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111)

像是刚刚在办公室里陆东深的不苟言笑,想来他是从邰国强说的那句话里品出些端倪来。陆东深是什么人?别人哪怕只说了三分之一的话他都能猜出对方全部意思来,岂会看不穿邰国强的心思?

所以,她势必是要态度明确。

给自己的理由就是,做人家的女朋友至少要有操守。

邰国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清清嗓子想要解释点什么给自己挽回点颜面,但蒋璃没给他机会,直接推门下了车。

不远处的街角。

一只镜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在见到蒋璃从邰国强车上下来后,快门一按。

**

景泞一直有陆东深家的备用钥匙,作为陆东深的特别行政助理,她也是事无巨细,平时会叮嘱小时工勤去打扫,一旦小时工那边缺什么少什么也都是她来处理。

所以,当景泞把交到蒋璃手里的时候如释重负,跟她由衷地说,虽然陆总不常回家住,但我也是提着一颗心的,就怕家里脏一点,你也知道他……

然后看着她意味深长地来一句,那个家啊,太冷清了。

是冷清。

她第一次踏进陆东深家的家门时就有这感觉,哪怕身边站着陆东深。今天下午,蒋璃再进家门时还是有这感觉。

工整得像个作品,没有家的味道,就跟陆东深的办公室似的。

蒋璃换了鞋进了屋子。

总觉得这清冷还来源于全屋通体的大理石地面。

她不喜欢用冰冷冷的石头来装点地面,喜欢木地板,尤其是原色的。哪怕是上了年头,踩上去吱嘎吱嘎地响,那也是一种烟火气的节奏。

物业打了电话过来核实是否有订货,蒋璃说是,没一会儿,就有个小伙子扛着大箱子气喘吁吁地入户的电梯出来,问蒋璃,是您先生订的吧?您签收一下吧。

一句话问得蒋璃意乱口干的,嗯啊了两句签了字。

拆开包装,是一架一米五高的鎏金香炉,仿古设计,四角绘有上古瑞兽。这是她前几天专门订制的,当时就随手签了陆东深的名,这快递员冷不丁地一句您先生,她竟觉得心口悸动。

香炉专门盛放香丸。

在精油、香氛盛行的今天,蒋璃偏好香丸。中国是用香大国,泱泱千年,香气的历史也绵延千年,古人偏好香丸,因为香气凝固厚重,绵长持久。

这是精油和香氛所不能比拟的。

但现如今,会制作香丸的调香师和芳疗师越来越少,更别提气味构建师了。蒋璃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再加上这三年来她的深入简出,制作香丸的手艺更是有了自己的特色。

就像是用于冬祭的香丸,小却芳香持久,这要求在原料上的提取就很考究和专业。

这就是蒋璃制作香丸的特点,经她手的香丸可堪比粳米,却能容得下百余味的原料提取成分。

陆东深长期失眠,除了需要镇静外还得身体整体调理。从野生五味子中抽出β—月桂烯、C—杜松烯、D—杜松醇等性温安神的成分,去除橙花叔醇的芳香成分;选用欧洲乌头里的糖醛成分;地中海黑种草的种子;可治疗心悸失眠的荷花种子;抽取黄秋葵中具有龙涎麝香香气的种子;采用云南、西藏深山之处的甘松和蜘蛛香,二者经过蒸馏阴干就有理气舒缓的功效。

将上述提取出的成分进行重组,蒸馏液体,最后以水沉香固形,就成了蒋璃手中用于调整陆东深失眠状况的香丸。

香丸置放于香炉之中,经过加热,气味扩散,持久绵长,又清新淡雅,花香被木质香、龙涎香所取代,同时又柔和了龙涎香的干烈。

因为考虑到房间面积太大,所以蒋璃才订制了这般高的香炉。

将香炉拖到通风的位置。

蒋璃瞅着地面上被香炉的炉脚划出来的那长长一道子,挠了挠头,拎起拖布擦了多久都无济于事,干脆也就不管了。

等气味开始徐徐而燃,她摊在沙发上半死不活。

隔了好久才歇过来劲,看着地上那一道子,心想着势必是要牺牲一下钱包了。起身在房里溜达了一圈,巡视一下气味扩散的结果。

到了书房,书架上抛去那些财经类的书籍外,有几本爱情小说倒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如数看过去哑然失笑,竟还有爱情攻略之类的鸡汤书。

这是陆东深看的?

可笑之余就忍不住将几本书统统拿下来堆在一起,拍了张照片,顺势发了朋友圈。

照片拍的可圈可点,只有书,看不到背景,所以不会有人猜到她是在哪里拍的,文字打的也是重点得当:西装革履下一颗少女心,这般痴迷鸡汤为哪般。

快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朋友圈。

杂七杂八的留言不少。

刚要退出,又蹦出条留言,蒋璃定睛一看是陆东深,写道:为了追你。

心口又是一悸,耳根子也热了,同时想着,也不知道他把那个秘书删了没有,还有景泞、杨远……

心慌慌意乱乱的。

然后,又驴唇不对马嘴地回了他句:那个……你家地面可能要重新铺了。

手机刚要放包里突然响了。

吓了蒋璃一跳,第一反应是陆东深打来的,掏出手机一看,微怔。

接通,那头的呼吸压抑。许久后才传出一声,“夏夏,是左时……是他回来了对吗?”

第143章 戏台之上

夕阳染红了大半片天,鳞状般云层连绵不绝,嵌入妖异的艳亮。很快又渐渐沉落,天际线的最边缘有了黑的光。

余光之下是众生的忙碌,为即将到来的晚高峰。

景泞推门进来时,落地窗前的男人身影被余晖拉得老长,倒落在地面上,黑暗压抑,像是扼住喉咙的手,伺机而动。

许是室内的温度太低,景泞觉得有些冷,尤其是见男人的影子压过来,这股子冷就似虫从心脏钻出个洞顺着血液爬出来。

她将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扔,清冷,“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男人拿过文件,翻看了几页,冷笑,“这陆东深为了能拿到亲王府这片批地也真是下功夫,倾了不少陆门资源跟政府合作啊。照这么看,如果纯拼资源的话,邰国强还未必是陆东深的对手。”

景泞抬眼看着他,他逆光而站,一张俊脸湮在大片的红光之中,眉眼沦在黑影里,衬得他的瞳仁异常黑暗。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男人未作答,与她对视少许,抬手来碰她的脸,景泞眉头微蹙,头一偏,他的手就擦着她的脸颊落在空气之中。他的眼又暗了几层,没收手,直接掐住她的下巴,紧跟着压下脸。

唇齿相碾。

景泞由最初的反抗到顺从。

当男人撤回唇的时候,她的眼眶有点红,但还是生生压回去了。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这辈子,你永远都拒绝不了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哪怕是下地狱,你也是注定要陪我走这一遭了。”

景泞的手在颤。

他就拉过她的手送至唇边,“你拒绝不了我,不论是孽还是缘,所以,认命吧。”

景泞抽回手,“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

“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他笑,“你觉得陆东深还能信你多久?到时候你的退路就只有我。”

“只要我这次收手……”景泞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发飘。

男人笑了,像是嘲讽。“其实你也清楚,这件事就是个导火线,不是说你想收手就可以的。”他凑近她,唇落在她的发丝轻轻摩挲,“陆东深那个人生性多疑极为狡猾,他早晚会知道你出卖过他,所以,我们争取的就只有时间。在他发觉之前,无声无息地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景泞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散,推开他,不想再受蛊惑,“所以,以后别再逼我了!”

手腕被男人一把箍住,语气肃杀,“你是我的人,所以,最好别忘了你的身份。”

景泞呼吸急促,甩开他的紧箍仓皇而逃。

**

蒋璃赶到亲王府时,天际最后一抹红光已经被黑暗吞了,红黑相交相替间如同一片厮杀的战场。

荒凉了近一个世纪的宅院,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一阵阴凉的风就从枯败的宅子里钻出来,吹在人身凉进心骨。

如果不是接到商川的电话,蒋璃估计着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虽然她在北京这片土地上长大,也虽然亲王府的那片戏台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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