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杏将手指伸进温善的嘴里,想借力让温善吞下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冷静有力的声音,“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是李管家,温善见几人愣住,赶紧吐了嘴里的药,挣脱了几人,想起身往外跑去。
良欢回过神来,说道:“快摁住她。”
三个人立即拉住了刚起身的温善,苏杏重新掏了口袋里的药。
李管家沉着脸说道:“良小姐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良欢知道这下可能坏事了,不过温善吃下药才是最稳当的,她一边用力一边说道:“李叔,这事等会儿我再向你解释。”
余妈从后面一把抱住温善,良欢按着她的肩膀,陈月按着她不断乱动的头,苏杏一手捏着她的嘴,一手拿着药。
看着几人迅速将温善制住,还在喂着什么东西,李管家是不能让她们喂下去,正准备上前阻止。
身后突然传来两个字,“放手。”
屋内的人听见这个声音都不禁打了个寒噤,除了良欢,剩余的三人都立即放了手。
温善赶紧推掉良欢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跑到了门口,她看着眼前脸上还藏着巨怒的男人,身体早已惧怕,还相隔着两米就已经开始抖了起来。
可这是现在唯一一个能救她的人,她思绪清明,强迫着自己又向前走了两步。
屋里的人见到少爷回来,都不敢放肆了,尤其是陈月怕少爷看见了刚刚那一幕找她算账,低着头,恨不得做隐形人。
时渊望着温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着他眼里带着希冀,就像是落水的蚂蚁看到了稻草,那是最后的希望了。
见时渊一回来,目光就一直留在温善身上,就连余光都不曾留给别人,她心里虽然嫉恨,但还是整理了下仪表,脸上挂着笑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时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时渊没有看她,但她知道他是在问她,她看了看温善,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你上次出差,善良和一直帮着她的人不小心有了关系,今日被查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我怕你回来知道了会责怪温善,就擅自做主让人去买了药。”
在良欢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就降到了冰点,这一下就犹如暴风雪来临前,让人压抑且恐慌。
时渊这才转头看向了良欢,一直以来,只要是和温善有关的消息,良欢就没有说错过,可这次,他不想相信,不愿相信。
看着时渊的眼神,良欢知道他是不愿信,又说道:“我也是在早上才知道这些事,都是善良亲口和我讲的,我知道你对善良好,可是又怕你最后空欢喜一场。我劝过善良让她自己吃了药,以后乖乖的待在你的身边,可是她不愿。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让人去买了药,你若是介意,我向你说声抱歉。”
虽然这样就等于和温善撕破了脸皮,可到时候她可以说是误会,只要扮扮可怜,流两滴眼泪就好了。但只要时渊强迫温善吃了药,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一起的。
温善性子是柔弱,但只要破了底线,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3章
良欢说的那样诚恳意切,苦口婆心,若她不是事情中的主角,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她害怕时渊真的信了,那她的孩子要怎么办?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她有些颤抖的摇着头说道:“我没有,这孩子,这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可她的话并没有换来时渊的任何关注。
这时候苏杏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走过去,说道:“少爷,这是买来的药,三个小时便能清的干干净净,而且是无痛的。”
时渊将看着良欢的目光转向了苏杏手里的药,只是几颗胶囊,但他却莫名觉得那一定是很苦的,温善一直很怕苦。
温善见时渊盯着药,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猛地伸手抓着时渊的手,边哭便乞求道:“不要,不要,孩子没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时渊的眼神换了换,却依然没说什么。
良欢一副好心的劝说道:“善良,你就吃了吧,你和时渊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屋子里的人面上都是一片平静,谁也不知道他们内心是在想些什么。
时渊的另一只手动了动,温善吓得赶紧握紧了这边的一只手,说道:“不要,求你了,不要。”
这个时候她不敢和良欢说任何东西,怕一个不注意就失去了一切,她唯一的希望只有时渊。
良欢的嘴角漫起一丝微笑,是得逞后的得意。
温善身弱,之前又和她们剧烈挣扎过,这会儿就已经哭的快要喘不上气了。
看着停顿了一下的手依旧伸手去拿过了苏杏手里的药,她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蹭了蹭说道:“渊哥哥,不要好不好?善善不想吃药。”
时渊感受日渐消瘦的小脸,都快要想不起她初始的模样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哭的,脸的温度比他手的温度要高上许多。
指尖是源源不断留下来的滚烫的泪水,时隔许久,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他。
他的大拇指不自觉的抹了抹她的泪水,不知这泪水是不是和以往一样是苦的,好想尝一尝。
这一系列的思绪都被那一声‘渊哥哥’打断,让他有些恍神。
李管家是从老宅那边过来的,见证了时渊一路的变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直接看过时渊清晰明显的情绪了。
不止李管家,近前的人也都看见了少爷先是震撼然后开始恍惚了。
良欢感觉不好,说道:“时渊,还是让善良先把药吃了吧,孩子在肚子越久就越舍不得,而且日后月份大了再去流掉对身体也有很大的伤害的。”
良欢刚说完,那边的时渊就沉声说道:“以后还跑吗?”
温善摇着头,吸了吸鼻子说道:“不跑,有了孩子还能跑到那里去。”
时渊不管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一刻以后就只能是他的,他将药扔进苏杏端着的杯子里。
‘咕咚’几声,药就落进了水里,良欢的心此时就如这药一样,沉入了水底。
时渊伸手去擦温善的鼻子,嘴里说道:“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连鼻涕都哭出来了。”
温善此时的模样一团遭,脸上的泪水汗水鼻涕都渐混成了一团。
看着伸过来的手,微微闪躲了下,便任由他擦着她的鼻涕。
一屋子人就属李管家最会事儿,赶紧将手帕递上。
时渊看了两眼,将手在上面擦了擦,为温善理了理头发,说道:“都下去。”
里面的人都赶紧侧着身离去,良欢说道:“时渊这...”
“这是我的事。”
五个字堵得良欢哑口无言。
人一走,时渊这才注意到屋里,地毯早被卷在了一旁,木屑满地,屋内简陋的摆设也乱成一团,而温善正光着脚站在木屑上。
时渊的眼睛被刺了下,一把将温善打横抱起。
温善由于长久的习惯,有些害怕,身子有些抖,但依然紧紧的抱着时渊的脖子。
时渊知道这是温善的正常反应,但也会想着是不是木屑扎疼了脚。
他看着走在最后面的李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如实说道:“这都是良小姐带人砸的门。”
良欢因为舍不得走,便一直站在时渊身边,这会儿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神闪了闪,说道:“因为之前善良发烧昏迷了,门不知道怎么又锁了,钥匙拿来也没打开,我担心善良做傻事就让人拆了门。那床单是善良自己弄得,现在还在浴室的窗口挂着呢,不知道是不是想从那里逃走。”
温善能感受到在良欢说完话后,抱着自己的大手似乎收紧了力道,勒的她有些疼。
她借着手臂的力量,抬头在时渊的耳边说道:“我知道自己有孩子了怎么会冒险从那里走,而且这还是二楼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我躲在床下和你闹呢,结果良欢就带着人将这里的一切都毁了,你得赶紧修好,这里以后可能就是我们孩子的房间了。”
我们孩子,时渊只能记住这四个词,他说道:“李叔赶紧让人修好。”说完就抱着温善大步离去。
两人模模糊糊的听了个大概,貌似都是和孩子有关的。
李管家也没想到他家少爷竟然这么喜欢孩子,他还以为这次又会折腾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