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涵遂从门外进来,谢清歌也不觉自己当人面挖墙脚这事过分,边往嘴里塞东西,边不客气的说,“怕什么,妹妹要是觉得寂寞,打了将昙花在找回来呗。”
“真是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谢清涵轻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桃花拿来旁边的茶壶茶盏,到了两杯茶水,放在二人随手可取的边上,给谢清涵也拿了一双碗筷。
“妹妹,也还没吃啊,我还以为妹妹是吃了在过来的,我就说么我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
谢清歌将几个菜通通往谢清涵那边移了移,谢清涵笑笑,“昨天哥哥明明说要来陪我吃晚饭的,我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这便来了。”
谢清歌这才一拍脑门,“哎呦看我这记性,最近太忙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该打!”
“好了好了,哥哥这也不算食言。”谢清涵小口轻食,轻言浅笑。
谢清涵却是将筷子郑重其事的放了下来,“哥哥,这是怎么了?是不合胃口么?”
这一桌子的菜,都是谢清歌素日里最爱吃的,桃花手艺精湛,谢清歌断不会这样,怕是有什么事吧。
“不是,”谢清歌一脸严肃,“看到我这么好的妹妹终有一天也要嫁人,我便心中不快,日后若是那人敢欺负妹妹,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说着,他像是看到那副光景一样,狠狠的在空中挥了挥拳头。
谢清涵却是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桃花也掩唇轻笑,“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么?敢欺负我妹妹,那就是欺负我,看不起我们谢家,这种人不仅要严惩,还要重罚才行。”
谢清涵和桃花,又是一阵轻笑,弄得谢清歌很是郁闷。
“哥哥说什么浑话呢?我若是嫁人,必是嫁给把我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人,又怎会发生哥哥说的那些事?
再说了,已你我的身份,若是嫁娶,不是有百年根基的世家子弟,便是朝中贵族臣子,亦或是像爹爹和娘亲一样的真心之人,不论是那一样都是哥哥教训不得的,前两者有家族地位,后者又是我真心爱慕,又怎会让哥哥罚他?恐怕我会舍不得。
还有,这事从根源就是错的。”
看谢清涵说的头头是道,谢清歌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对后面她说的错的,又有不服,“怎么说?”
“哥哥,难道盼着我嫁的不好么?”被谢清涵这么一问,谢清歌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我巴不得天下最好的都是妹妹的,又怎么会想着妹妹过的凄惨?”谢清歌一下跳脚起来,眉头紧皱。
桃花‘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谢清涵无奈的看着他,“桃花,你又笑什么?”
“我笑少爷方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却又不承认。”桃花见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又从盒子底部,取出一个封好的罐子,打开来,浓郁的清香扑面而来,夹着丝丝清甜,让人心神不由的舒展开来。
谢清歌被她这么一点,才注意到,方才真是自己先说妹妹以后的夫君不好的,其中又暗含她婚后过的不好之意,确实不妥,可现下在解释起来,又显突兀。
谢清歌闻着可口,肚子里的馋虫早就禁不起诱惑了,打开盖子,桃花就立即舀了满满一碗给他。
他立即端过碗去,“今天都是我口不择言,惹了妹妹不开心,我便以此粥代酒,向妹妹赔个不是了,啊哈哈。”
谢清涵与桃花相视一笑,桃花将她的粥,放在一处,便退到一侧服侍。
“哥哥,这哪里是赔不是,明明就是为自己贪吃找借口。”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除了无月痕的房间,林夕瑶感受到在二人关系中从未走过的挫败感。
虽然无月痕对每个人都道了谢,她却总觉不大对劲,像是疏离了,又像是热闹了,心中隐隐作痛的那片地方,从无月痕醒来就没停过,总感觉两人正在渐行渐远。
林夕瑶一回来便趴在床上胸口闷的发慌,她忍受不了这种远离,这种不亲近,明明、明明没有任何人比我与你更亲近,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如此慌张?
“夕瑶,夕瑶你怎么了?”屋外响起敲门声,秋慕雪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夕瑶你没事吧,夕瑶?”
从回来开始林夕瑶就有些不对劲,说是师兄突然醒来,激动过度,却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现在要吃饭了,也不见人出来,心中不免担忧。
林夕瑶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任眼泪从左眼慢慢翻过鼻梁,又砸中右眼,融合了两眼的泪水,又从右眼一起落了出去,心中的痛和这个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她紧紧捏着胸前的衣服,面无表情,任眼泪这样流了几个轮回,这才转醒,敲门声已经变成拍门了,林夕瑶像个死人一样,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意整理一下衣衫,拍拍脸颊,这才开门迎了出去。
秋慕雪本就打算她要再不出来,就撞门了,现在林夕瑶像没事人一样站在眼前,她既放心又不大放心。
“夕瑶,你怎么了?怎么不开门啊,都快急死我了。”秋慕雪是真的急了,从来没见过这个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为何要这样把自己锁在里面。
林夕瑶自然的理理头发,神情也与往常无异,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慕雪,是开饭了么?”
看她这样子,大概是方才睡着了,没听到吧,秋慕雪松了口气,“你呀你,快开饭了才睡觉,还睡得这么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有个好好睡觉的机会,你都不放过我。”林夕瑶懒懒的埋怨,看着当真是困急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先吃饭吧。”
“今天是什么好吃的?”
夜魅一般都是在自己房中用餐,此时居然也和她们做到一桌上了,虽然三人已颇为熟悉,可一顿饭下来还是默默吃饭,不出声,在长辈面前两人都是一番淑女做派,不像往日那般言笑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顿饭,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聊天,末了也就各回各屋去休息了。
一片红梅,在夜幕中也渐渐看不出了颜色,谢清涵望着哪里,‘梅花也有凋谢的时候。’
将药碗放下,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不似从前那般容易病倒了,桃花过来为她披上一件薄衣。
“桃花,”谢清涵抓住肩上衣服的一角。
“小姐,这里冷。”
在桃花的搀扶下,她还是回到了屋中,再关上窗户,不容她在留恋屋外的景色,“桃花。”
“小姐,有何吩咐?”桃花静立一侧,等她吩咐。
“桃花,你说,我还会嫁人么?”谢清涵没头没脑的来了一了这么一句,倒是把桃花给弄懵了。
“小姐这是说什么玩笑话呢?”桃花怒极反笑,姻缘可是终身大事,“小姐还不到年龄,现在正年轻,身家样貌学识都无人能敌,怎么会没人要呢?”
这么好的人儿,除了身体不好,还真在没有什么毛病了,这天上地下的人还不抢着要么?
桃花又担心她是怕自己身子不行,撑不到那会,随即又道,“我初见小姐,便惊为天人,只是那时病体,基本一年都在床上过了,我又觉得折磨,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小姐,你看看,今年你病的此处最少,一年到头,也就三四会,身子已好多了,现在是样样不差,何必担忧这事?到时候小姐到了年龄,只怕来提亲的媒人要把咱们家的门槛踩坏好几回不可。”
谢清涵笑笑,不在言语,那副景象确实可能发生,她随未曾见过外面的许多人,却也对自己颇有自知,桃花的说法当是毫不夸张了。
这些她又怎么不可能不知?只是今日谢清歌突然提起,不由让她慌了神,她要做的事都还没完成,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了人,对自己不好,对谢家也不好,这才将想了好久的问题,又在心中反复琢磨,终身大事,何为终身大事?姻缘么?似乎在她眼里并不算是。
桃花一番说辞,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看到她面上带了笑意,心中便觉得过去了,不在提起。
“桃花,昙花这几日可曾来过?”谢清涵现在还不想睡,便又问东问西。
“她今日好像很忙,都不曾来过,小姐,需不需要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