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179)

“陛下!”

“爹爹!”

“您舍弃了驸马, 与舍弃我有什么区别!”

殿外的声音越来越小, 每一声都牵动着帝王的慈爱之心,看着手中的折子,心中复杂。

西南的那封折子让他狠下了心,“哼, 她要是我的女儿,便该懂得什么才是对的,这天下, 两难的东西太多了,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我的子民于不顾。”

“可公主她...”

“跪就让她跪吧,知道疼了才会学乖!”赵恒转过身,面对着墙负手而站。

文德殿外,大臣们怕殃及自己纷纷绕而行之,刘娥闻讯赶来,看着女儿这般,心疼的紧,“你这又是何苦啊?”

刘娥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独自走近赵宛如弓腰想要扶她起来,可奈何拗不过她的倔强,见她分毫不肯动,挑眉道:“你素来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天下大事,总不能因他一人而变,你这是疯魔了吗,为了他?”

赵宛如仍旧跪立不动。

“你若真是为了他好,便安安心心的在宫中等候,将孩子生下来,留了子嗣,这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赵宛如抬起头,哭红着眼,愤愤道:“若是没有她,我要这个孩子的意义何在?”

真是疯魔了,“他不光是你父亲,他还是大宋的皇帝!”

赵宛如僵着的身子一颤,突然失声冷笑,伸了冰冷的手,明白她意思的小柔跪走上前将她扶起。

她越发的笑着,笑的可怕,“是,他是大宋的皇帝!”

跪疼了的双腿仍吃力的走动着,寒风一遍遍打在她泛白的脸上,血丝与泪布满眼眶,她狠狠的冷颤道:“但驸马,是我的夫!”

“你...”望着女儿憔悴的背影,刘娥紧着心,欲入殿劝说。

“圣人,公主殿下如此,恐做傻事,用不用差人封锁宫门?”

“从小到大,吾都拦不住她,你如何拦她?”刘娥侧头怒道。

触了圣人眉头的雷允恭跪下发抖道:“小底该死!”

移清殿内四季如常,不冷也不热,幽幽的烛火撑亮殿堂,玉清,上清,太清,三清其一的元始天尊:顶负圆光,身披七十二色,左手虚拈,右手虚捧,象征,天地未形,混沌未开,万物未生的无极状态和混沌之时。

以阳生阴降、昼短夜长的冬至日为元始天尊的圣诞,冬至才过不久,正是一年风雪最盛之时。

“宸妃娘子,前省出事了。”

李舒手中的念珠突然散开,八十一颗珠子撒了一地。

—哒—哒哒—哒— 念珠落地反复弹起。

“天尊。”李舒合上双手,“灾人者,人必反灾之。”

“师尊也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可师弟一心向善,终是走错了道。”

一辆檐角悬挂白玉龙纹环的马车出了南熏门,马车后面紧跟着数十人,守城的将领不敢阻拦,放行之后见马车已经远离。

“来人!”守城官急忙换来人将入宫的鱼袋取下交付,“速去将惠宁公主出城的消息传给官家。”

朱漆金字牌的诏令已出,君无戏言,这次赵恒已是铁了心,即使刘娥苦口劝说也未能让他动心丝毫。

“启奏陛下,惠宁公主率府上随从往城南方向出城了。”

雍容华贵的妇人躯身一颤,“你看看,你这是要你女儿的命啊!”

刘娥走到士卒身前,“她何时走的?”

士卒低着头,不敢看圣驾,回禀道:“一个时辰前。”

刘娥有些懊恼,与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争论了一个时辰未果,还耽误了南门的消息奏上。

“她这是要成心气死朕!”赵恒将手中的笔一扔,起身出了殿,“让她去,谁都不要管。”

“朕就不该纵容她!”

“陛下!”

————————

顺利出城之后张庆骑马掉头,吩咐身后几人道:“找几个有名的大夫再雇车往这条路上来,还有,各类药品,与大夫说是产妇,但不得提及是公主,他自会明白,事关公主的安危,不得含糊半点!”

“喏!”

张庆身负要职,私自出宫是重罪,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公主的性子他一直都知道,如今只祈祷着路途中不要出事才好。

城南郊外,一匹黑色的快马赶上马车,骏马极速纵身一跃在路中间停了下来,刚刚好挡在了马车的去路,车夫知道车内的情况,不敢拉绳急停,见有些距离,轻轻拉了拉缰绳,马车便慢了下来。

马车内,秋画与阿柔小心翼翼的扶着赵宛如,忽感觉马车慢了下来,小柔爬出车厢。

“孙管事?”见马上的人正是府上的管事。

“姑娘,是孙管事!”

孙常下了马,双膝跪在马车前,颤声道:“臣曾答应过阿郎,要好好照看大娘子,如今阿郎生死未卜,战场瞬息万变,大娘子此去亦不能改变什么,还请大娘子顾及自己,顾及腹中孩儿,否则阿郎...”

阿柔将车帘掀开,车内的女子冷若冰霜,“我不去救她,这天下就没人能救她了!”

“即使我不知道结果,但要我坐以待毙,我做不到。”

“可是于阿郎来说,大娘子比阿郎的命比天下任何都重要,阿郎所希望的,只是大娘子安好。”

“那她为什么不说我希望的,也只是她安好呢?”冷漠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罢了,这事,也非她能预料的。”

“官家是以为我始终是个女子,以为这世间的爱,不会比命更重要,以为我不敢,若我不去,他就不会改变主意!”

“您…逼的是自己的父亲!”张庆骑在马上,低沉着头。

孙常软塌下身子,旋即重重叩头,“十三,会打点好家中庄园,等候主子们归家!”

马车绕开孙常,继续向南行驶,张庆紧跟随在车侧,“江南西路,荆湖南路,广西东路各州的团练使已经通知,但是咱们的人只在江南,其它几路的人未必敢私自调兵出来,而且诸州团练都是厢军,战力不高。”

“那就等!”

等皇帝改变主意!

张庆侧头看向车窗,窗内的人影若隐若现,“喏。”

整整一日,大内都无人敢提及大公主与驸马之事,赵恒呆在自己的寝宫也闷了一整日未出来,直到入夜时宫人入内更换炉中火炭。

“不要!”惨绝人寰之声。

一场噩梦将他吓醒,赵恒摸了摸自己发凉的额头,深皱眉头道:“几时了?”

宫人听见皇帝的声音,便点亮灯火,“回陛下,酉时三刻。”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赵恒掀开身上的绒袍,低头疑道:“圣人是否来过?”

“圣人先前来了,见陛下睡着了便没有打扰。”

他捏着手中的袍子,老皱的手背上青筋很是明显,“周怀政!”

“奴在呢,官家。”

“下钥,召枢密院的人前来见我。”

周怀政反应了一会儿,旋即应道:“喏。”

十二月下旬,逼近年关,曹利用率军攻打宜州,朝廷再次下诏,命夔州路以及成都府路诸州刺史调兵同时进攻柳州,并令利州路,秦凤路陈兵边境随时支援。

朝廷发布告令,献城者不降罪,降者不杀,与此同时又下密诏,务必保全驸马。

宜州战火冲天,城池被毁,鲜血汇流成河,与东京城的八街九陌,车马如龙的繁华便是地狱与仙境。

历经澶渊之战,签订澶渊耻辱的之盟,又加诸郡暴动起义接连不断,赵恒一连数月都被噩梦缠身。

“爹爹为何不救我,我不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吗?”

“不要...元贞,别管爹爹心狠,爹爹也是迫不得已...不!”

“陛下为何舍弃臣,陛下不是最敬重道家吗,陛下曾经也是看重臣的吧,因为臣是扶摇子的徒孙,可陛下最爱的还是江山。”披头散发的人突然将头抬起,七窍流血乃至面目全非将他吓得瘫软在地。

“不...不是的!”他想跑,拼了命的跑,可是脚下却不听使唤,丝毫不能动弹。

“陛下自诩仁君,可如今所做呢?”

鲜血淋漓的人逼近,他恐慌的大叫,挣扎,甚至是求饶。

“还我命来!”

梦中,自己昔日最疼爱的长女与驸马双双变成了厉鬼前来找他索命。

“不要!”伴随一声惊叫,赵恒从噩梦中醒来,望着有些发白的窗户,他摸了一把冷汗,“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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