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147)

“《三皇经》云:人天中有三十六洞天,兹当第七洞天。”

“猿公剑法!“顾氏骤然一惊。

“师弟南游行医,济世安民,我便去了蜀地的峨眉山一年,我的武功算不得上乘,只是于轻功上有些造诣。”

“真人的上乘,是指扶摇子那种近仙么!”

晏璟闭目,打坐调息,缓缓道:“打也打了,故事我也听了,该说了吧?”

顾氏侧抬头看着这个紧咬着不松的人,转动着眸子,“时隔一年,真人难道忘了去年曾在那飞阁上与我打斗,赠我信物,又替四郎把脉吗?”

“惊鸿一瞥,姑娘天人之姿,贫道怎敢忘。”

顾氏还以为她理解了,欣喜的欲要进一步解释,“那...”

“举手之劳绝不会让一个城府如潭深之人涉险入虎穴,朝堂的局势,丁家,沈家,曹家。”晏璟从容笑道:“莫要看贫道只是个出家人,便就以为真的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了。”

“这话我可没有说过,长春观能立世这么久,受两朝天子看重,真人年纪轻轻就负此盛名,必然不会简单,若真人愿意,或许日后会多出一个女将军,女丞相,也说不定呢!”

女丞相,女将军,不过是顾氏的调侃之言,但左右君王左右天下或许是真的。

“功名利禄,就真的这么好吗?”

顾氏被这话问的失了神,颤笑道:“是啊,功名利禄有什么好的。”

眼前人突然变得憔悴,刚刚略带轻浮的眼神也瞬间失了色泽,为之动容的人伸出手,停悬在半空时被她心中的理智制止,不到片刻又被收回,“你不想说就算了,不难为你。”

“救,没有什么原因,不过都是一个甘愿而已!”

她松了口不在追问,顾氏反倒愿意说了。

“甘愿?”

“她甘愿,我便也甘愿!”

“元庆观的志冲真人,真人应该认识吧。”

晏璟点头,“她是我师叔的弟子,也是大宋的三公主...”恍然大悟,“丁绍德是为了三公主吗?” 师弟与惠宁公主大婚她并不奇怪,可是没有想到丁绍德也会成为驸马,晏璟注视着顾氏的眉头紧锁,“果真,她心中另有所属!”

面对顾氏的不再言语,对于丁绍德,她很是明白,同时也很无奈,“我该...怎么劝你呢。”

“他入仕成为皇婿,卷入了朝堂的纷争,这可比宅内要凶险的多,对于重情的人来说立身不易,我不担心她,反倒是你....”晏璟看着顾氏,在此之前,她的视线就未离开过,“希望日后,我和你不会成为敌人!”

“若真有一日拔刀相向,你会为了你师弟杀我吗?”

“不会。”

顾氏微睁眼睛,“还以为你会说…出家人不杀生。”

几日后。

张庆回了东京。

东京城,惠国公主府。

“丁绍文遭御史台弹劾,罢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吏部与平章事王旦举荐的人是王贻永,官家是想任王贻永为枢密使的,所以没有同意,如今都指挥使一职便空缺下来了。”

“官家还密召了宗正寺的官员与几位宰执,是商议驸马失踪一事。”

“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怕是宗正寺要立卷了,朝廷未公布消息,不知是从何处传出驸马溺亡一事,现如今东京城各处都在传这流言,圣人求官家延后驸马落水的消息,为保姑娘的声誉。如今这流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驸马能回来,当不攻自破,可…”

“官家拖臣来问问姑娘您的意思。”

“在等等吧,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张庆心中猛然一惊,数万将士搜寻多日都未果,原先还以为姑娘召他回来是想通了,“姑娘的意思是...”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张庆低下头,“还有一件事。”

“说。”

“商王府的二郎昨日病倒,翰林医官院一连调了几波太医过去诊治。”

“二郎?赵允怀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

“是,太医都是暗中派遣的,对外宣称是三郎染了寒疾,商王府也封锁了消息,连朝中都没几个人知道。”

第105章 红烛再燃是白烛

由于是天子赐婚, 三书六礼中的礼节去掉了大半, 大部分只是走一个过场,与普通人无差的就剩迎亲与拜堂了。

太常寺与礼部皆已提前将人员安排妥当,尚食局也在一早就采买了新鲜的食材送入宫,御膳房内准备着天子要赐婚宴的酒席菜肴,置酒司也从地窖内取的出了几坛上好的藏酒。

然而库房里珍藏的葡萄酒还没来得及送去商王府,这一切就化作了泡影。

通往后廷的宫廊处, 几个穿着像寺人一样的瘦弱身躯神色慌张的快步走着。

红色灯笼下,影子穿梭, 宫墙上的戍卫按着规矩拉开弓,放声询问, “宫城禁地, 城下何人?此处急道不可擅闯!”

“我乃内侍省宣召使李神福,”李神福亮出金鱼袋, “事情紧急,需尽快面圣。”

声音回旋在宫廊, 在墙壁安放的灯火照耀下李神福手中的金鱼袋闪闪发光。

戍卫睁大着眼睛, 紫金鱼服,“放行!”

福宁殿前。

“官家可起了?”

周怀政看着殿外的天色漆黑一片,“才是四更天,昨儿官家处理政务到深夜, 此时还未起呢,”又看着李神福慌张的神色,“李使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奏?”

李神福游走于宫城内外, 有特令可进出夜晚宫门。

“可不是吗,出大事了!”李神福靠近一步贴在周怀政耳旁。

宫灯的火光照耀下,周怀政原本透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淡,睁着极大的眼睛转身推开了殿门。

连开了几道门快步走进,将守夜的几个宫人吓得直哆嗦,入了内房慌张道,“圣上!”

龙榻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么快就到...”

“赵允怀宗子,没了!”

半梦半醒的人从榻上惊坐起,原有的倦意几乎散尽,“什么!”

他皱起眉头大惊道:“前几日翰林医官院的院使不是说人已经好转了吗?还说婚事可以照常举行。”

“是,可昨儿个宗子又犯病了,夜里没能熬过去...”

赵恒从榻上起身,提鞋光着脚跑出了房门,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唤道:“去将王旦叫过来,还有太常寺卿与礼部的人,通通给朕喊来!”

“是。”

东京城的天刚亮,张庆就从宫中赶回了公主府,这两日是宗室中的宗子大婚,赵婉如在前院清点着两份贺礼。

“姑娘!”

赵婉如看着院中的水漏,今日虽然不用早朝,但张庆为大内的差遣要留值巡逻,“今儿个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允怀昨夜没了。”

准备打开红木箱子的手僵住在铜锁上,里面的贺礼她还没有看,颤道:“没了?”

张庆点头,“是,官家秘密召见了宰相与礼部的官员,还通知了太常寺将此次婚事取消。”

“怎么会这么突然,张则茂不是说赵允怀有所好转吗?”

“说是好转,可是好了没几天又发了病,每况愈下直到昨日一病不起,没能撑过晚上。”

“大婚的文书都已经昭告天下了,这次赐婚的对象还是西夏来的翁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取消?”赵婉如深深皱起眉头,突然取消婚约必然要给一个解释。

若是以突然病逝的实情贴出布告,不免引起旁人的猜想。

“官家是想用驸马...”张庆犹豫的看着赵婉如,“想用驸马的死讯,作为取消大婚的理由,以此保全宗室的颜面。”

赵允怀虽是宗室,但只是商王的次子,虽能召至出阁授官,却不能袭爵。李少怀虽非宗室,却是皇帝嫡长女的驸马,其生死定然引起轩然大波,也足以受到重视。

因宗室子大婚而辍朝两日,现在又因大婚匆匆取消重诏朝议,内侍省车马从大内启动,将消息传至各朝官家中,皇帝于文德殿召见诸臣。

旧曹门附近的巷内缓缓驶出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路过马行街时,着紫服腰间配金鱼袋的人探出车窗瞧了瞧,看见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巡逻的禁军却多了一倍,“今儿本是商王的次子大婚,官家却突然召见百官,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对立面坐着一个穿青色袍子的老人,脸上干皱,盘一头银发,竖插簪子,用着沙哑的声音回道:“天之道,其犹张弓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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