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找到心确实会让人心安,可是罗鸣内心隐约不安,他不知道源头在哪里,或许,与他莫名其妙知道那条消息有关?
可是,谁会这么无聊,散发这种假消息呢,况且,这消息也不一定是假,先去探探再说。
宇文静手里拿着罗鸣给了符咒,陷入了沉思,他只说这道符可以帮她,但具体怎么使用他却没说。她询问,他也只是闭口不答,宇文静干脆也不去想,想着如果真是有用的东西,总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
翌日六点,两批人出了山。
宇文清这才发现,好似几天都没看见唐煦和宁和了,不知他们又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不过,他们向来不是很熟,宇文清还是收回了心思,把目光放在冷冷身上。
此时到了北临城,属于宇文清的地盘,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上没有以前那种嚣张跋扈,反而多了一丝沉稳。
浩浩荡荡两拨队伍进了城,让街上的男女老少都驻足打量。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惊讶道:“天哪,那不是太子爷吗?”
“是啊是啊,他学成归来了?”
“哎哟,不得了,还有祁家大少爷。”
“我的乖乖,还有吕家小王子。”
“冷家大小姐。”
......
宇文清不理会众人的叽叽喳喳,他转头看了二班的人一眼,后者自觉跟着他们不太像话,便自己领路走了。而尹叶安在走时,深深地看了冷冷一眼。
宇文清走到宇文静面前,道:“布局。”
宇文静不知该如何去操控自己的力量,正在这时,挂在她胸口的符咒缓缓亮起,一束光埋进了认天眼里,那只眼睛缓缓睁开。
不过,这里面有结界,外人当然看不到。
宇文静闭眼感知了一会儿后,指着西北方向,“在那边。”
宇文清便带人走了过去。
前后六个人,在马路上开了一条路,路过“今朝不醉”时,宇文清和宇文静驻足停留一会儿,又接着往前走。
意识觉醒和半觉醒的人,都知道找到那颗心迫在眉睫,而宇文清不管天下会不会大乱,他只在乎冷冷有心。
他们自觉地加入了寻找那颗心的队伍,甚至有了“大禹精神”,路过家门而不入。隐约地,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有些事,他们义不容辞。
走过北临城的繁华路口,宇文清回头问:“远吗?”
宇文静用认天眼感知,“就在附近。”
宇文清有些疑惑地看着这里,是个小茶楼,难不成那东西竟然藏在茶楼里?
冷冷走了过来,“宇文清,你说那宝物究竟是什么?”
“反正是个好东西,到时候拿来送给你。”
“不行,师父说平分,我不能私自占有。”
宇文清轻笑了一声,没回答。
几人寻找了一番,没找到那颗心,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东苑那边渐渐聚集很多人,可是,顷刻间,他们又惊得东逃西窜。冷冷从路人的口中得知东苑出事了,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拉住一个路人询问。
“哎哟,你不是......不是......哎哟,你赶紧回去吧!”路人看着冷冷,欲言又止,仿佛是什么惊天噩耗,不愿当着主人的面说出来似的。
冷冷心中的恐慌扩大,她没跟其他人都招呼,就跌跌撞撞地往东苑跑。
宇文清回过头,不见冷冷的身影,他觉得有些奇怪,便四处喊他。
刚刚被冷冷询问的路人听见了,神色恐慌地说了句:“小伙子,你找冷家那姑娘吧,赶紧去看看吧,她家没了。”
听了这话,宇文清心口一窒,像是猛地笼罩在一个封闭的盒子里,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几人闻言,也都连忙朝东苑赶去。
望着昔日热闹的场面,冷冷悲从心来。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疼爱她的父母,身姿动人的舞娘,嘘寒问暖的佣人......
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冷冷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仿佛别人抽了魂,冷冷呆呆地看着眼前颓垣断壁,一动不动。
宇文清赶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他心中一痛,仿佛遭受如此痛击的人是他。
“冷冷。”他小心翼翼地走来,生怕吓着她。
可是冷冷却面无表情,她只是怔怔地目视前方,那大火过后的一片灰色,掩盖了她在北临城最后一丝温暖。
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冷冷回过神,往前踉跄了两步,“我爸妈还在里面......”
浓浓的哭腔,像一只索命的手,狠狠地勒住宇文清的喉咙。他吸了口气,觉得呼吸不太畅通。
“冷冷。”宇文清拉过她,“乖,那里危险。”
其实,那里已经不危险了,警备厅的人第一时间已经过来勘察,里面的人全没了,这么大的火势,连坚硬的花岗石地面都烧得面目全非,更何况是血肉之躯呢?
这场大火来得凶猛且蹊跷,没人知道火源,或者,知道火源的人,都丧生于此。
找不到一个活人,甚至连他们的尸首也没看到,他们,全部被烧成灰烬了。
“不,我要去看......”冷冷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宇文清就抱住她,拦住她的去路。
祁良贤等人陆续赶来,看到此情此景,都震惊不已。
一夜之间,全没了!
祁良贤尤其动容,他跟冷家走得近,那种切肤之痛,他体会尤深。
还有,如果冷家没了,那他找谁去恢复婚约?
再看向冷冷,她没有了生气,像个木偶,别人拨一下,她动一下。
他想去抱抱她,可是抱着她的,另有其人。
冷冷一直紧咬牙关,可是一股水流直往上冲,她闭了闭眼,眼泪扑朔扑朔地流下来。
“我在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宇文清抱紧她,“还有我。”
“可你也不是我的。”冷冷声音极细,没有力气。
宇文清慢慢覆上她的背,将她环绕起来,“你愿意我是,我就是。”
宇文清说出这话时,有些凄凉,前世,御之对元祖说过,今生,他对冷冷说过。
命运把他们牢牢地拴在一起,谁都逃脱不开。
冷冷吸了吸鼻涕,“骗人的。”
宇文清感觉怀里的力量越来越轻,他的心像被人捏住了似的,艰难地呼了口气,他掰过她的头,认真地说:“你说我是,我就是。”
冷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比想象中要安静得多,就连眼泪也是无声的。
可是这无声的眼泪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冷冷伏在他肩上,“宇文清,那说好了。”
宇文清点了点头,“嗯,说好了。”
两人再无言,只是安静地相拥。而祁良贤那一刻,知道自己再也挤不进去了。
晚上,几人在茶楼歇息,冷冷早早入睡,其实她睡不着,但一个人呆着会让她轻松许多。
屋内两个人一脸沉重地坐着。
祁良贤率先开口:“我与冷冷的婚事,是冷伯父定下的。”
听见这话,宇文清微微抬了眼皮,可最终没睁开,仍是低头看着桌面上那条黄色花纹。
“后来,我去取消了。”祁良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悔恨,“我饱读诗书,自认才华横溢,可是却做了一件错事。”
祁良贤看了眼宇文清,“我一直都在暗自别扭着,却不敢与你公平竞争,因为我知道,我会输。”
他是一直都躲在暗处,看着宇文清和冷冷的关系由一盘散沙逐渐凝聚成一股不可分割的力量。他看到两人亲近时,会满心满眼地不舒服,但印象中,他敢直言说出来的,寥寥无几。
“以后,冷冷就交给你了。”祁良贤原本心里还放不下,可看见今日的情景后,他自嘲,深知无力再插足两人。
良久,宇文清郑重地说了句:“好。”
茶楼里,气氛压抑,外面却充满了一股冷气。
“你们是不是在招女孩儿?”尹叶安看着路过站着的两人,神情有些古怪。
“哟,我看你不错。”为首的人紧盯着尹叶安,甚至要走过来动手动脚。
尹叶安拔出剑,直指着他的心窝,“我可不是你能招惹起的人,我给你们指条路怎么样?”
那人一见尹叶安也是有身手的,便不想与她大打出手,以免两败俱伤,便问:“在哪儿?”
“茶楼三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