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瑶:“其实与宋家是有关对吗?”
“不可否认,你很聪明。”李元熹点了点头,魏千瑶还想说什么被李元熹抬手制止了,这位即使现在身穿粗布麻衫,上位者气势依旧存在。
“你呢,怎么就忽然从京都回这里来了,你和九弟...?”
魏千瑶神情有一刻的怔愣,李元熹笑容微微片滞。
“我与九王爷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你说的,这世上没有七王爷了,在我的心里,也没有李修齐了。”
“这么果断?”
“可不是。”说完魏千瑶轻笑出声,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好了,别说什么以前了,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与你们魏家可有不小的关系。”
魏千瑶轻笑:“怎么还赖起我们来了,先说好,我们家可供不起你这座大佛。”
李元熹无奈的轻笑摇头,铃儿拿着脏兮兮的抹布过来,笑着道:“可别听我们小姐胡说,您要是想住在这里,那小姐还敢拦着您不成。”
魏千瑶气的伸手想打她,“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哪边的?活干完了?”
铃儿扮个鬼脸,一点不怕她,李元熹心里一阵感慨,天大地大,或许这钟陵县就是他李元熹的安身之处。
魏府虽不大,但好歹也是钟陵县前任知县的府邸,自然是不比寻常人家差,自从魏知县被抓后,府上的下人跑的跑逃的逃,只剩下铃儿与黄伯两人忠心耿耿不肯离去,几人将府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之后,依稀恢复了昔日鼎盛模样。
大夫给李元熹上了药,嘱咐好好休息别碰水便离去了,李元熹看着大夫离去后,眉头轻轻皱起。
“怎么了?”魏母给他收拾好了房间,知道在京时,这位七王爷曾经不少帮助过千瑶,自然是把他没当外人看。
李元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魏千瑶没有避讳的直接开口:“我刚刚瞧那大夫怎么目中无人的样子,是有什么瓜葛纠纷吗?”
魏母叹了口气,“李公子你确实没有看错,自从千瑶她爹被抓之后,这钟陵县没几个人家用好眼色待我们,春日里那场洪水害了多少□□离子散,我们心里也是清楚的很,他们都以为是老爷将灾银给贪了,哪还会待我们和和气气的。”
铃儿点了点头,魏千瑶道:“娘,恒儿。你们受苦了。”
“我们不打紧,别看咱们魏府看起来这样,其实早已是空壳子罢了,在你上京时候,我和恒儿早已把家里值钱的家当都变卖了,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这难民窟里还有千千万万的灾民都饿着肚子,还有很多人无家可归。”
一席话说得房间里气氛稍严肃起来,魏千瑶拍了拍她娘的手:“没关系,只要人还在,还怕这些吗?”
魏母愁颜稍散,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黄伯去开门,只见一妙龄女子与一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女子大致十四五岁左右,一身鹅黄罗裙存托着身姿曼妙可人,男子一身书生雅气一进门两人笑着双双朝着魏母行了礼。
正是隔壁金家的长子金文星与二女儿金玉兰,金家与魏家乃是世家,金文星与魏千瑶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见着人行完礼了,金玉兰小跑着过去拉着魏千瑶的手撒娇道:“魏姐姐,你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快快,里面坐。”魏母招呼着给他们上茶,金文星笑道:“听说伯母与千瑶回来了,我和兰儿便过来看看,魏伯母身子可还好?”
“好好,比之前好很多了。”
金文星看向一旁坐着没说话的李元熹,疑惑道:“这位是?”
魏千瑶赶紧道:“这是我朋友,李公子。”
两人淡笑的点了点头问好,金玉兰道:“魏伯父的事情听说是查清楚了,我就说魏伯父怎么可能会贪污灾银呢。”
金文星瞪了妹妹一眼,接着说:“还了冤屈就好,魏伯父这么好一个人无辜被冤死,苍天没开眼。”
说完魏母眼眶慢慢微红,黄伯带着李元熹回房休息,魏千瑶带着金家兄妹俩去父亲牌位前敬香磕头,然后送他们回去,一来一往,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家里勉强够糊口罢了,这街上这么多难民可怎么办,爹爹如果还在世,肯定是有法子的,魏千瑶叹了口气,昔日钟陵县何等风光,现如今地瘠民贫,直道世事无常,做人难,好好活着更难。
望着天边的圆月,前几日在京都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那位放在心里角落的人在京都可还好?魏千瑶呆立了片刻,而后垂下了目光,眸子里一片平静,吹灭了烛火,褪衣闭眼慢慢睡去。
李修齐在钟陵县寻了两日未果之后,驾马回了京都,已经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依旧是渺无音讯,这短短两日想要找到魏千瑶的影子,李修齐确确实实的有些着急了。
奔波劳累不见他喊半点辛苦,回了府他便衣服也没换,给母后报了平安。
然后回到魏千瑶曾经住过的别院,李修齐累的瘫到椅子上无法动弹,内心一片茫然,他低估了瑶瑶带给他的影响力,这几日找不见她,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她的一颦一笑都清晰的刻在脑海间挥之不去也折磨的让他相思甘之如饴。
感觉脚边小狼崽在蹭着撒娇,李修齐捞起一只抱起,脸贴到它柔软的毛发上,像当初瑶瑶那样温柔的对待它们一样,枕着她的被褥,李修齐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去梦里与她相会。
天色刚亮,魏千瑶还未起床,魏家大门就被拍的砰砰响,几人都被吵醒,黄伯不敢开门,见魏母魏千瑶走了出来,急忙上前道:“外面来了很多难民,看样子是来找事的。”
“这可怎么办?”
李元熹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问:“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李公子你也醒了,这些人恐怕都是过来讨要钱粮的。”
李元熹道:“这无缘无故来这里讨钱?”
“恐怕是有人故意挑事,借机想把我们魏家整垮到底。”黄伯手拿起一把锄头一脸愤怒,铃儿赶紧拦住他,免得黄伯一激怒对难民做些什么来。
李元熹想了想,然后回屋子里将自己包袱的银两都拿了出来,“这些都给你们。”
魏千瑶皱眉没有接,“这怎么能要。”
李元熹:“白白住在你们家,吃喝都用你们的,就当是付些你们酬劳了。”
魏母:“不行不行,你住在这里能花多少钱,况且你是千瑶的朋友,我们也不能收你的钱,还这么多银子...真是折煞我了。”
李元熹将银子放到桌子上,一脸的坚持,“什么折煞不折煞的,既然我是魏姑娘的朋友,朋友有难岂有不帮之理,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让李某多多叨扰些日子,不嫌我烦就好。”
“怎么会嫌弃您烦。”
“那就这么说好了,这些银子先解了当务之急再说吧。”
门外的难民还在闹腾,魏千瑶迟疑了一下便向魏母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元熹道:“就当是我向你借的。”
李元熹笑着点头,魏千瑶开了门,难民蜂拥而入,大致有二十多人,不大的院子马上拥挤起来,带头的拿起棍棒起哄,“魏狗官贪污害民,不拿银子誓不罢休。”
“是啊,拿银子出来快拿银子出来!”
魏千瑶紧紧攥着手里的银子,她大声喝道:“大家安静会,听我说。”
难民转头看向她,魏千瑶道:“你们是谁指使过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爹为官清廉光明磊落钟陵县不少人都知道,皇上已经还了我爹爹的清白,这些银子...”她举了举手上的银子,又道:“这些银子今日给你们,拿回去给自己妻儿子女添置些家用,若是你们还敢寻衅滋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难民面面相觑,魏千瑶接着道:“还有,我爹爹并不是害民的狗官,希望你们不要再胡说影响我爹爹的名声。”
难民见她好似挺好说话,胆子大了起来,带头的道:“这谁知道啊,反正魏宏办了坏事,我们钟陵县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就是你们魏家害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是。这些银子怎么够,你们魏家这么大,肯定有不少的宝贝。”
魏母一脸悲愤,想不到他们这么不讲理,“你们这是无理取闹,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现在咱们钟陵县一日没有父母官,一日就没有王法,大家快抢啊,抢光了就没有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