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在晚上,但温子平依旧穿戴的很整齐,平日里梳上去的刘海全部放了下来,比起工作时候的严谨,这样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孩子气。
陶山等了很久,都没听到温子平说话,他也没耐心等了,直接伸手打了火,催赶道:“大哥,我晚上还有夜戏要拍,真的没时间跟你这么耗,拜托你快下车,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一直没开口的温子平猛地冒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陶山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疑惑道:“啊?什么?”
“他妈妈是小三!破坏了我们的家庭,害死了我母亲,这样一个女人生出来的野种,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温子平越说声音越大,听起来像是在声嘶力竭的质问。
这是陶山第一次看到温子平情绪失控,以往平静的外表被撕的粉碎,像是把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展现在了陶山面前一样。
“我对谁好是我的自由吧。”陶山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而且这是我的私事,好像和温少爷没什么关系。”
“你他妈别叫我温少爷!”温子平猛地坐起身,伸手拽住了陶山衣服的领子,硬生生把他身子从座椅上给拖拽出来了一些。
外面昏黄的路灯在雨夜里忽明忽暗,勉勉强强维持着车里的光线,没料到他这番动作的陶山,脸上有些懵,看上去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算我看错你了。”温子平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扯着着陶山衣领的手背爆起了青筋,他极力忍受着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冰冷道:“你就这样为了一个肮脏的野种,疏远你一起长大的朋友!”
“...不仅毁了我的家,连你他也要夺走。”
他眼里空落落的,这个冷漠的男人第一次泄露出了心里的难过和软弱,甚至温子平还想告诉陶山,当得知他来温家找自己的时候,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其实心里已经快高兴疯了,从床上起来脱了睡衣,换上整齐的衬衫西裤,甚至还喷了淡淡的古龙水。
可惜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懂他今晚为什么这么愤怒的原因。
温子平看着陶山那张依旧无动于衷的脸时,心底深处的那股无力慢慢涌了上来,他缓缓松开陶山的衣领,眼里虽然哀伤,但他的语气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倨傲,“我不会去的。”
他把手里的请柬撕碎,随手扔出了窗外,碎纸屑洋洋洒洒的像是零星的雪花,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一地。
陶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见温子平拿着雨伞准备下车,他沙哑的声音在车厢里慢慢响起,“从你叫他野种开始,就是我疏远你的原因。”
“...我对他好是因为他值得。”
“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温子平不屑的嗤笑一声,没再多说,直接撑着雨伞下了车,走出不远后,他低沉淡漠的嗓音混着雨水一起传进了陶山的耳朵里。
“就算你演再多戏,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
陶山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知道雨从车窗里飘进来,打湿了他身上单薄的衬衫,寒风凛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少爷,时间不早了,你还不休息吗?”温家的管家看到温子平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身上还穿着有点打湿了的衣服。
“嗯。”
温子平面无表情的应了声,看到陶山的车开走了,他拿过门口的伞,又撑着打开走进了大雨里。
地上被雨水打湿的请柬还没有清理,他一个人沉默的站了许久后,然后弯下腰把地上的碎纸屑一点一点捡了起来。
夜深,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就这样一个人在雨里捡了很久...
第30章 宴会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里, 周文光拿着酒杯到处游走接待客人, 他是个包养的挺不错的商人, 就是上了年纪有些发福, 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 给人一种热情友善的亲切感。
见到卫青山来了,他急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青山啊,你终于来了,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路上有点堵车。”卫青山神色温和的和他握了握手。
见周文光目光望向了旁边的温承,卫青山随口介绍了一句, “这是我一个故人的孩子, 叫温承。”
温承没说话,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
一见到温承那张五官有些熟悉的脸, 周文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姓温?他可是倩文的孩子?”
“是。”卫青山也没有隐瞒, “倩文和温昭远的儿子。”
周文光眼里有些复杂,长长叹了口气, 伸手拍了拍温橙的肩膀, 和蔼道:“看来这孩子过了不少苦日子, 要是当初倩文跟了你,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了。”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卫青山依旧面带笑意, 话里满是淡然,抬头望了眼大厅里人头攒动的人群,他询问道:“你孙子呢?”
周文光目光也扫了圈, 没找到人,才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知道又被他姑姑带去哪儿疯了。”
“记得让他们不要跑太远,最好不要离开方重他们的视线范围。”卫青山眼里有点担忧。
周文光笑了笑,“放心,早就叮嘱过了。”
“另外,那名单你看过了吗?”卫青山喝了口香槟,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周文光见没人注意这边后,才凑到卫青山耳边小声道:“看了,不过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哦?”卫青山语调上扬,眼里的笑意更深。
“这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我感觉真正暗中操控的人还没出来。”
周文光摇了摇头,眼里有些烦闷,听到前面有人在叫他过去,周文光朝卫青山神色抱歉的说了句,“我先失陪,等会再聊。”
“嗯,你先去忙。”卫青山点了点头,见周文光走了,他微侧着身,不动声色的问着旁边的温承,“怎么样?看到可疑的人了吗?”
“嗯。”温承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幽深的瞳仁里映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下巴往角落里一个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抬了抬,“走路不打飘,脚掌着地脚尖微微翘起,格斗的好手。”
“还有刚刚经过的那个服务生,拇指总是下意识的和食指并拢,虎口有疤痕,腿外八,手臂摆幅大,应该是个玩刀的。”
“至于对面那个现在正盯着我们的人,弯腰驼背,面黄肌瘦的老头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能让你瞬间就没了命。”
听到这里,卫青山眼里有点诧异,问道:“这个怎么看出来的?”
温承假装不经意的指了指自己眼角,冷淡道:“眼神,太过犀利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就如同他看我。”
卫青山凝重的皱了皱眉,“他们发现你了?”
“嗯,这种在刀尖上打滚的人对危险的直觉很准。”温承把空了的高脚杯放在桌上。
“那等会你行动岂不是会有阻碍?”卫青山眼里有些沉重。
“不。”温承漠然道:“让他们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才是对的。”
卫青山眼里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摇头失笑,骂道:“你小子,果然是个人精。”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卫青山微微侧目,发现来人是温家的长子,温子平。
“他怎么也来了?”卫青山眼里有点儿玩味。
今天明着是周星星的生日宴,其实暗着是宣布周文光小儿子和任家千金订婚的消息,前两天才有传闻说温家和任家闹翻了,现在温子平公然出现在这种场合,自然是破了这两家不和的谣言。
“子平,你来啦!”任晴也没想到温子平今天会来,眼睛一亮,神色欣喜的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袭白色抹胸长裙,化着淡妆,一脸小鸟依人的倚靠在一个男人身旁。
这男人就是任晴的未婚夫周广豪,浓眉大眼,身姿挺拔,整个人透着正直俊朗的精神气,此刻他正深情款款的望着任晴的如花笑魇,看来是被她迷的不轻。
“嗯。”温子平面容冷漠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看吧!谁说温家要和我们任家断绝关系,你看我侄子今天不就来参加我女儿和女婿的订婚宴了!”
于新兰扬着下巴,洋洋得意的往周围的那些人扫视了一圈,今天来这里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来巴结的人少了很多,平时里跟他要好的上流夫人也避着她,本来心里又急又气,没想到现在温子平出现了,这可正好让她扬眉吐气,正好让这些攀权附贵的人知道,温家永远都是他们任家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