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贺尧带着陆灵到旁边的步行街吃饭,吃完又给两位老人买了些补品才回公司,下午的时间,陆灵睡了快下班,期间,心不在焉的贺尧进来几次,陆灵都一无所知。
六点半,贺尧带着陆灵到达贺家老宅时,两位老人已经等在了院子里,见陆灵下车,贺奶奶迫不及待地过去抓住陆灵的手就不放。
“真好,真好。”
贺奶奶拍着陆灵的手背,连说了几个真好,说得陆灵都不好意思了。
吃饭的时候,陆灵一看桌面上,居然有多半是她喜欢吃的,贺奶奶自己不吃,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最后要不是贺尧解围,桌上大半菜大概都会被贺奶奶夹给陆灵。
饭后,贺爷爷叫了贺尧去书房说话,留贺奶奶和陆灵看电视。
“终于如愿了?”贺爷爷调侃地看着一脸“有女如此,再无遗憾”的孙子,问道。
贺尧给爷爷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承认,“是的。”
贺爷爷叹了一口气,唯一的孙子能解决婚姻大事,他和老伴也不怕哪一天会抱憾离开了。
“以后对灵灵好一点。”
在贺家爷爷奶奶眼里,陆灵生性纯良,身世上的可怜并不亚于贺尧,两个孩子走到一起不容易,作为男人又是主动的一方,贺尧应该对陆灵更好一些。
贺尧点头说道:“会的。”
自家孙子的人品,贺爷爷一向相信,一旦答应下来的事,他定会做到。
贺爷爷喝了一口茶,又问:“听说你插手了陆氏的事,灵灵知道吗?”
陆氏气数将尽,又是好友一生的心血,贺爷爷并不赞同贺尧插手,况且不管怎么说,陆灵依然姓陆,她的想法,作为想跟她过一辈子的贺尧必须尊重。
贺尧替爷爷续了一杯茶,回答道:“爷爷放心,她知道,而且我从来没想过把陆氏并进贺氏,陆氏一直是陆氏,只不过是陆灵的陆氏。”
对于陆滔极度轻视陆灵的做法,贺尧一直挺心疼陆灵的,既然陆滔那么在乎陆氏,他偏要把陆氏夺过来,送给他最不喜欢的女儿。
贺爷爷看了贺尧一眼,终于明白,这原来只是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出气的“义气”行为,贺爷爷微微笑,并不责怪孙子,毕竟这样的行为似乎已经成了贺家男人一代传一代的光荣传统,值得一直延续下去。
此时,客厅的贺奶奶拉着陆灵,正在跟她说关于贺尧小时候的事。
“尧尧十三岁的时候,他爸爸妈妈就车祸去世了,什么话都没留下来,尧尧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们,后来,尧尧自闭了一年,看了半年心理医生才慢慢好过来。”
贺奶奶想起以前的事,依然想落泪,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跟老伴不仅为早逝的儿子儿媳伤心,又要为幼小的孙儿担心,每天心力交瘁。很多时候,贺奶奶都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但看着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的孙儿,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陆灵拿起奶奶的手绢为她擦眼泪,这些事若不是奶奶说,她还真不知道。
两人订婚时,陆灵只是听舒子芸提了一句“贺尧没有爸爸妈妈,你都不用担心以后处理婆媳关系”,那时她并没有多感觉,毕竟她虽然有爸爸,但都比不上没有爸爸的孩子,有,并不一定是幸事,没有,还可能留下一个好的念想。
可现在,知道贺尧那么小就失去了双亲,没有一点预兆,那时的他肯定很痛苦吧。
“奶奶放心,我以后会对贺尧好的,也会对您和爷爷好。”
贺家人比陆家人对她都好,贺尧更是除了妈妈外对她最好的人,陆灵觉得能遇到他们是自己的幸运。
贺奶奶伸手把陆灵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满心欣慰,“好孩子。”
以前两个人虽然顶着未婚夫妻的头衔,但对于陆灵骨子里的疏离,贺奶奶无奈又心疼,不管怎么说,当年贺尧一手促成的订婚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这么被人操纵了下半辈子,没有一个女人会高兴,贺奶奶完全能理解。
好在尧尧三年来的深情和默默付出并没有付诸东流,两人能因为爱走到一起,真好。
离开前,贺奶奶塞了不少好东西给陆灵,不拘吃的还是用的,一堆好东西不要钱似得往陆灵怀里堆,陆灵不好意思,朝贺尧使眼色,想让他帮帮忙,但贺尧跟餐桌上完全不一样,此时就像没看见,任奶奶整理了整整一大包好东西,才带着陆灵回家。
一坐上车,陆灵开始抱怨:“你刚刚怎么不拦着点?”
贺尧转头看了她一眼,“奶奶高兴,我当然不能拦。”贺尧没说的是,这些东西以后总归都是陆灵的,她现在只是提前一些拿到而已。
陆灵斜了贺尧一眼,摸着手上奶奶送的玛瑙珠串,想到自己还有一件礼物没送出去。
“回家我送你一件礼物。”
贺尧笑道:“你吗?”
某人好像说过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的。
陆灵又斜了他一眼,“痴心妄想是种病,得治!”
贺尧并不为吃不上肉失望,反而笑得开心,陆灵脸红红的害羞模样,还真是可爱。
回到家,贺尧接过陆灵递过来的红色盒子,这才想起来她从《热爱的生活》回来那天,他是见过这个盒子的,又想想李芳芳说过,录完节目后,她专程问过李芳芳哪里有卖纪念品的,想来那时就买好了,只是因为陆琪的搅局,她心里恼上他,这才没有及时送给他。
贺尧打开盒子,里头是一个红绳编织的挂饰,结绳的编法看起来别致又少见,那颗黑色的玛瑙色泽鲜明光亮,摸起来凉凉的,很有质感。
“你帮我戴。”
贺尧又把结绳放到陆灵手上。
陆灵没有拒绝,双手把绳子挂在他的脖子上,最后轻轻点着那颗玛瑙笑着说道:“黑色玛瑙又叫长寿之石,听老人说戴上这个,你能活到一百岁。”
贺尧内心感动,什么都没说,只是拉起那只放在胸前的手吻了一下又一下。
小时候,贺尧读过一句叫“纤纤擢素手”的句子,那时的他想象不来那该是一双怎么样的手,但见过陆灵的手后,那句话成功有了原型。
于是,那天晚上,还没吃到陆灵脚脚的贺尧,先把手手一点不剩地吃了一遍。
陆灵:贺叔叔,你好重口。
贺尧:习惯就好。来,现在开始想想下次吃什么。
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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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陆灵看着贺尧咬着自己的指头,心里觉得怪怪的,有点麻,又好像有点痒,她用了点力气想把自己的手指从贺尧嘴里解救出来,但贺尧没让她如愿。
“很好吃?”陆灵问道。
贺尧诚实地摇头,润手霜的味道怎么会好,“聊胜于无。”
陆灵成功被他逗笑了,毫不犹豫地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你也是够了!”
贺尧又把她的手拉过来,只是拽在手心里,并再尝润手霜的味道,两人靠在一起看电视。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贺尧电话响了。
“贺总,得手了。”
贺尧挂断电话,对身边的陆灵说道:“我上楼有点事,一会儿下来。”
陆灵转头看了他一眼,猜想他大概有什么公事要处理,也没细问,随口答应道:“好。”
贺尧去厨房给陆灵倒了一杯温水,这才放心地上了楼。
打开书房里的电脑,贺尧一目十行地看完邮件,然后又把附件里的照片看了一遍,越看眉头越皱越深。
他一直知道陆琪乃至整个陆家人对陆灵都不好,但从未想过“不好”的程度会到这样的地步,也难怪陆灵不愿意回去了。
照片大概有一百来张,主角全都是陆灵,拍摄地点显然是在陆家各处,卧室,床,甚至浴室,角度或刁钻或光明正大,照片里的陆灵要么全无知觉,要么捂住重点部位,扭头愤怒地看着镜头,甚至还有一张是两只手在拉扯一条睡裤腰带,一只手往下拽,一只手使劲护住,但即使是这样,陆灵的贴身的裤子还是露出了小半...
贺尧看完,双眼充血,他很难想象,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住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家里,却没有一点安全感,时时刻刻要防着有人拽她的衣服,强迫她拍照是一种什么心情,这样的家人简直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