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却隐隐泛波澜。
江汐似乎不太愿意去注意,她像没事人一般,拉过被子盖住头睡觉。
……
这一觉没睡多久,一个小时后江汐醒来。她没再睡,但也没下楼,自己在房间待了许久。
下楼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刚进夏家院子就听到夏欣妍在和夏行明打电话。
过了会儿夏欣妍便挂断电话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
江汐问她怎么了。
“你叔突然有事,没办法去二中接陈欢。陈欢快放学了,我得赶紧过去接她。”
江汐记得夏欣妍没有驾照,问:“打车过去?”
夏欣妍急着出门,点头:“打车,我不会开车。”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司机?”江汐笑了下,“正好没什么事,我去接吧。”
她这么说夏欣妍才想起来,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真的老了。”
江汐笑了下:“没,年轻着呢。”
说完转身出门:“我去拿个车钥匙。”
夏欣妍在后面问她:“你都这么久没开了,还记得怎么开吗?”
“不用担心,开还是会的。”
前几天江炽买了辆车放在家,想着回来的时候方便开。买回来后却基本上很少待在家,江汐也同样鲜少在家,这车没开过几次。
陈欢在二中上学。
江汐以前高中也是二中,十几年了二中还是原来地址。
去学校的路她还认得,周围变化很大,楼层翻新,街道改造,十年风吹雨打过后早已变了个样。
到二中的时候学生已经下课。
周五校门外人山人海,家长私家车把校门外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学生骑着自行车穿梭其中。
江汐车停在离校门有段距离的地方,出门时夏欣妍有给她陈欢的手机号码,她拿出手机拨成陈欢电话。
陈欢那边很快挂断。
江汐正想再拨一次,陈欢发了短信过来。
-还在学习,晚点出去。
现在的小孩倒是用功,江汐收了手机。
校门前的车流随着日落越来越少,天空挂几抹淡彩,江汐在车里无聊坐着。
半个小时过去后江汐给陈欢发了条短信问她出来了没有。
陈欢回她马上。
直到日落西山,路边街灯亮起,江汐还是没看到陈欢影子。
她拿起手机,这次没发短信,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那边却传来冰冷的女声,陈欢关机了。
江汐微皱眉。
她从车上下来,二中门禁不严,她进校门保安没管她。
江汐记得出来前夏欣妍告诉她陈欢在高二十班,她借问了下路过的学生高二级在哪栋楼。
学生跟她说在教学楼三四楼。
还是跟以前一样,江汐道谢后走去教学楼。
幽暗天幕下,教学楼一排排窗口亮着,许多学生留校学习,江汐走楼梯去到三楼。
十班在走廊最后一个教室,江汐停在门外。
教室里许多学生埋头刷题,一眼望去一大片蓝白相间的校服。有个同学正要进教室,江汐叫住她,让她叫陈欢出来。
“陈欢?”女生扎着马尾辫,听江汐找陈欢似乎有点疑惑。
江汐点头。
女生这才朝教室看了看,又回过头来:“陈欢不在啊。”
江汐微皱眉:“不在?”
女生想了下,说:“我记得她下午放学就走了啊,也没看见她回来。”
两个小时前陈欢给她发的是短信是在学习,还跟她说晚点再出来。
女生见江汐表情有些疑惑,往教室里指了指:“她就坐靠窗最后一排,你看,已经没人啦。”
江汐顺着她手指望过去。
靠窗最后一排没人,桌上一本书也没有,胡乱扔了件校服外套。
江汐目光收回来,看向面前女生:“谢谢。”
“不用谢,”女生说完有点好奇,问她,“你是她姐姐吗?”
江汐:“不是。”
她要走的时候女生叫住她:“你可以去学校后面那条街的酒吧找找看,陈欢一般在那边玩。”
江汐下楼,并没有准备去找陈欢。
爱回不回,她不伺候。
江汐很多年没回学校,不急着回家,她随便在学校里逛了逛。
学校变化很大,教学楼宿舍楼操场,每个地方都翻新过了,新换的篮球架已经褪了漆。
几个男生在篮球架上打球,边打边笑闹。
操场几米一盏路灯,光线不甚明亮,三米开外看不清人脸。
设施倒还是和以前一样破旧。
身旁走过两个穿着校服的身影,男生高女生一个头,两人牵着手散步。
距离近,江汐看得一清二楚。
十几年,来了一批又去一批,晚上不太亮的操场还是不变的小情侣偷偷约会地。
在这里生活过三年,每路过一个地方江汐难免会想起以前的事。
高中三年江汐都是走读,在高三那年她开始留在学校晚自习,下课了才回家。
高一高二相对比较松散,走读生大部分不留在学校晚自习,陆南渡这种人连白天正经课都逃,更不用说晚自习。
但那学期晚自习陆南渡总是跑到教室找江汐,陪她到下课。
那天江汐有事没上晚自习,陆南渡照旧到高三教室找她,等半天没有人影。
有的女生见这天天过来的学弟长得好看,好心跟他说了一句江汐下午放学已经走了。
陆南渡那个年纪虽然每天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但实际比谁都不好惹,翻脸比谁都快,当即脸色黑沉。
当时找他说话的学姐都吓了一跳。
男生沉默不发一言,跟平时说笑样子相差天壤之别。他没看站在面前的女生一眼,拎起书包走人。
那天江汐的确有事,班里老师组织了个活动,挑了几个美术生去帮忙。
她一忙便把陆南渡给忘了。
他们几个人忙活到九点,帮老师把活儿做完了老师才放他们几个回家。
出来时正好赶上晚修下课,江汐这时候才想起陆南渡。
但想着现在晚自习结束了,他应该自己回去了,便没再去管。
那时候学校晚修结束后会有晚间广播站,念学生投稿信件,点播学生投稿的歌,还兼职其他杂七杂八事务。
当时江汐和几个同学出来正好遇上广播站播歌。那几年自由创作盛世,许多自由创作型歌手横空出道,百花齐放。
耳边是那个时代耳熟能详的歌曲,身旁同学边聊天边跟着哼唱,聊着时下八卦和热点,还有电视台每天的22点档电视剧。
一行人聊着天走出校门,江汐在快出校门的时候广播忽然中止,歌曲中断。
身边一个同学:“怎么停了?停电了?”
下一秒广播室的麦克风被人拍了拍,紧接着一道男生声音传来。
“江汐同学听到这条广播到操场一趟,你掉东西了。”
这格外不标准的招领失物语句,和没有广播腔的男生声音。别人或许听不出是谁,但江汐一听便知道是陆南渡。
她愣了一下,身旁同学已经都看向她,同桌发出疑惑:“你今天去过操场吗?”
江汐没回答他们问题,转身往学校里走:“你们先走,我过去看看。”
操场灯光不甚明亮,不少人绕着操场跑步,江汐进去走了一圈没看到陆南渡。
她背对体育楼,站在跑道外拿出手机给陆南渡打电话。
身后有铃声响起。
江汐循着铃声回头,看到了坐在阶梯上的陆南渡。
他叼着根棒棒糖,单手撑着下巴看她。
江汐对上他视线,陆南渡任铃声响着不接,目不转睛盯着她。
江汐手机从耳边拿开,挂断了电话,朝他走了过去,最后站定在他面前。
陆南渡仰头看她:“你记起我了啊。”
江汐低头看着他,陆南渡就是小孩子脾性,在她面前情绪外露得明显。
她蹲下身子,微仰头看他,问:“生气了?”
陆南渡眼风扫向旁边:“没有。”
江汐啧了声:“还挺难哄。”
陆南渡目光转回来:“谁说的,我哪里难哄了,你根本没哄我。”
江汐笑了,朝他抬了抬下巴:“那你说说要怎么哄?”
陆南渡腮帮子被棒棒糖顶起一块,他看着她,忽然咧嘴一笑:“做我女朋友呗。”
江汐抬手推了一下他脑袋:“放屁呢,小屁孩。”
陆南渡:“我哪里小屁孩了?不就小了你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