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209)

宰相丁谓勾结宦官欲独揽大权,曹利用与其争权,相持不下,使得朝中议论纷纷,翰林学士晏殊上书请求太后垂帘听政, 获得群臣支持。

六月,丁谓罢相, 抄没家产,晋国公府所查抄珍宝钱财无数, 刘娥大怒, 下诏定罪,其四子也都受到牵连, 江宁知府被一纸诏书调回,罢免官职, 关押至大牢。

晏殊则由此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加给事中。

同年七月, 丁绍德获罪,皇帝下诏流放至潮州。

福宁殿内,赵祯拖扶着长跪不起的姐姐。

“丁谓虽作恶多端,可丁绍德是无辜的, 她不该受到牵连!”

赵祯无奈的直起身,负手背对叹道:“这是大娘娘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

“已经免去他的黥刑, 流放只是一个罪名,他无罪,日后是能被召回的。”

赵静姝冷笑道:“日后是几时?”

“朕...虽未亲政,但也知大娘娘如此做,是想给大臣们提个醒,勿存侥幸,否则殃及全族。”

“大娘娘一旦做出决定,便再没有收回的余地,”这是赵静姝知道的,他又道:“不过朕可以允阿姐去探望。”

即使白天,大牢内依然阴森黑暗,满地尘土,空荡的牢中还有老鼠流窜,空气中弥漫着酸臭腐烂之味,狱卒站在牢门口打盹,牢内的方桌上还趴着几个酣睡的狱头。

“咳咳!”千凝大声的咳嗽了几声,惊醒了几个打盹的狱卒。

其中一人擦了擦哈喇子,睁眼道:“谁啊?”

“放肆,见到卫国长公主还不快快行礼!”

内侍的一句话让睡梦中的众人一惊,忙的柔了柔眼睛,凑到一起,颔首道:“小底不知是长公主驾临,多有冒犯,实在该死!”

赵静姝皱着眉头,“江宁知府在哪儿?”

“江宁知府?”狱头惊疑的抬起头,突然想起了那江宁知府原先是长公主的驸马,莫不是曾经有什么过节,这会儿子趁其势微来寻仇了吧。

就在他犹豫之际,内侍亮出了手中的令牌,他便低头道:“在最里面的牢房中。”

“带我去。”

“喏。”他起身,恭恭敬敬的带着路,一边走着,一边思考,他这种底层的小吏谁也不敢得罪,这江宁知府虽是戴罪之身,可若真要在牢中出了事,受罚的还是他,转念想着,突然眼前一亮,“之前太傅也曾来过,特意吩咐要好好照看知府。”

“太傅?”

狱头点着头,“是,殿前都指挥使李若君。”

见长公主的脸色有些迟疑,狱头松了口气,果然将大人物抬出来要管用的多。

朝牢房深处一路走去,临近一间干净的牢房时听到了几声熟悉的咳嗽声,她顿下脚步。

“长公主?”

“姑娘。”千凝扯了扯她的衣角。

不知怎的,她突然于心不忍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在转角能瞧见的地方止住。

卧榻的人褪去一身官服,消瘦憔悴至极,曾几何时也为她的过去而怜悯,如今,不知是怜悯还是心疼,只知道自己的心头隐隐生着痛。

她转身看着千凝,千凝意会,拿出一方单子递给狱头。

赵静姝吩咐道:“你按此药方去马行街的药铺抓药,每日一副,早晚各煎一次,再...”她突然暗自伤神,“算了,她又不怕苦。”

“这...”狱头有些看不明白。

余情未了?

随后千凝给了他一袋钱,“这些金子足够买下半年的药了,剩余的就当赏钱。”

钱袋里金闪闪让狱头傻了眼,里头这位面子可真大,他这几日因他得的利,可能是他这辈子都赚不来的,于是弯腰笑脸道:“长公主吩咐,小底定当尽心尽力办得妥妥的。”

赵静姝抬头又瞧了一眼,旋即垂下眸子转身,“回宫吧。”

“姑娘您?”

“想来,她不愿见我吧。”至此,她才明白父亲临前所说的后悔,即便她贵为长公主,是天子的同父兄妹,也阻止不了这场变故。

彼时未和离,恐怕此时也会被逼着和离,私人之情,怎比得上皇家颜面呢。

几日后朝廷的罪诏下来,丁绍德被流放至潮州,通过狱卒,他将在东京的母亲妥善安置后才放心的上路了。

丁氏父子带着枷锁,从开封府被押送出南薰门,这一路上都被人所指点。

本是风光一时的晋国公一家,父亲为相,长子为指挥使,幼子为驸马,满门光耀,一朝颠覆,获罪流放,便连普通人也不如了。

真可谓,世家的盛衰,皆在皇权之下。

出城的路上,路旁皆是闲言碎语,冷眼旁观亦或嘲笑,也有惋惜者,“哎,摊上了这么一个父亲而获罪,实在可惜了。”

丁绍德在江宁府时宽厚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如今的东京城也有不少从江宁府来的人,“丁知府!”

“让开让开,这是官家罪诏的犯人,莫要乱喊!”

直到出了南薰门走了一段路,远离东京城后,几个差遣停下步子将丁绍德身上的枷锁解下。

“这是?”

“方才在城中,我们不敢坏规矩,如今出了城,也就无妨了。”

“是有人,交代了你们吧。”

他们也不打哑谜,直点头,“是,还是大有来头之人。”

“狱中也有人打点,包括安置我的母亲。”丁绍德看向几个押运的差遣,“但那狱中的药...”

“我们只负责押送,牢狱里的事并不知道。”

她回头瞧着东京城的方向,“我知道是你,但我的病,非药石可医。”

南方的七月,时常雨下,一下便是数日,雨后的空气中含着泥土之息,急促的泉流声伴着悠扬婉转的琴音从山涧传出。

弃鼓改用琴弦伴奏的剑舞一改从前的快与刚,衬着妖娆的身段而变得柔和。

最后一指琴弦拨动,余音还未止,她的剑便直指她的眉心,一寸处的惊险,她亦不曾眨眼一下。

她将剑收回,“真是无趣,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害怕嘛?”

弹琴的人浅笑,“我若害怕,定会有所防备,我若有防备,你还能近我身?”

“是是是,您武艺高强。”

“你可知东京传来的消息,相府被查抄,连同丁绍德在内,皆获罪流放。”

顾氏突然沉默了下来,“既是诏,便只能由下诏人解,所令能称之诏的,天下又有几人呢。”

“道家,止杀戮,不涉朝堂,但...”她看向北边的泉流处,“也从未离开过朝堂。”

“此事长春观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她又看向她,“昨日东京来了一封信,她会途径江南,就在这个月。”

第149章 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乾兴元年八月。

新帝继位后杜氏依旧以太妃之名居住在钦明殿, 杜氏染病, 遂每隔两日都有太医入殿诊脉,病痛的折磨让她在半年内憔悴了十几岁,昔日风华不复。

“母亲您好好休息吧。”玉碗中的汤药见底,她将杜氏盖的被子撵好后出了寝宫。

钦明殿还和以往一样,只是庭院中的一盆海棠已无生机。

晌午过后,钦明殿来了一群内侍, 领头的内侍弓着腰,“长公主, 这是蜀地所进贡的铊.提荔枝,太后特意吩咐先送往钦明殿。”

宫女打开食盒, 荔枝被装在盛有碎冰的瓷盘中。

“妃子笑...”赵静姝低头瞧了一眼, “放下吧,代我与母亲谢过皇太后与官家。”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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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花的青瓷盘中盛放着冒雾气的荔枝, 使得在这长夏日也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手中的文书被她放下,拾起一颗端详道:“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似连想到了什么, “妃子笑也产自蜀地,天府之国,又是太后的母家...”

“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端来荔枝的人走至她身后,替她揉着肩膀。

“蜀地经济发展迅速, 商业繁荣,总也杜绝不了盗贼之类的,因为商业所需, 钱币过重不方便携带。”他又拾起旁边的一贯钱,“四川路的巡察使上奏,富裕的商贾皆是用担挑钱,用箱装钱,太过显眼,使不轨之人得了机会。”

“其实不单单是蜀地,江南,扬州,乃至整个大宋,皆有此问题,但又不能不用钱。”

“阿怀可还记得故去的开国公张咏?”

李少怀侧抬头,“张公清廉正直,尤以治蜀著称...纸币?”低头细想着,“他在蜀地多年,咸平年时成都民间便已出现了交子铺户,直到景德年,他对交子铺户进行整顿,此事还曾上报过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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