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依摇头:“南境的战场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此战过后,威远国实力大伤,损失惨重,太子唐玉两战两败,威远国皇帝就算再器重他,也不可能再放权给他,何况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皇子。石明国几国若没有威远国牵头,组不成联合势力,便不不足为惧。
南境将迎来久违的长久的和平安定。宁安国获得大胜,国力未损,那么上一世,害得萧拓丧命的战役也因为这一战而不存在。
江元依自是要跑来,亲眼看着,萧拓在改变他自己的命运的战场上,活下来。
江元依没正面回答他,只笑着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睛:“我好开心啊,阿拓。”
因为我的重生,宁安国免于战败,大哥没有在这场仗中残疾,你也得以摆脱了厄运……
江元依越想越开心,搂着萧拓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她一撒娇,萧拓就没法子了。
他笑了下,在江元依柔软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出去打来热水来沐浴。
两人换上干净的衣衫,萧拓准备躺下,就被江元依拉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吧。”
战场的肃杀和血腥,被临去坡隔开,何犹镇一片安详宁静,火红的灯笼挂了满街,地上铺了一层浅蓝色的花朵。
两人走出何犹镇,江元依站在临去坡上眺望着远方荒原。
炽热的太阳融化冰封的雪,那支往萧拓身上狠狠射去的箭消失在空中……那温热的手此时正紧紧握着自己,心脏热烈地在自己身边跳动着。
那个缠绕自己的梦魇,终于退去了。
胜利的军队正在下面庆祝,一见两人,士兵们纷纷低头议论着今日突然闯入战场的天神般的仙女,再一见两人紧握的手,瞬间是一片哀嚎。
萧宇宁大吼一声:“傻站着干嘛?!下来!”
萧拓转头看向江元依:“去吗?”
江元依点:“去啊去啊!”天知道她已经高兴地迫不及待想要跟谁分享一下。哪怕别人不知道她为何而喜悦。
萧拓带着江元依走到下方。
一众士兵还是灰头土脸的模样,一见仙女走来,也不好意思看,纷纷让出了一条道,等人走远了些,才抬起头瞧上一眼。
女人娇俏地站在高大的男人身边,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像一点一点溢出来的甜汁,看得人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陈副将是个好事的,拿着酒站起来:“萧三,你可是大功臣,还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他转了一圈,带起人吆喝:“大家说是不是该喝三碗酒!”
在边境,都尊称萧庭意为萧二公子,萧拓自然就变成了萧三。
萧拓从小到大可就没怕过跟人拼酒,他走上前,揭开一坛酒,仰头就灌了起来。
军队里不少士兵的家人都是何犹镇的,战事一胜,不少年轻的娘子便出来,找到自己的丈夫。
边境风气开放,何况每一次见面都是惊心动魄的生死离别。
不少年轻夫妻旁若无人地亲吻了起来,周围响起一阵一阵起哄的笑声。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下钻出来,一见这景象,又害羞地缩了回去。
陈副将看向萧拓和江元依:“萧三!亲一个!”
萧宇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起哄:“小子,拿出你不要脸的劲来,害羞个鬼!亲一个!”
一见萧拓兄长都带头起哄,周围便响起一声比一声大的起哄声,在旷野的荒原回荡着,在战争大胜的一晚,浩荡而喜悦。
萧拓侧眸,就见江元依已经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他将喝光的酒坛子朝陈副将扔去:“滚!亲你媳妇儿去!我娘子脸皮薄!”
他挑起一边唇角笑了些,张扬而锐利的眉眼在月光和摇曳的火光中明灭,江元依心头微动,忽然拉住他的衣领,抬头吻了上去。
周围寂静一瞬,然后响起掀翻天的叫声。
江元依的心脏在南境的荒原上跳动地愈发热烈,她睁开眼看向天空的明月,忽然觉得此时仿佛身处梦境。
萧拓的手轻轻拂过江元依的眼睛,低声道:“专心一点。”
他捏起江元依的下巴,反客为主,更深地吻了下去。
萧宇宁跟着嗷嗷叫来半晌,跟陈辉一人拿起一个酒瓶子扔过去:“够了啊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有点久,所以迟到啦!
第77章 有心事吗?
周围个鬼叫声越来越响,江元依迟缓地感觉到害羞,微微微推了萧拓一下。
萧拓擦了擦她的唇角,松开了她。
弦月高高地挂在夜空,荒野上坐满了人,围在巨大的火堆旁,脸上还带着血迹的士兵们靠坐在一起,唱起了山歌。
江元依不太听得懂这里的土话,只觉得那声音高亢而激情。
气氛逐渐躁动起来,开始三三两两地站起身,跑到火堆旁边跳起了舞。江元依抓起萧拓:“我们也去!”
萧拓从地上站起来,随着江元依一起跑到中央。
江元依学着他们这里的舞步,时不时满眼笑意的抬头看向萧拓。高兴地像是要溢出来一般,萧拓好像从未见她这般开心过,眼睛满是里亮闪闪的星星。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蛋。
两人跳得大汗淋漓,萧拓怕江元依身体吃不消,拉到她一旁坐下。
萧宇宁和陈副将喝得正起劲,都是酒量大的,喝了十几碗,还是清醒地很,就只有脸红了些。
一见两人来,一圈围坐着喝酒得忙挪着腾出些位置。
江元依小小的一团靠在萧拓身边,她退去了盔甲,换上了当地白色的素布衣裳,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在后面挽成发髻,插了一根木簪子。几缕头发贴在她微红汗湿的脸颊旁,那股子天然的妩媚和灵气漫天掩地而来,看的人一旁的士兵们害羞地垂下了头。
萧宇宁扔了几坛酒给萧拓,看向江元依:“弟妹,你可是大功臣!说什么也都喝几口酒吧!”
江元依耿直地接过酒:“酒可以喝。但这最大的功臣是你们不是我。”
她仰头喝了几口,动作潇洒地仿佛要将那一坛一饮而尽,萧拓大掌握住她的酒坛子,拿了过来,帮她喝干净了。
“诶诶诶!萧三你这酒就不够意思了啊,人弟妹都没说啥!”陈副将不满地嚷嚷道。
萧拓一脚踹过去:“她还生着病。”
陈副将笑了两声,拿起一坛酒:“这酒我喝!”
萧宇宁看向江元依,问道:“弟妹,你是怎么察觉北境有诈的啊?要不是你,这次可就栽了。”
江元依愣了几瞬,笑道:“我瞎猜的,多亏了阿拓肯来南境一探究竟。”
萧拓抬眸看向江元依脸上还来不及收敛的慌忙,心里那股子不上不下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仰头喝了一碗酒,辛辣的酒从喉咙口烧到了胃里。
狂欢到夜半才结束,人逐渐散去。萧拓和江元依回到军队刚才待的客栈里。
江元依换了衣服,躺到床上,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她眼睛骨碌骨碌地跟着萧拓转。看着他悠悠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了自己身边。
两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鼻息交融。
在昏暗不清的光线下,萧拓看了江元依一会,然后又移开眼。
江元依兴奋了一天,忽然察觉到萧拓情绪不对。
江元依往萧拓怀里靠了下,萧拓伸手将她搂住。
他亲呢自然地一搂,江元依一下就有勇气问出口了。江元依窝在他怀里,抬起手戳了戳他的下巴:“有心事吗?”
萧拓沉默了一下,然后闷闷地“嗯”了一声。
萧拓还能有心事?江元依在他怀里动了动:“什么呀?什么呀?”
萧拓垂眸看向她,纠结了几瞬,还是说出了口:“你有事瞒着我。”
江元依愣了几瞬,她瞒着萧拓的事儿就一件。
她重生……
能说吗?说了不会被当成痴癫吗?
萧拓见她沉默,揉了揉她的头:“不说也没关系,睡吧。”
江元依“噢”了一声,乖乖地趴在他的胸膛上。
他呼吸喷洒在江元依敏感的耳朵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元依能明显地感觉到萧拓还清醒着。
江元依动了动,萧拓低沉的声音贴着头骨传来:“睡不着吗?”
江元依微微睡高了些,将脖颈枕在枕头上,然后侧头看向萧拓,:“阿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