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挨本郡主(36)

萧皓月看向身后连翘他们捧着的盒子,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哪里一样?

那些盒子是钟侯府上送的见面礼,看那数量,应该有一些安抚和赔偿的意味在。

齐七越发头疼了,好端端一个骄矜尊贵的小郡主,怎么被他一带,有点往土匪的路子上走了呢?

旁的不说,以荣王妃的巨富,难不成还能委屈了嫡女?怎生见了人家的礼就走不动道了呢?

若是萧皓月知道他心中所想,必定要为自己辩白:自家的跟别人送的,能一样么!

“……我看有首饰盒子,要不咱们去银楼把金银首饰炸一炸?虽说钟侯府不至于拿旧货搪塞你,但说不好是她们用过的,还是炸一炸翻新一下的好。”齐景殷提议道,“毕竟是用到脑袋上的东西,万一一着不慎,得了她们那种蠢病就不好了。”

萧皓月:“……你是埋汰她们还是埋汰我呢?走走走,赶紧去炸一炸,被你这么一说,我周身都难受。”

齐景殷挠了挠脑袋,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好像不太对劲,尴尬地笑了笑,跟在她身后便奔着常去的银楼去了。

“对了,怎么好些时候没见你身边那个叫紫苏的丫头了?”齐七状若无意地问道。

萧皓月不明所以,茫然回道:“紫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她爹娘找过来了,赎了她归家。”

齐景殷眸色深沉,前世可没有这出,一直到荣王府败落,俏俏身边都是由连翘和白芷两个大丫鬟伺候着的。

“我忘记了,还以为你最近只偏疼连翘呢!”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暗暗记下回头要调查一番。

这辈子多了一些变数,齐景殷觉得,他必须得搞清楚这些变数的底细,才能更好地协助太子表兄摆脱落败的结局。更何况,这次的变数还是发生在萧皓月身边,就更不能忽视了。

萧皓月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偏疼的,不都是伺候在我身边的得意人儿?若是真的不喜她,打发走便是了,冷落她算什么!平白累得我们俩都难受,何苦呢?”

“你倒是个想得开的。”齐景殷笑得意味不明,对她挤眉弄眼道,“你说得这么痛快,就不怕你家连翘冷了心,觉得你这个主子太过薄情?”

连翘跟在他们身后,闻言头都没抬一下,八风不动。

萧皓月嗤笑道:“本郡主是什么人,连翘再清楚不过了,要你来挑拨离间!”

齐景殷低咳一声,选择放弃了这个话题:“……紫苏不是王府的家生子?王妃怎么会让不知根知底的人当你的大丫鬟?”

萧皓月怀疑地看向他:“你怎么突然对紫苏关心起来了?况且,白芷的来历我应该也跟你说过吧,你怎么又不记得了!”

“还不兴我忘了啊!一个小丫头而已,也就是你身边的我还记得名字,换个人,小爷我才懒得惦记呢!”齐景殷还真不太记得这些小事了,镇定自若地答道。

“……紫苏是本郡主以前自己买来的,恰好看她顺眼,身边又刚赶走一个二等丫鬟,便拉了她顶上,她伺候得精心,慢慢就升成了一等大丫鬟。这回她老子娘找来了,她又有意想走,本郡主还能留她不放?走就走了呗!”

齐景殷知道,她嘴上说得满不在意,心里必定是伤怀过的,不然不会至今身边也只有一个连翘伺候着。

这更坚定了他要查查紫苏的想法。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试探性地开口道。

萧皓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安慰人的嘛!

“我有连翘就够了,找一堆人来伺候着也烦得紧。”萧皓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迈步走进了银楼里。

“……连翘、茂源,你们俩去找管事处理首饰的问题,我和郡主一起随便逛逛。”齐景殷支使道。

连翘向自家郡主看去,见她点了点头,才恭身应了,和茂源一起离开。

“身上又没带银票,有什么好逛的!”萧皓月有些兴致缺缺。

她现在可还在被荣王妃管制着呢,首饰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走王府公账,走私账的话,她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也没什么积蓄,哪能逛得起银楼啊!

只逛不买,嘉宁郡主觉得,只能看看却不能拥有的首饰,毫无价值。

对她的境况齐景殷自是了解得明明白白,闻言得意一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不瞧上人家银楼的镇楼之宝,我都能帮你搞到手。”

“你改行做土匪了?”

“瞧不起人咋地!我还不能有钱了啊!”齐景殷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早已非吴下阿蒙。

萧皓月啧啧称奇:“齐夫人终于解气了?难不成是你松口同意相看了?”

她觉得,要不然,齐夫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松口的。

齐景殷脸上掠过一丝羞恼,心里暗暗嘀咕道:还是要早些开始做生意,靠着家里给银钱就是麻烦得紧!

萧皓月见状震惊地看向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调整一下对这个玩伴和这段友情的认知了——牺牲自己婚事换来的银钱,他竟然舍得用来给她买首饰?!

这是何等感天动地的惊世友谊啊!

作者有话要说:齐七:神特么友谊!

第46章

大雍隆安二十一年八月十五,本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按照往年惯例,这日理应休沐罢朝、君臣同乐才是。

然而,天色未明之际,一骑风尘仆仆的驿兵便持着特令敲开了城门,朝着皇宫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

此时恰好是宫门开钥之时,睡眼惺忪的侍卫刚刚打开宫门,就被远方飞驰而来的骑兵吓了一跳,尚未分辨出来者何人,便听见远远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声音:

“朝廷要事,闲人退散!”

“黄河决堤,速求支援!”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匆忙起身前来的隆安帝命人接过驿兵怀中的奏折,急切下令道:“速速派人请太子、荣王、六部尚书前来!”

接过奏折之后,他一边看一边对台下疲惫不堪的驿兵问道:“你来之前,灾情如何?决堤之处具体在何方?受灾范围有多大?”

驿兵跪在下首,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唯靠意志撑着了。他满是尘灰的脸上尽是悲痛之色,嘶哑的声音从他喉间挤出来,带着明显的哭腔:“陛下,冀州百姓苦啊!自六月以来,日日淫雨,五日前,黄河突然决堤,数县子民皆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隆安帝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道:“此等天灾大事,冀州府尹何在?飞鸽、狼烟存乎?”

驿兵低着头哽咽上禀道:“回陛下,黄河水势大,狼烟难存,飞鸽已发,均不见回程。冀州府尹王大人,查看灾情时不慎落水,以身殉职。”

被太监引进来的太子等人一进门就听见了这段话,顿时一片哗然。

隆安帝更是脸色动容,沉声道:“阔之大义。”

阔之是冀州府尹王大人的字,与他是少年好友,多年君臣。

痛失肱骨,其心悲哉!

太子上前扶住隆安帝颤抖的身子,低声劝道:“父皇,儿臣知道您痛失肱股之臣,必定悲痛不已,然而冀州百姓还等着您救命啊!”

此时那位报信的驿兵已是支撑不住了,他日夜奔驰了四五日,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燃尽心中信念的结果了。见消息已上达天听,他双眼一合,身子软倒,便昏了过去。

太子连忙道:“来人,快将这位壮士带下去修整,命太医好生诊治。”

“父皇,皇叔和六部尚书均候在门口,等着您传唤。”太子转向隆安帝,向来温润的声音里满是严肃。

荣王等人虽说已经到了殿外,甚至听见了驿兵所言,但未经陛下传召,到底是不好进殿的。

隆安帝也从悲痛之中醒过神来,抹了一把脸,唤众人进殿商议赈灾事宜。

一道道赈灾政令飞出皇城,震荡了整个京城。

齐景殷站在院子里望着冀州的方向,怅然一叹:太子哥哥的人,到底还是去晚了啊……

萧皓月则捧着自己的私房银钱去到了王府正院,寻到了正在清点物资的荣王妃。

“娘,我想把这些银钱捐给冀州的百姓。”她偎在荣王妃身侧,一副小儿女情态,说出的话却满是大义。

荣王妃失笑道:“哪用得着你这种小女儿家捐私房钱呢!朝廷有那么多能干的大臣,再不济也还有宗室长辈在,你的那点钱即便捐出去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留着自己压箱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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