小姑娘。
……
晚上,大白猫又来了,白小湖早就等着了,白天太阳很好,可怜的红线鱼(她刚取的名字)顺利地给晒成了扁扁一片。于是当大白猫来的时候,她就献宝似地拿了出来。
“呐,你看,都晒成鱼干了,尝尝这样会不会比较好吃。”白小湖一边投喂一边说:“你都只在晚上才变成猫,是不是担心被别人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应该是这个世界唯二的两个精怪,是不能让人知道,可是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出九条尾巴?”
她觉得还是得和陆遏好好说说,既然他现在都不抵触她了,屁股尾巴都给摸了,还这么爱吃她给的鱼,这会儿提出想要他一条尾巴,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她想着就把猫抱了起来:“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喵呜。”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白小湖高兴地往它脑门上mua了一下,开始日常撸尾巴,陶醉得不行。
猫吃得饱饱,再次爬墙回去自家主人窝里,正好陆遏锻炼回来,看到钻窗户回来的猫,才想起来白天吃鱼吃得太开心,忘了问白小湖关于这只猫的事。
他皱眉拎起这只似乎越发沉手了的猫:“这几天你都呆在哪里?是不是去闹白小湖了?”
说着闻到了它身上淡淡的鱼味,这鱼味是这么熟悉,是他白天刚刚吃过,亲手杀过,一条条晒过的那种鱼的味道。
这下不用再怀疑了,破案了。
而且还有种不好的念头,它不会是自己去偷来吃的吧?他摸了摸猫肚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