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177)

张则茂咽了咽干喉,“是。”

直到圣人走后,秋画才将炭盆盖好,起身走到赵宛如身旁,“姑娘今日晚膳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圣人走后,赵宛如似乎有些失神。

秋画扭着眉头,“就算姑娘不想吃,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呀。”

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她抬起头对秋画道:“那你去让厨房备一些平常的就好了,曾听驸马说过,滋补过重也是不好。”

秋画皱着眉头应下,“好嘞,”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道:“姑娘,口味是要偏甜还是偏酸?”

“甜吧。”

“喏。”

秋画出了暖房后连着摇了几下头。

“唉声叹气的,怎么了嘛?”小柔见秋画从房里出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姑娘说话总是离不开姑爷,每三句就要提一遍姑爷。”

“哎,姑爷都去了南方半年了,去年去了河西半年,差点没回来,府上的梅花开了都没人看,害得姑娘整日睹物思人。”小柔说着说着心中一惊,“哎呀,你说会不会这次姑爷又…”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姑爷可是天上的神人,被贬下凡的谪仙,有天爷的眷顾,怎会轻易出事。”

“我这不是担心吗,姑娘与姑爷似能心意相通,上回姑娘也是这样的状态。”

“好了,你别说了,你再这样说下去,我都要害怕了。别假的都被你说成了真的,姑娘现在身怀六甲,听不得这样的话,你呀,还是少说些话。”

“这个我自然晓得,不会在姑娘跟前提起的。”

“记得嘱咐张庆,禀报消息的时候斟酌下。”

“嘱咐张庆?”小柔极力摇着头,“怕是没用,咱们几个与张庆的心思,姑娘知道的透透的,瞒着还不如坦白呢。”

“总归还是机灵点的好,否则等云烟回来,咱们就做好准备被训吧。”

小柔一想到云烟那张冷若冰霜的苦瓜脸,立马变了脸色,“那算了,我可不想。”

“阿柔?”

熟悉的声音,让阿柔抖了一下身子,连忙回头紧张道:“姑娘怎么出来了,这外头风雪还没有停呢。”

秋画福退离去准备晚膳,小柔快步进了房,拿了一件厚披风与汤婆子出来,披风披上,汤婆子给上,如此她还是不放心的想要劝她回屋,“过了这几日就好了,如今北风太凶了,姑娘还是回房吧。”

“这个月不曾听到前线的消息,张庆也没有带回消息。”赵宛如担忧的抬望着天空。

院子坐北朝南,院子是白的,屋顶也是,连天空都是。

小柔看着自家姑娘,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安抚的话说多了,就失真了,言语,终究无法代替实际的触感。

大雪一直下,即使漫天黑夜大地仍呈现着一片白芒,冰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傲骨的梅枝也因承受不起它的重量而弯下了腰,一阵寒风刮来,梅枝上的雪滑落至墙瓦上,顺着倾斜的墙瓦落下。

西南虽还未下雪,但也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而这寒冷中又带着潮湿,不适又多了几分。

“冲!”

“杀!”

——哐—— ——叮——

——乒—— ——乓——

刀剑乱舞,将士们浴血奋战,厮杀声充满着山谷。

——碰!——

突然,山的另外一头,黑暗中惊现了一道冲天的亮光,伴随着这亮光,地动山摇,高耸的山在顷刻间崩塌。

随之而来的是惊魂的惨叫声,最后都被泥石所淹没。

原来掌握了□□的不止是朝廷的中央禁军,而西南叛军手中也有□□。

一座山头被炸毁,山间的落石将山谷里的士兵掩埋,阻绝了山腰的出路,叛军切断宋军右翼将其围住。

本该相互支援的左翼,却迟迟未来援救,被围的右翼孤立无援。

“你快走!”山体还在持续动摇,叛军的马蹄声已经逼近,李少怀大惊道:“以你的功力是可以逃走的,还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知道,即便再强的人,也做不了万人敌,与其都被抓,倒不如活一个出去。

“能够...”

“别做梦了,此天这般冷,我身下这些泥与山石早已被冻住,”李少怀的唇色发紫,“即便我能施展内力,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开。”嘴角溢出的血被冻凝。

马蹄声越来越近,李少怀怒吼着推了她一把,“走!”

女子紧握着手中带血的剑,咬牙道:“等我,我去找张将军搬救兵!”

眼里带血,回头道:“你不能有事,姑娘怀了你的孩子!”

午夜惊魂,一朝梦醒,屋子里头温暖至极,而枕边却始终是空,不知何时起,她发现自己掌心之中是冷汗,眼角的泪水已经干凝。

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第125章 马革裹尸人未还

梳妆台上的铜镜不知为何突然倒塌发出声响, 梦中人惊觉而醒。

隔着幔帐, 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几扇窗户透着些许雪地里的白,不过此时看上去尤为黯淡。

不安涌遍全身,恐惧腐蚀内心,“阿柔!”今夜屋外不知何人值守,她只是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寝房外的人闻声, 轻推门而入,淡淡烛光照进房中, 见主子似乎惊魂不定,匆匆吹然火折子点了灯。

屋子里瞬间亮堂, 先是扶起了梳妆台上的铜镜, “姑娘,您是又做噩梦了么?”最近数月都是秋画与小柔轮番值守, 交予旁人她们不放心。

掀开幔帐又见姑娘额头上冒了冷汗,小柔便越发的紧张害怕, 怪胎六月, 此是最要紧之际,作为公主自幼的贴身内侍,阿柔生怕主子有什么闪失,忙的俯下身摸了一下额头, 倒是没有异常,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要叫张太医入宫来?”

赵宛如只是摇着头, 眼里的恍惚不曾消失。

“如今已是月中了,年关将近,用不用告诉圣人,换一个僻静的地方静养?”

赵宛如依旧摇头,“现在是几时了?”

“才到寅时。”

“寅时,宫门快要下钥了。”

“姑娘可是想出宫了?”

“我做了一个梦,驸马被反贼抓了,然后...”想着想着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似乎怎么也想也想不起来了。

“呸呸呸!”小柔吩咐着宫人打来热水,拧干帕子,替赵宛如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梦里都是反的,说不定此时姑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若是如此,应有消息传回东京才是。”

————————

西南,柳州,十二月上旬。

南平王军帐中,陈进召集部将商讨反击。

“依我看,宋廷的走狗也不过如此,都是些匹夫,有勇无谋,这江山迟早要易主,咱们不如硬杀过去,夺了江南,便可坐拥半壁江山,平分天下。”

“数次交战,咱们虽未败,可也并未取胜,我们如今困于此寸步难行,吐蕃那边可是在坐山观虎斗。”

“那依军师之言,该如何?”

“我听说,今年宋皇还如期举行了大朝会,为的就是安抚边境诸国,说明如今南方的战争还没能引起他的痛楚啊。”

“广南离中原两千里远,就算是急递传消息都需要四日,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天下已经岌岌可危了吧!”

“咱们要把这颗钉子,再扎深一点。”

“军师所言?”

卢成均拍了拍手掌,帐外几个军卒抬来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里装着几个圆滚滚的求,求外面吊着一根几丈长的绳子。

“□□?”

“此是咸平年唐福所制的火蒺藜。”

“可此物不是只能边境守备军与京畿的禁军所备吗?”

“在东京混迹,又在枢密院任职多年,这点人脉,臣还是有的。”

陈进大笑,“孤得军师,如鱼得水,幸哉。”

“此次咱们交战,需抓一个人。”

“曹利用?”

卢成均摇头,“抓他无用,咱们要抓的是此次随军出征的驸马李若君。”

“哦,那日战场上军师夸赞的年轻人?”陈进有些迟疑,“可孤看着他,觉得瘦弱不堪,中看不中用,抓他又有何用?”

卢成均摇头,“王上有所不知,当今天子宠信后宫,凡政事遇困惑必与圣人商讨,遂后宫干涉朝政,如今朝廷已是分作了几派,惠宁公主为当今天子与圣人最为宠爱的女儿,如果我们抓了她的驸马,以公主的心性,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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