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良+番外(56)

主仆几人又逛了近半个时辰,白雅把玩着手里刚买的花绢,想着别在白谦书房的那个青色长颈花瓶上该是十分好看。

白雅正想着给自己也挑一朵,突闻玉蔻道:“小姐,前面那人可是玉竹?”

白雅看了过去,果然是她。只见玉竹步履匆匆,脸上焦色外露,白雅连忙迎了上去。

不待她询问,玉竹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速速回府,公子遇刺,伤势严重,正昏迷不醒!”

白雅听了,花绢倏然落地。

第40章 谣言

冬春之际,阳安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缠绵又寒凉。

当看到脸色苍白失了意识的白谦,白雅勉强强镇心神。

听闻是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遇刺的。

屋里聚着四名太医,那为首最年长的道白谦失血过多,刀伤又处在厉害之处,伤及肺腑,又逢脑部重创,淤血不散,恐有生命之忧,熬不熬得住权看今晚。

白雅的脑袋轰然空白,然而慌乱不过是一瞬,很快理智占了上风。

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榻上坐着老夫人,旁边是萧惠仪与白婳,白湄坐于白雅身侧,只看着白雅为白谦擦身降温。

两人虽是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别,擦的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然而,为减轻体热,动作不能停。擦完脸,然后脖子与手脚,如此循环,细致体贴又耐心,连老夫人也挑剔不出半点错。

白雅听着萧惠仪与白婳言不由衷地安慰着老夫人,心里不耐,觉得刺耳又聒噪,开口道:“劳祖母、母亲、妹妹担忧,只夜寒露重,哥哥若知道你们替他这个晚辈守夜,许不知如何愧疚。不若你们先回。今儿我守夜,若有什么事或哥哥醒来了,我立马让人通传。”一贯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白湄难掩心疼。

老夫人神色复杂,白谦遇难,说不担心是假,但要说十分担心,也假,总归心情不好便是。她原本就是熬不住夜的,兼这两日噩梦不断,身子越发差劲,撑不得,便顺着白雅递过来的梯子赶着下。

萧惠仪见此,也不装模作样了,拉着白婳丢下一堆不痛不痒的吩咐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谦遇刺,她放鞭炮都不及,哪还会担心?其中或有安王府的手比也说不定。

白湄也不欲多留,不是不关心,而是她觉得白雅想要冷静些,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了半晌随丫鬟一同离去。

见众人渐散,白雅按了按眉心,俨然累极。玉竹与清水忙劝她去歇息,白雅摇了摇头,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白棋可回来了?”

白棋被大理寺的人传了去,至今未归。

清水摇了摇头。

“罢了,等人醒来再说。”

白雅摩挲着白谦的大手,见温度总算降下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肚子竟然有些饿了。

玉蔻算好了似的,提了一笼子饺子进来。白雅味如嚼蜡吃着,许是熬过了睡点,此时她非但不困,脑袋思维还异常清晰。

想置白谦于死地的,究竟是谁?

官场劲敌?渝州余孽?又或是安王府?

新贵的崛起必然惹人眼红,白谦还是里面的一朵奇葩。业绩不凡,民心所致,该是挡了好些人的道……

此时此刻,白雅竟有些后悔自己懒散惯了,对好些事都不伤心。白谦遇难自己非但帮不上忙,还没半点头绪。

也不知道白谦突然遇袭,会不会影响他的侍郎一职。他瞧着就是个有抱负的,能力卓越,不能造福百姓委实可惜。

白雅半睁着眼撑到了第二日早上,太医一早就等着了,仔细诊治一番,幸亏脱离了生命危险。

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卫国公府是主子无恙,阖府安泰。太医则是因为可以给宫里的皇上交差了。然而,那口气松了不到两日,便又提了起来。

昏迷的白谦仍未醒来!

众人手忙脚乱再传请太医,太医却道,脑有瘀血,只有待瘀血自行散去方可恢复。若问淤血什么时候散去,太医言看天意与个人的恢复能力。

也就是说,白谦能不能醒来,何时醒来,是个未知数。

有点像现代的植物人。

白谦腰杆如松如竹,轻易不折,行事言语若平湖,滴水不漏。往日她不觉得白谦有多强大,直到半个月过去了,他安静如斯。

短短半个月,白雅在卫国公府的待遇一落千丈。

“小姐,这云雾山间闻着便不像新的,还有新送来的云纱,颜色一点儿也不好看,别是大小姐与三小姐挑剩的!”便连素来好说话的玉蔻也生了火。

自公子昏迷,白雅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她勾勒完最后一笔,道:“你知道我素来不喜喝绿茶,它新与旧都无妨。至于那艳色的云纱,给长姐那边送去,她将大婚,许用得上,若她也不喜,拿去夫家赏人便是。”云纱难得,颜色再不讨喜也比普通的料子值钱。

玉蔻一脸心疼:“小姐,您都要被她们欺负得没脾气了!”这几天,卫国公府从上到下,各种怠慢,怠慢的理由层出不穷,让她大开眼界,心郁极了。

卫国公府的丫鬟嬷嬷们议论纷纷,都道白谦不会醒来了,甚至还有传言说老夫人与萧惠仪已暗中着手白谦的后事了。

“脾气这种东西,伤人损几,能不要便不要。”白雅手指轻抚,画已半干,忙唤玉蔻来瞧。

看到画中之人,玉蔻呆鹅似的,道:“小姐,这画上之人竟是奴婢!”

实在太像了!

白雅道:“明明画的是你,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

玉蔻哭笑不得:“还不是因为小姐画技高超,奴婢还未曾见过这么多颜色的画呢!画得还这般真!”

白雅笑而不语,玉蔻一身打扮清雅寡淡,除了发上的饰品,皆是不同的绿,画得她眼睛都要绿了。

白雅思索着,春天百花齐放,阖该给雅馨苑的丫鬟们添点旁的颜色。

练完笔,她让玉蔻帮忙把画具带到如轩苑,听闻亲近之人的异举有助昏迷之人恢复意识。

短短半个月,她从慌乱到迷茫再到如今的安然,心理历程可想而知。

白谦遇刺,昏迷得突然,击得白雅一个措手不及,又瞧着他一副植物人的模样,悲凉又心酸。而白棋的话让她逐渐冷静。

白棋道,如无意外,白谦将于三个月后醒来。

料想其中有玄机,白雅虽疑虑重重,却紧闭着嘴,便连玉竹也没说,只埋头一边照料白谦一边过自己的活儿。这落在旁人眼里,便是感天动地的兄妹情深。

不知道为什么,虽不了解白棋,两人也没过什么话,但对白棋的话,她迷之信任。

都道患难见真情,便在府里的人以为白雅失势,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时候,消失了几天的郭尉突然冒了出来。白雅也是后来才知道,郭尉不是卫国公府的契约护卫,而是自由身。据闻他承了文世洳的恩情,才屈身于卫国公府做了她一人的护卫。

难怪这人来去无踪,偶尔还不见踪影,原来护卫只是个兼职,不,连兼职都不是,就是“义工”。

她一直以为郭尉是白谦的人,没想到还是误会了。

又过了一日,白雅才到如轩苑,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二姐来迟了。”

白雅看着桌面的饭盒子,心一紧。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白婳压根不是良善之辈。

“三妹给哥哥吃了什么?”白雅看了眼眼圈微红的清月,找了一圈,没看见清水。

白谦虽昏迷,但只要喂食之人足够耐心,能自主下咽,只是看清月的神色,怕不是他“自愿”吃的。

“不过几个糯米丸子。”白婳笑道。

“胡闹!”白雅当即变了脸色:“哥哥正昏迷,糯米不易克化,你如何能给他吃?”

果然没安好心!

“谁说糯米丸子不易克化?莫非二姐精通药理?”白婳作惊讶状:“只是妹妹实在不知!想着那糯米丸子好吃极了,便分兄长一点,可一碗的糯米丸子都下肚了,这如何是好?”

白雅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白婳是授了萧惠仪的意还是自个儿捣弄出来的心思。见白谦脸色无异,绷紧的神经稍歇。

白雅冷眼道:“三妹若想知道,回头吃个十几二十颗便是。只这十几二十颗下去,特意为百花宴准备的那精美绝伦的掐腰金丝流花凤仙群不知道还塞不塞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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