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的什么?”白锦疑惑的问。
此刻,两人正林间树荫下,打算去山中走走呢,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时候来了。
“琹桑子的葫芦里是酒,安离仙君的篮子里提的是鱼。”
“鱼?”
爱酒之人四处携酒倒说的过去,提一篮子鱼是怎么回事?
月一又颇为无奈的道:“还是一篮子臭鱼!”
第二十章仙君
“臭鱼?”白锦震惊地问,随即又忍不住笑了,道:“有意思,走,看看去。”
提着一篮子臭鱼,性情肯定古怪的很,难怪琹桑子会和他拌嘴。
“我告诉你,你这叫庸人自扰之,想那么多干什么,俗语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路也是黄泉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底都磨秃噜皮了,能不直吗?不到桥头也是直的!”
“……”
琹桑子蹙着眉,不耐烦瞪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看了眼他挎着的篮子,眉蹙的更紧了,摆摆手赶了赶味道没再理会。
“唉,你别走啊!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安离仙君紧跟在后面。
琹桑子头也不回,啐道:“别跟你那死鱼缠着我!”
“我缠着你做什么?我找琉书。”
听着他们二人说话间,也到了跟前,只不过,他们直奔“天水宫”而去,没有多留意从一侧走来的月一和白锦。
白锦正也想跟着进去,被月一一把拽了回来,“他们必定是谈事,你跟着进去干什么?”
“我……我想看看。”
月一抿了抿嘴,道:“这段时间水中有变,猜测异样是从水底而来,但又大都传言是各海龙王护水不利,这么大的事,你们白石山没听说?”
白锦立即道:“我被关在“寒谭洞”多日,刚出来就被风伯带到这里来了,怎么会知道?不对呀!水中有变应该找东海,怎的还来找他?”
莫非,都到了无奈替人收拾烂摊子的地步了?
“海龙王无计可施,不止东海,其他三处各海都是如此,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不好报给天界,便来找殿下商议吧!前些日子各海龙王也来过。”
“龙王不就负责各海己任?跟三殿下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还……看不见。”最后那三个字,白锦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了,只看到她嘴巴动。
月一道:“这你就不懂了,三殿下再看不见也是各水神首领,各海似乎想要封海底,可若封了海底便也是封了泉眼,海水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动,商议无果,前前后后都跑这儿来了,没事的时候不见他们来,一有事比耗子都快。”
白锦“扑哧”一笑,看不出来呀!原以为他就是个规规矩矩的随从呢!刚好,这性格刚好和她对路子,若真规规矩矩那就没意思了,没和他提前打招呼,拉着他就往后殿跑去。
“干什么你拉拉扯扯的?”月一好歹是一男子,劲比白锦大,一下就轻易挣脱出来。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犯了大逆不道之事似的。
“什么拉扯不拉扯,看我这个样子,不和你一样都是个男子吗?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从小跟着哥哥们混惯了,对我来说没有男女之分。”
“那怎么没有?再怎么说你也是女儿身。”
“我不跟你啰嗦,快走!”说完,不管他同不同意,又拉起他手臂朝后殿快步走去。
月一见状,无奈地不再反抗,问道:“你这是着急忙慌地拉我去哪?”
白锦顿时停下来,转身对他嘘声道:“偷听。”
月一闻声,惊道:“我告诉你,殿下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偷听他谈话,你去吧我不去,万一被他发现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我们就假装正巧在后殿。”
“唉~”话没说完,又被她拽走了。
这次,月一也懒的挣扎,其实吧,自己也想知道殿下会不会对此事做出相助决断,假如没有白锦怂恿,他肯定不会去,再者说,往日里无论哪个仙人来与他相聊时,自己也经常在跟前,听来听去也听了不少,可……没这般故意而为之过。
一边心里想着万一被他逮着了,一边又暗自怂恿自己。
到了后殿时,找了个三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嘴上说着不愿,听的比白锦都格外仔细。
此时说话的是琹桑子,“琉书啊,你去看看我那些灵鸡,各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独立都立不住了,海龙王也从天界耷拉着脸回来的,天帝以各洲护水不利之名责骂了四海,可也找不出什么缘由来。”
“我今天又捡了一篮子鱼,再这样下去,各海的灵物就要灭绝了,灵物灵力低微,如果时间长久持续这样下去,恐怕对仙人也是不利。”
“龙宫内有什么决定?”
安离仙君又道:“老龙王能有什么决定?除了封闭海底也并无他法,可泉眼就在海底,到底是封还是不封?各海到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琉书道:“上次,各海盛来的海水我试过了,当中浑浊无物,表面看似是护水不利,可我在试水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混元气息,不太确定,所以当时也未曾对四海告知此事。”
“混元!”二人同声惊道。
琉书点点头。
琹桑子面容忧虑,道:“如果真是混元,那此事……”
琉书接言道:“查出结果之后再行决断,在查出之前,更不能声张,最好,就是依现在这种情形,保持护水不利的说法。”
琹桑子和安离仙君极为赞同的点点头。
琉书又道:“混元的气息在子时最为浓厚,我今夜子时去水府。”
“好。”
二人没再多说什么,便辞行了。
白锦也拽着月一赶快离开后殿。
“你们进来!”
此声一出,两人迈开的步子又缩了回来,只好由后殿返回到了“天水宫”正殿。
月一心知有错,一副后悔的样子站在那,低着头等着被责。
白锦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琉书,又看看不知所措的月一,张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是我带他来的。”
“我知道。”琉书淡淡道。
闻声,月一抬了抬眼眸看向他,低声道:“殿下,我有错,不该……偷听,甘愿领受责罚。”说罢,轻提衣摆跪下,双手平摊开来,上面灵光一闪,一根扁而长的戒尺出现在手中。
白锦不敢置信地一撇嘴,心道:不是吧!这点小错居然拿出戒尺来了!这要把她在白石山捅的篓子搬来,那得挨多少戒尺?果然,还是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最好,母亲说的果然没错,师门只有惩戒!
万万不能进师门!
“你先退下吧!”
琉书一说完,月一起身把戒尺放到了他身前案上,作揖后匆匆退了下去。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白锦心中又道:也好,毕竟是我非要带他来偷听,本来就与他无关,如此也是公平的,只是走的也太快了,就算假装担罚也行啊,比如,我不走,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再怎么着自己也是个女儿身呀!呵呵,真是女子无人怜!
正想着,只听琉书冷言道:“月一从来不曾如此,你若偷听旁人,与我无关,但若偷听我,不能!”
白锦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有心偷听,更不是想知道什么,我就是好奇,那安离仙君为什么提一篮子臭鱼来此?海水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我实话已经实说了,你若不信强行问下去,我可就要说假话了。”
他沉默片刻,淡然道:“你可知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白锦立即回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
半晌,他没有回应。
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入定了,又仿佛没有听见。
整个方丈洲都静悄悄的,耳畔听到的,隐隐只有流动的水灵气声音,如潺潺溪水。
白锦缓缓低下头来,心底里一股强烈的悔改之意,她沉思些许,抬起头,正想说一声“对不起”,可眼前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一时,堵在心头的悔意越发沉重。
她走出“天水宫”望着茫茫云海,脚下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漫无目的的走上“碧凌桥”,在桥头上坐了下来。
耷拉着双腿,脚下便是东海。
真是一览仙海辽阔啊!
桥头上,她轻声一叹。许久,才起身离开了“碧凌桥”。
围着“天水宫”附近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不过,总算是在“玉石泉”边看见了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