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鸣看清了她眼中的仇恨,对唐煦使了个眼色,唐煦便把身上的宽厚长袍脱下,盖在了宁和的身上。
从此,师徒三人便在北临安了家。
第7章 人身自由
宇文清和冷冷洗漱完毕后,已经七点钟了,奇怪的是罗鸣今日并没有让他们去训练。
人群中,已经有人渐渐不耐烦了。
吕明璟见师父没来,也站没站姿,岔开两腿蹲了下来,“今个儿是怎么了,不训练了?”
余原摸了摸脑袋,有些迟疑地说:“也许师父最近有事情呢。”
吕明璟从地上拔了根草放进嘴里嚼着,“我估计今日的训练要晚点,我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余原是个认真的人,他怎么能放吕明璟回去呢,他连忙拉住他,“不可,师父说来就来,你别抱着侥幸的心理,你看看宇文清。”余原说完嘴巴朝前方努了努,只见宇文清把头上的泥巴洗掉之后,烧伤的痕迹更加明显,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
冷冷见状心有歉意,主动去拿药箱给宇文清上药。
宇文清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冷冷站在他面前拿着药仔细地给他清理伤口。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冷冷语气担忧,昨天早上伤口并没有发炎啊。
宇文清脾气暴躁,头发上的泥巴清洗不掉,他便拿了肥皂水拼命地搓洗,头发上的污渍是清洗掉了,但头皮上的伤疤却被他搓破了皮,血水流了出来化成了脓,现在清洗更加重了痛感。
“你昨天要是叫醒了我,我还至于这样?”
冷冷心中愧疚,即使宇文清语气不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处理伤口。
“那对不起嘛!”冷冷声音软糯,还带着些撒娇,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宇文清第一次听她这种语气,不禁抬头想要调侃一下她,可冷冷正准备把他头皮上的血水擦干净,此时见他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稳住了他,“别动。”
冷冷的手在宇文清的头上轻轻触碰着,宇文清头低下的同时,脑海中却窜出一连串的记忆。
“别动!”九狸御之拿着一尾金烛羽丝在他的头上点了点。宇文清这才看清,原来自己的头上长着两根龙角,其中一根龙角受了伤,而经过御之的治疗后,那龙角慢慢痊愈,疼痛感也有所减轻。
只不过,他始终看不清自己的脸。
这时,他又听御之说:“元苏,让你贪玩,竟然偷了水帝的誉王簪,这下受罚了吧?”
元苏轻轻一笑,“谁能想到他这次真动手。”
“你虽贵为太子,但也不能为所欲为,那誉王簪是水界的重镇至宝,怎能儿戏。”
“知道了知道了。”
记忆消失,宇文清心中有些惆怅。
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有他的记忆呢?但如果是他,他怎么丝毫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联系感。
他们,就像是两个平行的人,互不相干,甚至有些彼此排斥。
那,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感受到头顶传来一丝凉意,宇文清才回过神。
冷冷抱住他的头,细心地给他上药,印象中,他们俩第一次相处这么和谐。
药刚上完,门口就传来一阵痛叫。
冷冷回头,见祁良贤不小心摔倒了,她心里一惊,松开覆在宇文清头上的手,草药瞬间掉了下来,砸在宇文清的腿上,还溅出了些许汁水。
“良贤你怎么了?”冷冷好像没感觉,她见祁良贤捂着自己的脚,便准备拿药箱过去看看。
可是她刚转身,身子便被拉住了。
“你什么态度?”宇文清语气十分不满。
冷冷见状,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再放上去不就好了?”她又将药重新放了上去,用手扶着。
“冷冷,良贤的脚腕好像肿了,你把药箱拎过来。”门口响起余原的声音。
宇文清直接怼了回去,“怎么了,别人都不是人啊?”
余原扶着祁良贤,“你不是上好药了吗?”
“你哪只眼看见我好了?”
余原觉得他莫名其妙,可他此时扶着祁良贤,腾不开手,便道:“冷冷,你帮忙把......”
“冷冷没空!”
“冷冷是你的?怎么你说没空就没空?”
这句话是吕明璟说的,他走过来拿药箱,语气有些揶揄。
“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
冷冷推了推他,“你是不是在骂我?”
“干你的活!”宇文清今天持续暴走,自从他看见冷冷为了给祁良贤拿药箱而松开他头上的草药之后,他的火气就一直没降过。
他跟冷冷可是上辈子的缘分,这些凡人瞎来凑什么热闹!
此时此刻,宇文清心里丝毫不知道,他的心中,对冷冷的看法,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宇文清和祁良贤都受了伤,加上今天时间太晚,他们以为就不训练了,可谁知罗鸣回来后,立即展开了一场分组争斗。
六个人齐刷刷地站在一排,面面相觑。
罗鸣深深地看了宇文清一眼,后者想翻个白眼,但怕遭到报复,那眼球就转了个弯儿,轻轻朝左侧瞥去。
罗鸣正色道:“昨天你们已经通过了第一关,从今日起就立即进入训练环节,你们一共六人,两两一组,互相督促。待会儿,我要看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两两比拼,赢了的人有优先选择权。比赛结束后,我会给每个人都发一张纸条,你们在纸上写下自己想要组合的搭档,但是这是双向选择,若是对方不选择你,那这组合不成立,则需要第二轮的比拼。”
听了罗鸣的话,冷冷凑到祁良贤身边说:“良贤,咱俩一组啊,我选你。”
祁良贤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对冷冷的感情,但是他下意识地不想拒绝,此时他目光似水,开玩笑说:“你能赢吗?”
这句话像一阵风,吹灭了冷冷心中微弱的火。她想到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禁担忧起来。但是也没关系,祁良贤不选择别人不就好了?
冷冷又捣捣祁良贤的胳膊,“你别选别人啊。”
祁良贤微微蹙眉,似在思考,他本想着故意疏远冷冷,可又怕冷冷与别人一组会受欺负,毕竟,除去婚约这一块,他们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于是,他看着她,眉头渐渐散开,点点头,又道:“你会选择别人吗?”
冷冷肯定地说:“不会!”
祁良贤笑了笑,但下意识地看了眼宇文清。
比拼开始,唐煦和宁和坐镇,六个人则在操场上拉开阵势,进入了比赛状态。
若说状态,倒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就像冷冷和宇文清就躲在一边说悄悄话。
“大兄弟,让我赢?”冷冷带着商量的口吻。
宇文清本来也没打算上纲上线,走个过场就行了,“好说好说。”
冷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比拼时,冷冷和宇文清一组,吕明璟和栾洋一组,余原和祁良贤一组,总得来说,几人还算和谐。
吕明璟毕竟学过几年,还是有些功夫的,但他吊儿郎当,也只是些花拳绣腿。栾洋毫不留情,他步步紧逼,不一会儿就把吕明璟打败了。
“妈的,都是同门,你有必要这么伤面子吗?”吕明璟输了,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栾洋没看他,他赢了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回队里,而吕明璟心中对他越加不满。
余原和祁良贤两人比较客气,余原憨厚,祁良贤温柔,他们身上没有狠辣的招数,可最后一击,因为余原脚崴了,力气没跟上,祁良贤便险胜一局。
到了宇文清和冷冷这一对,大家都在看热闹。
吕明璟凑到余原身边,八卦地说:“你说这两人谁胜谁负?”
余原老实,看不出头绪,但从男女之间的差异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宇文清,“冷冷毕竟是个女孩子。”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吕明璟哼了一声,显然不同意余原的答案,“我猜冷冷赢。”
余原撇了撇嘴,“宇文清跟冷冷可是死对头,你又不是没看到,宇文清平时没少欺负她,遇到这个大好机会,他怎么也得报复回来。”
“我赌二十。”吕明璟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
余原本不随意使用钱财,但觉得这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所以他肉疼地掏出二十,也跟了上去。
吕明璟拿了颗小石子压在钱上,“你看着吧,我最懂男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