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下头,刚想结束话题,就见印宿白猛地一拍脑袋,“啊”了一声!
蒋璃吓了一跳。
旁边的马克误以为有危险,“噌”地起身冲过来,“怎么了?”
也惊了周遭的乘客。
印宿白马上起身跟诸位道歉,又示意马克没什么危险,要他回去坐。
安抚完毕后,印宿白就凑到蒋璃跟前,压低了嗓音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蒋璃的心咯噔一下,“什么地方?”
“寂岭。”
蒋璃皱眉,从没听说过,可“寂岭”这两个字一经印宿白嘴里说出来,就突然凿开了她另些记忆。她恍悟,指着他,“我想起来了,之前你在meet提到过!”
当时她去见印宿白,在大雪中等候多时,进了酒吧后就见印宿白在跟旁人聊天,大声豪气的,其中就说到“寂岭”二字。“没错。”印宿白神情认真,“那是我误入寂岭一带,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邪门得很,后来才知道是寂岭,因为遭遇了太离奇的事,我就特意找人查了一番,寂岭是后来人那么叫的,你也知道中国境内的山脉不少,不是所有山脉都有名字的,挺多都是山峰像什么就被叫做什么。我记得听人说过一嘴,寂岭以前有个名字,叫做秦川。”
蒋璃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印宿白趁机就给蒋璃描述了番当时他在寂岭的离奇经历的,然后提到了那一支诡异的送葬队伍,当然,重点的是说自己在遇这神秘遭遇时有多临危不惧和胆大心细。
蒋璃对那支送葬队伍很感兴趣,追问细节,奈何印宿白支支吾吾也说不上太多,只道天色太黑,送葬队伍隐匿在山间就不见了。
没说的是,当时他都快吓尿了。
哪还有心思去打量那支送葬队伍的具体情况?
蒋璃也不追问送葬队伍了,问他,“寂岭在什么地方?”
关于这点印宿白能回答精准,“在滇、黔、桂的交界处,深入贵州兴义七舍镇的西南部。”
蒋璃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扭头看着印宿白。
印宿白不知道她在瞅什么,心里直发毛。
“如果再让你画一遍那里的路线,你还得记得吗?”良久后,蒋璃问他。
“当然。”
那么恐怖的事情估摸着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上一回吧,他怎会忘记?
蒋璃满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印堂黑,以前我总觉得小天是吉祥物,现在倒是觉得你更像是吉祥物。”
印宿白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挺甜的,吉祥物,虽说这个称号不大适合他的块头和长相,但至少能让她肯定了。
只是……等等。
为什么是印堂黑了?
**
到了国内转机,不眠不休地回了沧陵。
印宿白不放心蒋璃一人回竹屋,便命马克相送。蒋璃也是累了,马克取了车,她在后座,一开手机,显示的全都是饶尊的未接电话。
还有饶尊的微信留言:死丫头,你是出门吗?还出美国了?赶紧给我电话!
很是不悦啊。
蒋璃懒得搭理,手机重新塞回包里。这次去美国她是先打后奏,手续都办好后她就叮嘱蒋小天自己要出门,这些天不要打扰她,又跟杨远说,我的手下没义务帮你照顾陆东深,你不在竹屋,那就让陆东深自生自灭。
实际上,她也叮嘱了白牙等人,看好竹屋。
等到了竹林脚下,蒋璃就看见杨远从马车上下来,几个大竹捅卸在路上,正吭哧着往小径之上抬呢。
蒋璃失笑。
这杨远还真是听话啊,她不在,竟然还去抬山泉水呢,都不知道拿井水对付一下。
车上不去,马克将车停在路边,蒋璃见杨远实在辛苦,就好心让马克帮忙。
马克倒是热心,二话没说就去帮杨远抬手。
终究是力气活,最适合马克,没一会儿,竹林里就不见了身影。
杨远落个清闲,趁机活动手脚筋骨,还不忘埋怨蒋璃,“你这趟门出得自在啊,你就说你还有没有点悬壶济世的觉悟了?”蒋璃有了秦川的下落,心里自然舒坦不少,跟杨远互怼,“我又不是大夫,要什么悬壶济世的觉悟?我走的时候陆东深还活着,他要是现在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纯粹就是你造成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往上走。
快到竹屋的时候蒋璃冷不丁跟杨远说,“我看报道说三年前陆门出事的生物工厂是在国内,在国内什么地方呢?”
杨远回答干脆,“就在贵阳。”
蒋璃脸色变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变慢。
杨远没察觉她脸色变化,招呼着她快点走。
蒋璃心事重重地加快脚步,出竹林,临近竹屋门口时隐约间听到了打斗声。
杨远脸色突变,蒋璃也二话没说就往院子里冲。
院门一开,里面的情形就蓦然清晰。
果然,马克在跟一人交手。
对方身形伟岸高大,动作敏锐,拳风犀利,与马克对峙毫不示弱。
杨远倒吸了一口气。
蒋璃也愣住了。与马克交手的人,竟是陆东深。
第409章 小打怡情大打伤身
陆东深竟然醒了。
不知何种原因离奇昏迷不醒的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什么时候醒的,不知道。
因为蒋璃出了门,因为唯一最能知道他醒来时间的杨远,去挑水了……
蒋璃反应过来后,扭头看着杨远,说了句,你可真会选时候啊。
杨远哪顾得上委屈?高兴还来不及呢,或者说是欣喜若狂,连出声都结巴了:醒、醒了!他醒了!
蒋璃眼睛没瞎,她看得见,耳朵倒是快被杨远给震聋了。
但实际上,杨远的确喊出了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喜悦,就像是阴沉了半个世纪的天终于放晴了一样,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杨远激动劲过了之后,又提出了疑问,“这俩人怎么还打起来了?”紧跟着一跳脚,冲上前去拉架。
别看马克混着时差,但出拳的力气丝毫不含糊,拳头劲如风,胳膊挥下去来势汹汹。
而陆东深不论是身高还是回击的敏捷程度都不输给马克,马克的拳头打过来十次有五六次打空,剩下的就生生挡住甚至反击。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杨远这个劝架的稍不注意就会被殃及池鱼,急得他在旁直喊,“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打?”
蒋璃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后进了院,没像杨远似的火急火燎拉架,径直进了竹亭,坐了下来。沧陵这竹屋虽说没北京的大吧,但恰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竹亭就在院落的西南侧,说是亭,实际上就是以竹搭成的凉硼,内设简易竹制桌椅可供品茶,背后有株李子树。
正是开花时节,雪白一片,落地似成霜,到了金秋结果,蒋璃就会打下不少来阴干成果脯,冬季就着自酿米酒或花酒当零嘴吃。
竹桌上有茶案,蒋璃将杨远打好的山泉水灌了一些入壶,又在茶炉里添上橄榄碳,任由竹亭外两人打斗声声,她置若罔闻。
杨远劝说不成扭头这么一瞧,见蒋璃正悠哉煮茶,更是急火攻心,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喝进去茶?
回头冲着马克又是一嗓子,“你停手,他是蒋姑娘的男人!”
这么句话都能甩出来。
马克一拳打过来,“蒋姑娘承认吗?让我停手,除非蒋姑娘下令!”陆东深眼疾手快,一把将杨远薅到一旁,左臂一抬抗住马克的拳头,紧跟着手掌发力,箍住马克手腕用力一绕,就着马克的臂弯成了勒势,马克挣扎却用不上力,被陆东深从背后勒着,另只手欲朝后反击,陆东深右手跟上,一脚揣他腿后窝,马克一个吃力半跪。
陆东深开口,嗓音沉沉,像是冲着马克,却又像是说给蒋璃听,“你家蒋姑娘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马克恼怒,一个甩身挣脱了陆东深,拳脚并用,陆东深闪身顺势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与此同时回击。
蒋璃朝这边扫了一眼,没吱声。
门口有车子熄火声。
很快进来一人。
蒋璃抬眼一眼,是饶尊。
心想着这人的消息还挺灵通,估摸着是知道她回来了特意算账的。
饶尊还真是来算账的。他透过航空那头的朋友得知蒋璃行踪后,预算着时间急匆匆赶来这里,不成想看到眼前这打斗场面,一时间就把算账的事抛之脑后,反正看着蒋璃怎么都不像是有事的样儿,三步并两步来到竹亭,拉了椅子坐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