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123)

“细细想来,你还是与从前一样没有变。”长情之人,许有绝情,但是长春观里的事情,绝无绝情。

“可师姐,却是变了。”

“连你也觉得我变了么?”钱氏从座上起身,轻笑着看道李少怀,“长春观近二十年的日子都没有磨平我的性子,到丁府才不过几个月...真的是,□□逸了!”

“山门中看似不自由,实则比这东京城内的条条框框要好上太多,士大夫多是读书人家自都是希望家中后宅安宁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李少怀又补了一句,“安宁没有什么不好。”

“是啊,他是殿前指挥使,深受官家宠爱,后宅内对我也能谦让,不纳妾…我还有什么不满呢。”

“不满...”李少怀喃喃着。

钱氏眨着眼睛深深看着李少怀,“许是不甘与遗憾吧...”

窗边的人影慢慢离去消失,光滑的石台阶上脚步轻柔无声。

李少怀起身朝窗边走去,负手而立,“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即使师姐不嫁人,但我仍会娶惠宁。”

“为什么?”

“她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

今夜得见一回诸位朝臣的内眷,与几个年轻妇人推心置腹,还算顺利,收回的请帖中,请到了的世家几乎都派了人过来。

坐落在皇城边的驸马府门前停着的车马陆陆续续驶离,华灯初上,府中的宫人忙碌的收拾着厅子,在送走了几个高官的妻子后,赵宛如看着记载来人的名册,问道:“沈家的四姑娘没来,是何原因?”

沈家来人是沈家的大娘子曹氏,赵宛如特意留意了,沈家的几个后辈都没有来。

“臣知道姑娘在意沈家,所以送帖的时候一直派人盯着沈府,沈四姑娘是想要来的,但是沈大娘子不允许。

“不许?”

“不仅如此,大娘子还将四姑娘关在闺阁中禁足。”

听到此,赵宛如笑了笑,“这个大娘子,真是个明白之人。”

“可不是吗,沈家之大,全由她一人做主,连沈继宗都是怕了她的。”

“改日要单独会会。”赵宛如若有所思道。

一阵凉风刮来,青丝微动,坐在庭院石凳上的内看向梅树后隔墙的地方,“枢密院的人,还要说到几时...”

驸马府的晚宴刚散,宫内就来了几个人,不喝茶不吃饭,直言要找李少怀,于是和李少怀搭话的钱氏也因此回去了,赵宛如如今一直压着心中的火等枢密院的人离去。

城北的马车小心稳当的行驶着,驾车的车夫有两个,陪同的女使也有两个,车后还跟着几个禁军样式衣服的人。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开封府,在汴河旁的甜水巷停下,厮儿搬出车尾的梯子放在车侧,手脚并用固定着。女主子由女使搀扶着下车,比那获封一品诰命的命妇阵仗还要大。

钱氏回府时已经是夜幕,府内各处都点了灯火,“给我安排的库房在哪儿?”今日丁绍文当值,要晚些才能回来,她侧头问着出府接她的管家。

钱氏携三十万两白银嫁过来,银钱之多自然不能与首饰一样存放在自己房中。

各家家规不一样,家中所设的管家人数也没有定员,像丁府这样的大户,管家便有三个,分管银钱,后宅事务,田产庄园,铺子,钱氏问的是家中总管,大小事务都要先过他的手在转呈家主。

大管家支支吾吾的跟在身后,钱氏旋即直言,“我嫁来当日所带的东西,放在哪儿?”

娘子的怒言让管家咽了一口唾沫,“院中都有小库房,娘子的嫁妆在长房院子里的小库房中。”

不等管家的话说完,钱氏就朝自己所居住的院子中走去。

灯笼里的烛火被风吹的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脚步急促,浅水的鱼闻着这动静惊慌的逃窜进了石缝中。

库房几月未有人打理,布满灰尘的箱子被人撬开,钱家随嫁女使护在钱氏身前试图挥开这些灰尘。

“姑娘,您有孕在身还是先...”

“丁管家,钱呢?”钱氏侧头问道一旁心虚的管家,“我问你话!”

管家抬头欲要说话时,门外的院里传来了报门声,“大郎回府了。”

听到院子里动静的钱氏转身,怒瞪了大总管一眼,匆匆出门而去。

第90章 她只是我的夫君

夜深, 万籁俱寂, 只剩柔和的夜风吹荡着栀子灯下波光粼粼的江面。

写有李字的红薄纸灯笼轻轻晃动着,里面的烛火也时大时小,照得底下的俊人时明时暗,“劳烦诸位跑一趟。”

“情况紧急,望驸马早作准备。”

“好。”

石阶前几匹棕红骏马在一声鞭挞声响后蹄踏离去,穿圆领青袍的年轻人用一双泛光的深邃眼眸望着背影直至消失。

刚回身想要摇头, 那动作还未出来就迎面对上了一张冷脸,李少怀提亮眼睛不动等她说话。

“姑娘在浴房等你, 限你半盏茶的时间过去。”

听了话的人提起眼睛眨了眨,端了端自己的袖子, 不慌不忙的从冷脸女子身旁略过, 准备去她口中的浴房复命。

“方才我出来时,驸马正在与人说话, 于是等候了小会儿,谁知驸马好口才...”

脸色从容的人原本慢悠悠的迈着官步, 在听见她此时的话时侧头大叫了一声, “哎呀!”也未顾家主形象撒腿就跑了起来。

深知赵宛如的心性,是慢不得,也不敢慢。

众人把守不准进入的浴房就这样被她轻易推开,无人敢阻拦。

驸马府特殊的地方有好几处, 荷塘中间没有桥的亭子,中间未设天顶的琴阁,以及重重隔墙似迷宫的浴房。

绕开这些隔墙见到的还有重重帷幕, 每一重帷幕之上都有红系线相连上面挂有小巧精致的铜陵,只要有人经过触碰到帷幕,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便会传入屏风内的浴池上空。

“站住!”

铃声响了不知道有多少声,李少怀站定在最后一重帷幕处,抬头直视的前方便是一副用飞白字体所写的字画屏风。

密室虽然透风,但风是卷不进来的,层层帷幕的飘动皆是因她走动而带起来的,随着她的远离,哪些帷幕渐渐静止下来,铃声也不在响。

隔着屏风,她看不见里面任何,在捏着出汗的手心侧头时,她看见了铜炉内那柱香末尾处最后一点香灰从红色的细柱上落下,于是她的喉间也随之滚动了一下。

“你晚了多久?”

屏风内的声音冷漠,她望着那支没有了火星且短小的香柱,“半柱香...”

“那你便站半柱香。”

“我...”刚迈出半步的左脚又被她收回,端手静立原地,“好。”

浴池边香炉里飘着的苏合香与池内冒出的些许雾气交织在一起,水面折射的火光映在了房梁上,浴池的上空似有一面铜镜,微微倾斜的镶嵌在梁木内,铜镜内的一道青色一动不动。

“你过来吧!”

站立的人,静静的思考着什么,她觉得还没有半柱香,而浴池中躺坐着的人早已经没了耐性,觉得这半柱香真是久。

穿青色圆领袍子听话的站到了她对立面,一声不吭。

“衣服脱了。”

也没有犹豫,宽衣解带,露出瓷玉般的肌肤,干净利落。

“进来!”她有些不耐烦,又似被人折磨一般。

赤.裸的足踏在赤红的木地板上,脚踝处如雕刻,白皙,极具骨感,绝世佳人,与那白日的翩翩少年郎判若两人。

一个诺大的浴池,一人一边,如隔山河。“你打算,一直不说话么?”

“元贞是在怪我一回来就又忙公事去了么...”声音渐小,没有底气,是因为自己明白赵宛如怎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她鼓起气,“我今日独自去见二...钱氏,是想将事情说清,但我也与你坦诚一下,观中师兄弟们的手足之情,我做不到忽视,师父的养育之恩,师姐的庇佑,我都不能舍去,可这些都不会成为妨碍。”

“元贞也有亲族,同样也割舍不下,我不会想要去取代谁,不强求成为唯一,我只要...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抛弃所有只为一个人太难了,将心比心。

李少怀没有给她思考回话的机会,进而道:“西夏来了消息,保安军的榷场建立不太顺利,需要我尽快启程亲自去西夏。”

她心中一半的气是被李少怀方才的一番解释消下的,还有一半的气,是在此刻再次听到她说她要启程去西夏时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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