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面上镇定,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面前这个人是要整他。
“前几日我与陛下下棋后,在回客栈的路上捡了一个女孩,你可知?”
“这谁不知道?”这是在炫耀陛下重视他,真是虚伪!
“这几日我调查得知,那姑娘的生母乃是花满楼的柳如烟小姐,她不愿意继续养这个孩子是因为花满楼的老鸨要把女童提供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她护不了那个孩子,所以狠心一搏。”祝映安耐心地说了前因后果。
“噢,所以这与我有何关系?”在京城混得久了的人都知道,京城那么大,出这种事儿也正常,也没见什么时候这种事被放到了太阳底下。
今天管了,明天同样的事照常会发生,而且不会被发现。
祝映安声音平静:“是违法的。”
“所以,你是想要让京城翻出个新天地……状元郎?哈哈哈哈!”顾哲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个不停。
“不是,只是觉得不应该让这件事情发生。”祝映安很坚持,没有被她遇见是一回事,遇见了自然就不能不管。
“在世界上不应该发生的事多了去了,你觉得你都能阻止的了?”顾哲挑眉,这状元郎的脑子该不会是昨天淋雨淋进水了吧?
“我只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祝映安的脸冷了下来。
“既然做不到那就去管呗,我又没有拦着你。”顾哲说话的时候,有种和顾太尉一样的油腔滑调在里面。
“我需要你帮忙,不会影响你和你的家族。”祝映安就事论事,没有理会顾哲语气里表现出来的各种情绪,能把事办好才是最重要的。
“简单说一说,或许我会考虑一下。”顾哲的语气还是那么欠揍。
祝映安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求人办事态度就得好一点。
“众人都知,你我之间有过节。”
“所以我也很奇怪,你找谁帮忙不好非得找我。”
“因为你我之间有过节。”祝映安又重复了一遍。
“行了行了,快说吧,要怎么做?”都说到这份上顾哲再听不懂那就是傻子。
“明日下午我会隐藏身份进入花满楼勘察情况,有异动我会发信号弹给你,你只需要找我碰瓷把官府的人引来,顺便就可以把这家青楼给端了。”
“所以……你这是要以身犯险,名声都不要了?”顾哲有些诧然,他原以为祝映安是那种十分爱惜羽毛的人。
“状元郎如果犯罪的话,关注的人应该会多一些,案子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掩盖下去了。”
“你可真想好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你的仕途就会走到尽头,以身犯险可算不上是个聪明人。”顾哲觉得自己遇上的对手就是个奇葩,刚刚考上科举的人是决计不会随意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的,毕竟以后想要洗清就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无事,清者自清。”
第7章
“我顾哲不是个随便帮人的人,事成以后,状元郎可不能忘了我的人情。”顾哲从小拉帮结派无数,却还未做过听人派遣的勾当,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必须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这种落差感。
“无妨,只要你开口且不触底线,我定会尽力而为。”
祝映安说完便飞身越过了院墙,往客栈的方向走去,阿婉大概快醒了,估计又得吵着等娘亲。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她还是和前几日一样陪着阿婉直到下午。
“哥哥,娘亲会来找我的对吧?”
祝映安抱着阿婉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阿婉把下巴抵在祝映安的肩膀上,不甘地问道。
“阿婉好好吃饭乖乖长高,娘亲就回来看你了。”
“哦,我已经好好吃饭了呀,她怎么还不来?”阿婉嘟起了自己粉嘟嘟的小嘴。
“因为阿婉还没有长高高啊!”祝映安好笑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脚步加快了起来。
皇宫里,暗卫开始通风报信。
“陛下,今天状元郎去了顾哲家里谈了很久的话。”
“说了什么?”
“隔得太远没听清。”
傅宁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啧,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不可信呐。
祝映安把阿婉安顿好了之后,又找了个地方换了黑色的衣服,戴上了斗篷之后就往花满楼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花满楼门口,祝映安便听到了一片莺莺燕燕之声。
她刚踏进门,老鸨便开始招呼:“客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这儿呀,百花齐放!什么类型的都有!”
祝映安没说话,只顾着环顾四周。这里很是热闹,老鸨见她没有说话,便开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在祝映安身后进门的两个粗壮的男人倒是很直接:“给我俩来两个雏儿,上次来这儿一直说没有,这回总该有了吧?”
“有有有,今天刚进的货,包您满意!”
“您这儿一共有几个雏儿?我都要了,前面那两个我也要,价格随便出。”祝映安的声音随意,却让站在大堂里每个角落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一共有六个。”老鸨如实回答,她是看出来了,这个人能给的钱更多。
“你!”两个男的挥起拳头准备对祝映安出手,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拳风劲劲,祝映安却未被伤到一分一毫。
周围的姑娘们都被吓得躲在了角落里不敢出来,两个猛男每出一次重拳,她们便会被吓得惊呼一声。
“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儿个爷爷就要叫你知道‘拳头’这两个字怎么写!”
祝映安还是没有被伤到。
“有种你和我俩正面硬刚,躲来躲去地算个什么东西?”
祝映安默笑不语,只是比了一个二打一的手势,然后退到了花满楼门口,往天上发射了一个信号弹。
躲在暗处的姑娘们讨论着:“这俩爷们儿,二打一就算了,还要和人家正面对抗,怎么这么不要脸呀?”
“你们娘儿们懂个什么?是他辱我们在先!”说着便往门外追去,想要从背后给祝映安一记重拳。
“诶哟你们看看,刚刚还说要正面硬刚现在就开始偷袭了!啧啧啧,大概是皮太厚了都看不出来脸红!”
老鸨也站在一边干看着,她请的这些侍卫可经不起这类人的打,反正也没有伤着周围的人和她的摆设,那就围观呗。反正不管谁赢了都是她赚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抬抬价!
祝映安躲开了偷袭,和这两个人继续在花满楼的大街上打,围观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看着越来越热闹的场面,祝映安很是开心,老鸨却开始愁了。事情闹那么大,万一把官府引来,她的生意可就做不成了。于是她赶紧把老底都给搬了出来:“各位客官莫要着急,这六个雏儿给那位公子就给吧,今儿个晚上还会有一批货!”
两个男人停了手,喉结耸动。
祝映安又道:“晚上的货我也要定了,价格好说。”
两个人又抡起拳头向祝映安袭来。
老鸨忽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道:“公子您倒是出个价呀!”
“五千两,全部。”祝映安薄唇轻启。
五千两,是能够让整楼的姑娘们卖力服侍客人两个月才能得到的收入。那些雏儿被用过了之后,非死即残,老鸨一听这个数目,有些心动了。
“别听他的,这小子没钱!”
“哟哟,我说这是谁,原来是新出的状元郎呀?”顾哲从围观的人群中慢慢走出。
“什么……顾公子口说无凭,怎能如此构陷别人?”手里拿着刚买来的菜的大妈问道。
“就是,就是呀!”众人开口附和。
“那你们问问他,敢不敢把斗篷上的帽子摘下来。”
顾哲话音刚落,祝映安就坦坦荡荡地把帽子给摘了下来。
“啊!不是吧……”也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众人惊呼。
逛青楼就算了,还可以把他当做是一个风流多情的才子。这和人争抢雏儿可就太过分了,还全都要,简直可以称为是变态中的变态了……
“你个臭崽子你从庐州城来这儿容易吗?你就混青楼你!你是畜生吗?你要糟蹋那么多雏儿!?”刚刚还在帮祝映安说话的大妈立马改变了风向,指着祝映安的鼻子骂。她仿佛是带着亲娘的视觉来看祝映安的,说出来的话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