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光源而来,浑身充满戾气,没人能阻挡得了他,他开始在天界为非作歹,强取豪夺,像还未进化完全的野蛮人,不懂得世间的人情冷暖。
天帝没办法,只能却求助悲悯佛祖,悲悯佛祖见了他,先是一愣,而后又散发慈悲地看着他。
“你体内的怨念太强,它虽给了你无穷的力量,却也让你无法体会到世界的温暖,来吧孩子,到我这儿来,我帮你驱散你的怨气。”
天帝不知佛祖看到了什么,竟然没有立即毁灭他,而是将那孩子召回自己的手心里。
此后,天帝就多出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元苏,霸道强势,生性顽皮,但没有为非作歹之心。一个叫元祖,为人清淡,继承了悲悯佛祖那颗以慈悲为怀的心,对万物无欲无求。
还有一个,魂魄飘散在人世间,在空中轮回了千年,不知在哪里凝聚成了一股力量,化成了今世的宇文清。
天帝曾问佛祖,为何不把宇文清也召回天界,而悲悯佛祖摇头一笑,只给了他一记“万事不可说”的眼神。
再后来,天帝知道了答案。
六界的邪恶力量再也封印不住,冲出动脉,犹如火山爆发,将各界搅得一塌糊涂。
天帝知道这场战争必不可少,开天辟地以来,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肯定有人心有不服,决定以自己的力量,打乱这天地间的秩序,给自己的领界多剥夺一分领土。
战乱持续了很久,等六方都打得筋疲力尽时,各界首领出来谈判,以最公平的方式分享了土地,又怕有人卷土重来,于是决定造出一个六界公认的信物,封印在结界处。
封印在,信诺在,没人敢越过那道结界。而这道封印事关重大,如若丢失,六界中的不轨之人肯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既然涉及到公平公正,六界首领就请来了悲悯佛祖主持公道,悲悯佛祖从指尖弹出一口气,直直地设在封印内。
这下,六界才安了心。
回天界时,天帝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佛祖,那口气,能镇压住别人的进攻吗?”
佛祖露出大爱的笑,“那口气,是宇宙光源‘信斯’吐出来的,威力无穷,别人难以阻挡。”
“可是那孩子被分为三个魂魄,力量还能一如当初吗?”天帝参不透太多玄机,但见佛祖眼中也沉了一口气,他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他又听佛祖说:“信斯本是无源野兽,理应生活在六界之外,可此次他侥幸,投进了圣灵的胚胎里,这更加助长了他的能力。况且他此次来势汹汹,凭我分解了他的魂魄,根本阻止不了他,要化解他体内的怨念,还得他自己啊。”
天帝听见佛祖这么说,脸上有些难看,又有些自责。
过了一会儿,他道:“佛祖,难道说,战乱还要再来一次?”他这下隐约听出了眉头,心中也担忧起来。
“不然我为何要把他其中之一的魂魄打回人界?”佛祖讳莫如深,但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大爱无疆。
天帝思考着佛祖这句话的含义,暂时没想通,但没过多久,信斯的那口气便不见了。天帝感应到封印解除,连忙去看,见封印果然消失,他赶紧做了法,一个假封印便跳了上去。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界之人发现,否则,难逃一劫。
天帝再次去找佛祖,佛祖只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帝压下了心头的担忧,只祈祷信斯能迷途知返,别再霍乱六界。
两人把宇文清和封印之间的关系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之后,罗鸣又六神无主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悬官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把宇文清找来,让他安抚游龙。”
罗鸣拧着眉头,“可是那样会把他前世的记忆全部唤醒,这并不是好事。”
罗鸣原本打算把宇文清和冷冷拆散开,可是如果宇文清真的意识觉醒了,那他肯定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冷冷送走。
悬官也想到这点,因此,语气也沉了几分,“游龙跟他久了,只有他能驯服,谁都没这样的本事。”
“可是......”
罗鸣还想说什么,被玄关打断了,悬官此时眼中焦虑,但思路还算清晰,他知道孰轻孰重,“游龙出洞,会带来极大的杀伤力,它是百兽之首,再次苏醒,会引起巨大的混乱,许多生灵感受到它的气息会来膜拜它,到时各种野兽结伴出行,踩踏万物,人心惶惶,要是闹到天帝那里,恐怕谁出面也解决不了了。更何况,游龙之所以盘踞于此,是因为元祖当年收复了一个恶灵,游龙在此镇压它,如果游龙贸然离开,恶灵出世,则是生灵涂炭。相比于这些,让宇文清知道前世的事,也不算什么冒险了。”
罗鸣思考了一会儿,语气不似之前那么紧绷,“可是以他那个暴脾气,能控制得住自己吗?”
“你别忘了,他的前世有谁,如果他想起来了,为了她,他会忍。”
“他们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
“试一试便知。”
罗鸣这就去把宇文清找来,宇文清有了几分前世的记忆,听他们说完,倒也不觉得诧异,只不过,他心中有些惆怅,这股劲儿,不知来自于谁。
悬官开始做法,而宇文清宛如睡着了一般,面无表情,静如死水,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
罗鸣和悬官相视一眼,知道他这是进入“回光之眼”了,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忐忑,毕竟宇文清要是知道了前世的事情,能不能像元祖一样沉住气呢?
或者说,他愿不愿意为大局着想?
不同于他们的担忧,宇文清的记忆开始回溯。
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不远处的山头渐渐蒙上了一层雾,雾气之上,闪着点点繁星,雾气之下,是一座座黑暗的山体,在夜光下,尤为突出。
山前有一条涉水小道,道路上的水长年不退不涨,可是路过之人,鞋子却会沾湿。
小道两边有星火长明,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只萤火虫在树桩上栖息。
这条小道只有一人走过,那人很少来,而且一旦来了,只走两趟。
一趟来,一趟回。
可是,今晚,他却第三次站在这条小道上。
“喵~”一只白色的小猫掉进了水里,原来,元祖正踏着水,把她抱起来。
不是元祖对她心软,而是那只小猫踩住了花草的结界,如果那结界被挡住,花草的生长将会紊乱,人间的四季也不分明,也会给天界带来不小的麻烦。
虽然,他无需过问天界的事情,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麻烦落在他的头上,那还不如趁早就把这件事给了了。
元祖讨厌麻烦,正如他讨厌正卧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野猫一样。
元祖看了那猫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她扔在地上。
野猫踉跄了几步,随即抖了抖身子,怒视着元祖。
元祖没理会它,而是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见手也被浸湿时,皱了眉头。他不悦地看了它一眼,甩袖,走回山脚的洞里。
“喵~”那只猫毫不畏惧,紧随其后。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元祖停了脚步,他转身,蹲下,手心汇集一股力,猛地朝那只猫拍去。
“喵~”那只猫被击中,惨叫着飞向空中。
它在空中飞转着,四脚朝天,露出白肚皮,那肚皮上有一个圆形的标志,落在元祖眼里,他一顿,又伸手,缓缓地旋转,那猫便掉入他的怀里。
“喵!”那只猫张牙舞爪,仿佛在抱怨他方才的捉弄。
元祖瞪了它一眼,它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反击。那猫性子野,此时受了欺负,便在元祖身上不停翻动着。
元祖托住它,让它不至于掉下去,可是那猫不领情,伺机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嘶~”元祖吃痛,愤愤地看着怀里的野猫,而那野猫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乌黑光亮的眼睛,带着几分怒气,正瞪着他。
元祖心中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他伸手,覆盖住它的眼,把它带回洞里。
“小野猫。”
夜风吹来,只听见元祖这一声宠溺的称呼。
这只野猫不知从哪里来,身上桀骜不驯,虽然性子刚烈,但身上却有百年灵力,这点,倒是让元祖刮目相看。
如今修仙难度增高,许多道人都“半生不熟”,但它的身上,却有“成仙”的标志,不知是它天资聪慧,还是谁给它开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