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良+番外(36)

第二日一早,工部依旧如陀螺高速运转,白谦却“翘班”出现在宝珍楼。

“都在这了。”温如钰指着堆在一旁的麻袋,收到信的时候还以为白谦让自己带银子带粮,没想到是让自己搜刮洋船上的洋芋。

白棋打开麻袋,拿了一颗出来擦干净递给白谦,白谦握在手里,似乎在估量。

“这玩意儿年初才到的阳安城,很多人不识,洋商滞货,以一两的价格贱卖于我。”

“果真贱卖。”现一两也就只能买十斤大米。

“这般的货物还有多少?”

“听洋商说,后头还攒着两货船,除了洋芋还有旁的食粮。他们在文澜附近有一个岛屿,岛屿上有良田,好些奴才在里面耕作,这洋芋便是其中的高产之物。”

高产之物?白谦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我赠你一个商机。”

第25章 规劝

初夏的第一场雨姗姗来迟,白雅躺在榻上,看着外面断断续续的雨珠子,问:“渝州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怕白雅想念远在渝州的兄长,玉竹只得挑着说:“奴婢听闻那里渔业极盛,出产的珍珠与海鲜乃文澜之最。”

渝州临海,原本该是商贸繁荣之地,只惜近几年朝廷海禁得厉害,渝州对外贸易的优势不再,唯独发达的渔业除了自足大多上贡朝廷。

偏夏日台风盛行,雨水频繁,贯穿渝州的毓河难免泛滥。海浪猖獗,为减少伤亡,官府只得将内海一并禁了。只是百姓虽保全了性命,却断了食路与财路,依旧难以安生。

玉竹瞧着白雅一副不得劲的模样,安慰道:“世子此行虽任务艰巨,但奴婢相信,以世子之能,防治渝州水患不是难事,小姐何不放宽心,静候佳音?”

不是难事?渝州造船业发达,毓河上游的原始森林被大肆砍伐,水土流失严重,毓河含沙量剧增,原就不多的肥土越发稀薄。到了暴雨时节,海水倒灌,沿海土壤盐碱化,庄稼如何存活?

古代仗着地大物博,尚没有环保意识,似乎也无盐碱土壤不宜种植的概念。防治水患只是问题之一,无论是梳还是堵,都治根不治本。偏又多了个官府贪粮的丑闻,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摆在白谦面前的困难绝对不少,如果搁在现代,那些环保部门会怎么做?

只惜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她总怕打破些什么。

眨眼,夏去秋至,听着鲜活的笑声,白雅只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贺倾晴长腿后勾,把毽子踢向白雅,白雅轻巧抬脚,传了回去。贺倾晴方向一拐,毽子转投林艺蕊,林艺蕊一个健步,纤腰下弯,毽子又还了给贺倾晴。

“不踢了不踢了!你们两合伙欺负我!”毽子落地,贺倾晴大倒苦水。

林艺蕊擦着额间的汗,上气不接下气:“不欺负你欺负谁?都踢半个时辰了,再不落地,我这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林艺蕊没有如她继母所愿嫁给钟翰羽。几个月前,钟家因贪赃枉法被抄,满门下狱择日发配边疆,林父耳根子再软也不可能送女儿白白去死。只是不久,阳安城多了林家二小姐克夫的传言。幸好林艺蕊本人不怎么在意,道反而落了清净。

“你累了直接喊停不就成了吗?非得拿我做筛子!”

“可不能喊停,谁让你拿白狐皮做注?”用白狐皮做冬日的手套,再适宜不过。

贺倾晴恍悟,恍若被辜负的小娘子:“好啊!原来你们想要我那白狐皮!”她就说,这两人怎么如此默契,一直将毽子传给她。

白雅笑得无辜:“我的赌注是香膏,就算我赢了,若你们向我讨要,我也不会私藏,铁定是要给你们的。小蕊的赌注是端砚,那文绉绉的东西,我房里还供着两块,再多也只是占地方,犯不着为这个踢得你死我活的。”

林艺蕊笑了笑:“小雅所言乃我所想。”

贺倾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是有多蠢才会拿兄长亲猎的白狐皮做赌注?这两人本就是狐狸,怎会不爱惜她们的皮毛?

“狐狸皮配狐狸,本小姐赏你们又何妨。”有一个酷爱狩猎的兄长,她家里的毛皮多着呢。

白雅和林艺蕊笑着让各自的丫鬟收下。趁贺倾晴不注意,两人极为默契地互看了眼,心道这人总算恢复正常了。原本乐观的人突然多愁善感,着实让人别扭。

前几日,贺倾晴一脸娇羞地跟她们说贺夫人给她相了一户人家,不料昨日那公子避开父母登门造访,道心有所属,不忍辜负。贺倾晴气不过找他当面理论,那公子拐弯抹角说贺倾晴粗俗无礼,比不得他心头的白月光,贺倾晴当下把人撵了出去。

然而,气是出了,想来心里的疙瘩仍在,笑得少了,饭也用少了,便连衣物的风格也大变。两人真怕她违背本心,朝淑女方向一去不复返。

“玉蔻,将你们的冰镇雪梨给我上一份!”贺倾晴一边擦汗一边朝亭子走去。

玉蔻笑着端了三碗梨汤来,贺倾晴刚触手,神色不悦:“怎么是热的?可是雅馨苑的冰块不足?”

玉蔻笑道:“雅馨苑的冰块足着呢,只是天气刚转凉,小姐们又才出完热汗,一冷一热易伤脾胃。”

自失势,世子得了要职,现府里便连老夫人也要给小姐几分薄面。

“我想吃冰的。”贺倾晴只觉得心里委屈,要安慰。

白雅道:“玉蔻说的是大实话,你初潮才完,阖该注意。”

贺倾晴嘀咕道:“初潮初潮,若不是那该死的初潮……”

白雅侧看了她一眼,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只以为她在埋怨自己心狠。

刚端了点心上来的玉竹但笑不语。自家小姐交了这么一个孩子性的朋友,她们哪个操的不是老母的心?

嘀咕归嘀咕,贺倾晴不忘把碗里的甜汤一饮而尽。说来也奇怪,雅馨苑的汤水格外好喝,虽味道比不得满香楼的,却新颖独特。便连一碗甜汤也甜儿不腻。

“小雅,那是你的长姐吗?”林艺蕊伸长了脖子,突然道。

白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是白湄,远远瞧着,似乎在墙角下找什么,许是察觉到她们的目光,白湄看了过来,直起身子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长姐。”

“给湄姐姐问安。”

今日,白湄一袭黛色掐腰凤仙裙,显得整个人温婉恬淡,那如白月光一般的光芒差点儿刺瞎了贺倾晴的眼。

“没想到你们会过来,我这个做长姐的却未曾好生招待,请两位妹妹见谅。”

人美声音也美,贺倾晴觉得自己又矮了一截,看着白湄的目光满是艳羡。

“招待这种粗活留给小雅便是,湄姐姐无需客气。”林艺蕊说完,嫌弃地看了贺倾晴一眼。

贺倾晴撇了撇嘴,将火热的视线收回。

白雅道:“长姐可是落了东西在雅馨苑?”实际上白湄极少到雅馨苑,又怎么会落下东西?

白湄摇头笑道:“在找薄荷。我前不久新缝了一个香包,缺一味薄荷,打算来你雅馨苑碰碰运气。”

“我之前栽了几株在菜园里,姐姐要多少?”

“三四株足矣。”

白雅吩咐玉蔻去摘,几人寒暄了几句,白湄道还有要事便先回去了。

白雅看着白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许是因为有白婳在比对着,白湄前前后后又提点过自己,她乐得唤声长姐。只是近日白湄的脸色温和如旧,眉梢却多了一抹愁思,这是为何?

“听闻你的长姐将与永恩候庶长子薛凌浩联姻,可是真的?”林艺蕊问。

三日前,老夫人借寺庙祈福带她们上山,路遇永恩候等人,待看到永恩候夫人和那庶长子薛凌浩,白雅才知是相亲。

白雅想了想,直言道:“并未听闻他们有交换庚帖。”若真交换庚帖了,府里不会如此平静。况且……想到白湄眉宇间的愁绪,白雅直觉这婚事怕不会很顺利。

“你们可曾见过薛凌浩?”莫非长得难以入目?林艺蕊虽然没见过,但略有所闻:“听闻此人虽为庶子,却是个有能耐的。年前已是羽林军副领,比他那空挂着世子名头的纨绔嫡兄好多了,与湄姐姐倒是般配。这般想来有亲娘当家着实不错。”不像她,继母当家,总想将她塞给歪瓜裂枣。

白雅没说话,以柳姨娘的佛性,白湄的婚事想来不是她选的,听闻是远在西疆的白源一手促成的,老夫人充其量是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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