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现在就去!”邰业帆说着就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
“晚了。”邰梓莘冷冷甩了句。
邰业帆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邰业扬也不解地看着邰梓莘。
邰梓莘一字一句说,“官阳区那片最有价值开发的地皮,陆东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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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傍晚的时候,陆东深和蒋璃两人终于找到一处适合落脚的地,林木少却从外瞅进来视野较隐蔽。
陆东深负责搭帐篷,先堆了不少枯叶垫底,一搭一建都十分娴熟和专业,蒋璃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明镜,却什么都没说,从背包里拿起水壶就走了。
等陆东深将两个帐篷都搭完后这才发现蒋璃没了踪影,原以为她不过就是附近转转拾些柴木,岂料压根就不是。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林间的缓坡处摇曳着一个女人身影,他的眉头稍稍松开,是蒋璃回来了。
蒋璃还真是拾了不少柴木,不知从哪找的干藤蔓充绳捆紧背在后面,怀里抱着只水壶。等走上前,将柴木往地上一放,瞧着一前一后的两只帐篷乐了,“你搭得挺快啊。”
而且将她的帐篷搭在他的帐篷之后,躲开风口,这么一瞧还挺有绅士风度。
“你去哪了?”陆东深的声音有点沉。
“我?”蒋璃朝着柴木一踢,又示意了一下水壶,“找水,生火。”
这还用问?
陆东深看了她少许,脸色看上去有点难看,但也没多说什么。蒋璃觉得他有点奇怪,刚要开口问,他就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开口,“你跟我说一声我去找就行。”
蒋璃抿嘴乐。
陆东深瞥了她一眼,将水壶搁一边,开始拾掇柴火。
“你知道在这种地方怎么找水吗?”蒋璃蹲下身来,偏仰着头瞧着陆东深。
陆东深没搭理她。蒋璃耸耸肩膀,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干脆席地而坐,帮着他一同架柴木,但出于同行之谊,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普及一下,“走户外的都遵循‘走脊不走沟’的原则,山沟多荆棘,又有隐藏的危险,山脊就不同了,因为地势较高,所以可以避免一些隐性危险,最便利的就是找水源,一路朝着地势低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水源。”
陆东深拿了打火器,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火苗一窜,烧在柴木上很快就浮游了淡淡松香。“这是香松木。”蒋璃在旁等着火苗慢慢升起,“如果能在野外找到这种树,那证明是老天垂爱。这种香松木油性好,可以拿来做火把驱走野兽,也能维持篝火两天两夜不灭,而这种植物的根、茎、皮都可以拿来入药,不过最好的就是拿来制香,在汉武帝时期,有外藩进贡香料,其中有一种叫做迭鸾香的,里面就是加了这种香松木的气味,不过香松木提取有用气味也不是很简单,得把一部分油性成分去离,保留松的清雅之味才行。我个人是觉得古代的气味分离技术肯定不如现代,所以那味迭鸾香也未必有传说中的那么好闻吧。不过香松木在迭峦香里也只是其中一道气味,像是牛角花啊卷丹什么的肯定也会有,不然怎么能催情呢?”说完这话后,见陆东深转头看着她,她马上解释,“你千万别紧张啊,放心放心,单单只是香松木的话绝对没有催情效果。”
第38章 是个人都会做
篝火起来了。
香松木果然就是如蒋璃所说油性极佳,那火苗烧得匀称,又没有呛鼻的味道,入呼吸就是绵长的清香。
她在准备锅碗瓢盆时,陆东深拾起一支松木枝,翻了翻火,转头去看她。夕阳已一点点沉落天际,扯动了最后一点的余晖,乍明乍暗,又不及眼前的火影明亮,却衬得她的背影妖娆。她穿得简单,就是走户外常见的冲锋衣冲锋裤,可就这样简单的装束被她穿得却帅气非常,尤其是她脚上的那双牛皮半长靴。自然是没戴假发,长发松散地编在一侧,折腾了一天,她的头发就更松了,有散发垂下来,她的侧脸看上去就娇美得很。
陆东深看着看着,不经意想起她刚刚的解释,好笑地扬了扬唇。
晚餐很丰盛,源于蒋璃熬制的一锅鲜鱼汤,用她的话说就是,“抚仙湖当季的鱼,捕了之后用一些特制的香料腌渍个七天七夜,然后晾干封存,你在别的地方吃不到,只有我才会做。”
陆东深也着实觉得好吃,这口鲜美入腹,是他在外面的餐厅或陆家私人厨师那吃不到的。
“怪不得你背包那么沉。”
恨不得把家搬来,能不重吗?
“你什么都没带?”蒋璃问。
“简单口粮,再不济可以打些野味充饥。”陆东深直截了当。
“这话说的,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就是太有野外生存经验,让我猜猜你属于哪一种?”蒋璃偏头瞅他。
陆东深也干脆转过脸来看着她。火光下,他的脸颊愈发棱角分明,俊朗得很,蒋璃看着看着心口竟有点慌,以笑掩之,“你是后者,其实你有挺丰富的户外经验,徒手爬树、知道帐篷怎么搭才又避风又结实,这一路上你能自觉避开危险,
还有,你把找水找柴说得十分自然。”
说完这些,她认为他会来一番长篇大论。
岂料,陆东深说,“你说的这些事,是个人都会做。”
一句话噎得蒋璃直瞪眼。
陆东深虽没看她,但也知道她一直在盯着他瞧,有暗光做掩,悄然抿了唇,笑意入眼。
果不其然,蒋璃不达目的不罢休,“你那把瑞士军刀呢?上面可是有用过的划痕,看磨损程度可不像是一把新的。”说着,将自己那把芬兰刀往他身旁一拍,“看清楚了,我这把才是新的。”
陆东深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木,淡淡地回答,“杨远经常拿它切菜。”
蒋璃心里暗骂了句:陆东深你大爷的……
最终,陆东深问了句正经的话,“你来祈神山到底要找什么?”
夕阳彻底沉落后,温度就降下来了。蒋璃抱着碗喝了口热汤,吸了吸鼻子,说,“麝香鼠。”
陆东深不解地看着她。
见状,蒋璃笑了,腾出只手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肩膀,“对,就是这种不耻下问的眼神,你得让我有点成就感,要不然我会觉得我没那么重要了,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麝香鼠?”
陆东深也任由她这般放肆,风轻云淡,“不就是青根貂吗?我在北美的时候见过那种东西,而且现在也有养殖的麝香鼠,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一句话说得让蒋璃十分不快,斜眼瞪了他足有半分钟,瞪得陆东深都觉得后背发凉,尤其是她手边还放了把芬兰刀,于是清清嗓子,“我也算不耻下问了吧,你看,我不知道这里的麝香鼠跟养殖的又或者北美那边的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蒋璃没好气,身子一转,背对着他喝汤。
竟有些孩子气,陆东深被逗笑,平时看她都一副拽的不行甚至高冷范的模样,现在瞧着倒十分可爱了,转念一想也是,不过26的年龄,就算跟在谭耀明身边混江湖,也会有小女孩的心思。
他噙着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是真不知道,这种事还得请教蒋爷。”
“别碰我。”蒋璃只觉得他的手掌很大,这种亲昵行为让她有点不适应,头一歪躲开了他的大手,嘟囔了句,“当我是宠物狗啊。”
说完这话,情绪又一转,一双眼染了笑,“不过,从你嘴里叫出蒋爷可真好听啊。”
“别得寸进尺啊。”
蒋璃也知道让这么个大男人叫她蒋爷,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既然叫了一声她也就受用了,将鱼汤一放,摆好姿势。“你呢,刚刚说的没错,麝香鼠一般都生活在北美洲,但不意味着其他地方没有,只是没有人家土生土长的好,更别提是养殖的了。很多人知道麝香鼠都以为是它的皮毛精贵,但实际上,雌麝香鼠分泌的麝香中含有跟天然麝香相同的麝香酮、降麝香酮、烷酮等成分,具有耐缺氧、抗炎、降血压、抗过敏、抗衰老的作用,是天然麝香的最佳代替品,而且很多高级品牌的香水里也含有麝香鼠的麝香,另外,麝香鼠的粪便也可以制成蚊香驱蚊。这种麝香百种好,可唯一的不足就是要等到繁殖期的成年雌麝香鼠才行,一来,邰国强的情况等不了那么久,二来,现在也不到麝香鼠的繁殖期。听说祈神山上就生活着麝香鼠,而这里的麝香鼠不用等到繁殖期就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只要抓住一只,我取了麝香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