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485)

陆振名唇角一僵,“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当时是配方出了问题我才知道。”

陆东深作恍悟状,“没错,依照二叔的说辞就是,工厂出了事,二叔你顺势而为,借机派人打算铲除已经赶往贵阳的我。”

陆振名冷笑,“这些事你不都清楚吗?”

“我想得却是另一番场景啊。”陆东深悠哉哉的,“出于我对二叔的了解,二叔应该是早就知道配方有问题,不过就是想要借势助力一并铲除绊脚石而已。”

陆振名微微眯眼,“我借势?东深,你可别忘了贵阳生物工厂当时是你我共同负责的,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损掉了自己的全部利益来铲除你?”

“毁掉贵阳工厂想哪能损掉二叔的利益呢?相反,如果贵阳工厂继续运营,那才叫折了二叔的大头家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振名眼里已经没笑了,但语气听上去还很平稳。陆东深也不打算跟他绕弯子了,“贵阳工厂是陆门在内地的第一个工厂,也是当初我父亲极力支持的工厂,不仅力排众议,还投了巨资进去,目的就是想将生物项目带进大中华区。我和二叔同属工厂负责人,发展得好,二叔只有苦劳,功劳就要归在我父亲头上。贵阳工厂一旦出事,作为负责人的二叔虽说会担责任,可也好过继续为我父亲的声望添砖加瓦。卫薄宗带着配方来,而你欣然接受,两者都抱着目的,前者希望获得资金和渠道继续完善配方,后者意图利用配方的弊端毁了工厂。工厂出事不是偶然 ,二叔一早就做了安排,又在出事之前以商议公事为由叫我赶往贵阳。你做了两手安排,如果我没死于工厂意外,那么也有杀手候着要了我的命。“说到这儿,陆东深朝后一靠,继续说,”除掉我,就等同于拆掉我父亲的两条腿,他会因为失去长子而一蹶不振的同时,也会因为工厂利益受损而遭受股东们的苛责,他会 陷入泥潭再难爬上来。二叔,你这招一箭双雕玩得挺狠。“陆振名的脸色愈发难看,目光里也是沉沉,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不见尽头。良久后,那眼里的沉色才散去,他盯着陆东深忽而笑了,”我终于明白起白输给你的原因了。 ”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面色又恢复惯常,低叹一声,“但是,你说的这些,有证据证明吗?”“没证据。”陆东深轻笑,“我刚刚也说了,这只是我认为二叔有可能做的事。但现在已经足够了,单是雇佣杀人这一项罪名就能让二叔你在这好好修身养性,日后真要是走 了运出来了也没关系,我只要死按着陆起白,想来二叔也会乖乖的吧?”

陆振名眉色蓦地一厉,“陆东深!”

陆东深眼瞧着他,嘴角淡淡笑意,“这才是二叔你该有的神情。”他故作轻叹,“人走到最后有时候也是要看运气,二叔,命不在你和陆起白身上,所以,认命吧。”

陆振名咬牙,愤怒的情绪一压再压,稍许后问,“实验室出事是你自编自导的吧!”

陆东深也凑近他,低笑着一字一句,“不怎么做,怎么引得你这只老狐狸出山?”

陆振名的脸色更沉了。

陆东深坐回来,脊梁骨挺直而高傲,稍许后说,“二叔做事颇有手段,我也只是跟你学了皮毛而已,只是二叔似乎忘了一件事。”

陆振名没追问,却警觉地看着他。见状,陆东深笑了,却是没温度的冷笑。稍许后道,“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建议我父亲从老宅子里搬出来,但父亲执意不搬,说老房子住着更舒服。二叔是知道老宅子的,你跟我父亲都是在那出生。后来,就连陆家的老辈人都搬走了,我父亲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跟我说,老宅子不能空。二叔入狱那天,听管家说,我父亲在你曾经住过 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晚。”

说到这陆东深也就停了。

陆振名闻言后,眸光里似有波动,但只是隐隐的,转瞬即逝。

陆东深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他,“二叔,我在你眼里就非死不可吗?”陆振名的手指下意识攥紧,许久,又缓缓松开,再开口时嗓音沉哑冷淡,“败者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如果当年是我坐上了交椅,那么现如今我也可以道貌岸然了。

“陆东深眼里的温度泛着凉,起了身,倨傲岑冷,”当年权力交椅之争我父亲是使了手腕,但从没动过杀念,如今我坐上权力交椅,不说手段有多光明正大,可至少没像陆起白那样冲着人命蘸着血去的,二叔,这就是你忘了的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612章 没关系了

是景泞要求见陆东深的。景泞以商业泄露罪名被逮捕,但鉴于是她自首,认罪态度好,因此在刑期上也有减免。陆东深来之前向狱警打听了一下,狱警对她的印象很深,说她平时沉默不语,大多 数时间里都在看书,也不主动惹事,因此别人也惹不上她。

景泞的气色尚算可以,她对陆东深玩笑的说,“以前做你助理的时候每天都要化妆,现在素面朝天挺养皮肤的。”

很难得的玩笑话,不像是景泞平时的风格,却又像是景泞最原本的模样。

她主要是跟陆东深道歉。

“这么久了,我是欠你一声对不起的。虽然事到如今,道歉已经没什么用。”

陆东深对于她的歉意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只是对于她最终的选择感到惋惜。景泞问他,“其实你早就怀疑我了吧?”

“是。”

景泞看着他问,“我很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在沧陵。”陆东深说,“第一次见蒋璃的时候。”

景泞先是一怔,很快脑中闪过当时的那一幕:

“美女,你很紧张啊。”

“你该学学你老板的处事不惊,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你老板知道的,所以才这么紧张?”

……

景泞笑了,苦笑,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她以为他怀疑她是在蒋璃大闹会议室的时候。

“那是你跟蒋璃第一次见面,她说的,你就信?”

陆东深轻描淡写,“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凭的就是一种感觉,那个时候我的感觉就告诉我,蒋璃可信。”

“可你并没有揭穿我。”景泞抬眼看他,“你是想给我机会,还是想利用我给陆起白传递错误消息?”

“两者都有。”陆东深没隐瞒,“你的工作能力很强,是我最满意的助理,只可惜,心不在我这。景泞,你本该有个好前程的。”

景泞笑了笑,稍许后说,“你果然是不轻易信人的。”

“当你尝了鲜血,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信任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

陆起白坐牢后就很少见谁,除了上次面见景泞,这次是陆东深。如果可能的话陆东深是不愿见陆起白的,用陆东深的话说就是,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骨子里流淌着的也都是陆家的血,对于挥着刀子企图要我命的陆家人,老死不 相往来是我对你们的最大宽容。

可陆起白一直执着于输赢问题上,他想不通当初的那局棋自己的纰漏在哪里,为什么最后的赢家会是陆东深。

陆东深了解陆起白,他在乎的哪是棋局上的输赢?

“人往往在自认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最容易露马脚。”陆东深一语双关,“陆起白,是你太想赢了。”

“难道你不想赢?”陆起白冷笑。

“想。”陆东深淡声,“但是,我能为了赢去忍、去扛、去容得下暂时的失利哪怕身败名裂,你们可以吗?”

陆起白看着他良久,“陆东深,你果然狠。”

“不问问景泞的情况吗?”陆东深话锋一转,语气沉沉,“你能为了她撒手,现在怎么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了?”

陆起白抿着唇,不说话。

“陆起白,你不该这么自私。”陆东深说,“为了成功,你算是把别人的一辈子都给毁了。”“你有资格说我?”陆起白眼里有冷意,“陆东深,你为了成功何尝不是耍尽手段?否则你哪来的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说我毁了别人的一辈子,那陆北深和秦董事长的命又是 被谁连累的?”

这番话说得狠,至少是往陆东深的心窝子里戳,由此可见陆起白是有意的,他企图挑起陆东深的怒火,哪怕自己是输了,他也要陆东深知道这场战役中他也没赢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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