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身体一轻,他才来得及睁眼,扑通一声入了水,还在不察下灌了几口。
萧英奇被冷水激得清醒过来,暗道不好,抬头见师父李凤举正站在岸边。
李凤举模样与平常无两样,只唇抿得甚紧,见他眼中恢复清明,道:“洗干净了就滚出来!”
萧英奇与他做了多年师徒,不曾见他这般厉色,不及多想,便爬了上去。
他身上一件衣裳也没,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背上,痕迹比上回更不堪,李凤举想起方才所见,从袖里抽出一根柳条,正是之前折的,一语不发抽过来。
这一下是含怒出手,萧英奇身上一疼,正要叫痛,见他肃色,将声咽了回去。
李凤举一连抽了五下,第六下擦过乳尖。
萧英奇疼痛能忍,这却忍不得,一下软了腿,趴在他脚边。
李凤举低头与他眼对眼看了会儿,有心再抽,见他身上红痕道道,又下不了手,深吸一口气,挤出几个字。
“你就这么——就这么——”
他说不出口,气又撒不出,将柳条重重甩在地上,转身就走。
萧英奇不敢追上去,仍跪在原处。
李凤举走了一段,没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当即怒目。
“还不跟上来!”
萧英奇一喜,便要起身,想及遍身赤裸,又摇了摇头。
李凤举以为他不愿,险些将柳条捡回来,后见他神情尴尬,才明白过来,脱了外衣给他。
萧英奇披了衣,脚下却似扎了根,实是见师父这模样,不知回去后要如何相处。
李凤举脾气不差,今日气生得多了些,等了等就没了耐性,五指抓了他肩,把人往回拖。
萧英奇方才经了几轮情事,体虚气短,对方脚下走得极快,过不多久,他便吃不消了。
也不敢说与师父说。他咬紧牙,最后一段路走得踉踉跄跄,才回精舍,就跪在了地上。
李凤举见他不中用,举手想打,找不见趁手的东西,悻悻放下。
萧英奇心中无有半点庆幸,低头将额贴着冰冷的地面:“师父——您杀了我吧。”
李凤举一愣:“杀你做什么?”
萧英奇哽咽道:“今夜不是头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将来师父再见到这场面,要如何——如何——”
李凤举看不下他这模样,道:“不做能死人不成?”
死是死不了的,萧英奇道:“……我习惯了。”
李凤举怒道:“混账!什么叫习惯!你与我说!什么叫习惯!腿长你身上,你若心志坚定,谁能拉你去!”
萧英奇苦笑:“可我想出去。”
李凤举神情一滞:“你说什么?”
萧英奇抬起头,两月中头回笑了笑:“……我喜欢这事,日夜惦记这事,若不出去,我熬不过的。”
李凤举静默许久,方道:“怎么会熬不过?怎么会熬不过!”
第3章
萧英奇柔声道:“我从小与师父一起,见您清心寡欲,以为自己也是这样。两年多前,我路过大雪山,被人施了暗算,掳进胭脂谷。您久不出世,怕不知道胭脂谷里的神龙教,说是神龙,教里最多的却是蛇。”
李凤举听到蛇的时候愣了一下。
“蛇——您见过不少,外边竹林里就有许多,发情时候雌雄不分,几条缠在一道。那时我一醒来,就被剥光了锁在笼子里,一眼望去,笼子竟有数十个,四面都是栅栏,看得清清楚楚。我想逃,可他们点了个什么香,一闻就没了力气,脑子也不清楚,前一刻想逃,后一刻又忘了前头想了什么,周而复始,什么也做不了。”
李凤举心有不忍,见他跪在地上,手指微动。
“神龙教里的人,与蛇差不多,手段更厉害,此前我从未与人亲近过,竟也……食髓知味。少时一人,多时三四人,再多些也是有的,幸得他们会给调理身体,否则我也无法全须全尾回来。师父,您没尝过情欲,不知其中厉害,我清醒的时候极少,大多时候都任他们摆弄,过了一月,就习惯了。”
李凤举轻声道:“不怪你。”
“是不怪我。有日我做了个梦——梦里反比现实里清醒——我梦见从前在您门下学剑的日子。学剑苦,但回头想想不算什么,姑且算个好梦。好梦没做到头,我就醒了,原来身上有个人。夜里香气淡了,我看着他那脸,忽然清醒了,从这以后,那香对我的作用就逐渐小了。”
李凤举这几日难得有些欣慰:“这是好事。”
萧英奇道:“这是坏事。旁边笼子也关着人,从前不注意,这会儿想认人,却看不清。其实大多人都那样,趴在地上,有人来了才动一动,”他神情有些微妙,“……就像一块死肉。我想到自己险些也成这样,就怕了。他们神智迷失,我仍旧清醒,我们将遇见的事却是一样的。他们不用去想将来,我却是要想的。我不想成那样,可这太难,师父您永远想不出神龙教那些人的手段,食色性也,确实不假。”
“那你今夜为何……”
萧英奇道:“那时是他们逼我做这事,现在是我自己想做这事,若不是住在您这儿,我绝不会忍这么久,以至于这般失态。”
李凤举心道,你竟还要怪我?
到底心疼弟子遭遇,将他拉起。有心安慰几句,却觉得话语无用,面上不免露出几分悲色。
萧英奇述说过往时冷静平淡,此时却挑眉道:“师父觉得我可怜?”
李凤举讷讷不敢言。
萧英奇心底发冷。他这师父多年清修,不算伶牙俐齿,胜在情绪外露,不曾避言,从未见今日这般遮遮掩掩。
“李凤举,你后悔救下我了。”
李凤举被弟子直呼名姓,顿时沉下脸,还未与他计较,就被一下撞倒。
“你做什么!”
萧英奇冷笑道:“你若不知情欲滋味,又怎知道我心中煎熬?”伸手便来扯他衣裳。
他二人功夫都在兵器上,厮扭在一处时无甚章法。李凤举年长,又是长辈,不好与他真动手,着意让了三分,怎想对方意气高昂,比平时进了三分。
一进一退,萧英奇冷眉冷眼,几下将他衣物解得七零八落。
李凤举的清修并非玩笑话,常年茹素,不近女色,此时与弟子裸裎相对,其中尴尬自不必提。尤其对方身上原本只一件外袍,肩一晃就掉了下来,赤条条坐在他身上。
他正想动作,想了想,又自己散了内力,道:“英奇你莫要冲动。”
萧英奇低下头,脸孔与他贴得极近。
落花神剑萧英奇乃是江湖中出名的俊美人物,头几年李凤举待在深山,仍能听见他的名。只是师徒二人相处久了,皮囊看惯,不觉得如何。此时一下拉进,原本熟悉的脸孔忽然陌生,竟有几分意料外的惊艳。
萧英奇趁他愣神,手指在他鼻下一点而过。
李凤举不提防,没一会儿身体发软,提不上劲,忙问:“这是什么!”
萧英奇道:“这便是神龙教所用的奇香,逃出来时我在指甲里藏了些。”
几句话间,李凤举便有些昏沉,虽不至于神志不清,但也有些心猿意马,远不如平常冷静。稍稍一想,他便知道萧英奇之前没说实话,这香分明还有催情之用。
萧英奇知他所想,笑道:“神龙教里这香用得极多,几乎连成云海,我与您用的还不足十分之一的量。”
李凤举道:“……方才为何不说?”
萧英奇低头想了想:“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这香早对我没用了,何必与您说?”
李凤举正要再说,腹上一热,竟是对方唇贴在上头,微微的痒意令他忍不住心悸。
他退隐早,但习剑不辍,腹部线条紧致,萧英奇才往他肚脐吹了口气,便见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不由笑了一下,直接往下舔了舔已勃起些许的性器。
李凤举那物还没用过,才这一下,竟就完全挺立,险些吓了对方一跳。在弟子面前露出如此姿态,直叫他面红耳赤,虽气力不足,仍伸手去推对方。
他手才抬起,萧英奇恰在上头亲了亲,眼见着这物又涨大三分,柱身上青棱道道,便拿舌头一条条舔过来。
李凤举心火正旺,这火中既有怒火又有欲火,不足为人道,身下那人却十足磨人。他好险没呻吟出来,纵然如此,愈发沉重的喘息也瞒不了人,又撑了一会儿,他便吃不消了,骂道:“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