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避免说话多了让孟寒听出来，沈暮央按下语音只说了两个字。
“学姐。”
这下那边安静了一小下，也发了条语音过来。
“嗯，真乖。”
沈暮央被这简单的两个单音节词一下子羞红了耳尖。
就这样学姐都会说她一声乖。
这是，真正的属于恋人间的对话吧？
好没营养的对话，却好宠溺的语气啊。
她的心情好像一点点儿地又重新从低谷爬了上来，这个新身份对于沈暮央来说，真的太有魔力了。
她握着手机扯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学姐，我又想你了。】
沈暮央发完这句话，拿手背蹭了蹭自己两颊，不可控制地发烫。
孟寒又发了语音，嗓音里带着笑意，很愉悦的样子。
“那就睡觉，明天睡醒了学姐带你约会。”
“好。”
沈暮央乖乖跟孟寒道了晚安，又拿着手机在耳边贴着听了两遍孟寒的声音，才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去。
今晚遇到的事情太多了，睡前她陷入了各种各样的人影憧憧跟对话中，沈凡、梁之秋，还有已经很久没见的梁敏雯，甚至她依稀看见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但最后，彻底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她的耳边回荡的是孟寒的声音，跟她说乖。
大概孟寒于她，是安乐解药。
梦里没有了那些烦恼，一觉到天亮。
-
早上起来后，沈暮央洗漱完毕就背起她的书包去了鹿君曦家的酒店。
孟寒每周帮她补习的地方。
论学霸的自我修养。
没错，学霸的世界就是这么神奇，约个会也不能落下学习。
她们今天的约会分为了两部分，上午照常是每周的辅导，下午则是看电影。
补习时间，感觉跟平时也没用什么不同。
“小央，你这么喜欢这里的早餐吗？”
孟寒坐在沙发上，手肘曲在膝盖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她脚边地毯上的女孩，一口一口咬得津津有味。
“嗯，挺好吃的，不过我不大挑食。”
孟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以后我给你带这里的早餐？”
“不用这么麻烦啊，我自己上学路上就能解决。”
“不麻烦，或者你要不要吃我家管家做的？”
沈暮央仓鼠般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眼睛一亮，“可以吗？我想吃学姐平时吃的东西。”
“可以。”孟寒顺手摸了把女孩的长发，眼神很柔，“这样小央以后就不用起那么早啦，我们可以吃一样的早餐。”
“情侣款吗？”女孩眯着眼睛，笑得灿烂，自然而然地接道。
这话一落地，两人都愣了下。
沈暮央有些害羞了。
怎么回事呢，学姐心疼你不让你再早起做早餐，然后你呢？
你怎么总是这么喜欢说这种话，女朋友啦，情侣款啦，你矜持一点儿行不行？
孟寒学姐性子那么淡，不是这种跟你耍贫的人，你别招人烦呐！
她心里暗暗地警告自己。
“嗯.妻妻款。”
孟寒突然出声纠正，其实也有些脸热。
这还是前段时间，她从鹿君曦那学来的词汇。
按正常情况她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可是她看见她的小女朋友好像害羞了，她头脑一热就冲出了口想要给人解围。
恋爱初期，好像任何一点儿沾上女朋友身份的东西，都会叫人无条件无意识的兴奋，犯傻。
“啊。”沈暮央眨眨眼，“对。”机械地又拾起筷子开始往嘴里塞东西，眼睛里却控制不住地泻出满满的笑意。
孟寒隐约听见她小声嘟囔着什么，刻意竖起耳朵屏气听了下。
“妻妻，学姐好可爱。”
“咳。”孟寒轻咳了声，顿时脸上臊意翻涌。
怎么觉得她的恋爱才刚刚开始，似乎就留下了一个一辈子都绕不开的话柄在女朋友手里了？
-
中午直接就在房间里吃的饭，这样还能在这睡个午觉。
挺惬意。
沈暮央睁眼的时候，孟寒正半跪着她边儿上，轻轻摇她手臂。
屋里的厚窗帘拉的死死的，暗得跟夜晚似的，为了营造良好的睡眠环境，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
此刻，少女面朝着她，就处在了背光处，精致的五官笼在阴影里，柔和得叫人心软。
沈暮央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看着懒洋洋上手摸了一把。
水水嫩嫩，手感真好。
她下着定论。
接着咽了咽口水，被自己吓清醒了。
！
不是怎么回事沈暮央，你耍流氓啊？！
都警告过你了要矜持矜持，骚话不能乱说，结果不过半天的功夫你都敢动手了？
沈暮央的心跳开始慌乱起来，觉得自己在孟寒学姐心里乖巧软萌的形象可能要倒塌了。
孟寒似乎也被她这一下整懵了。
估计学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轻薄非礼过吧，她这便宜占的真是.
两人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了十秒钟。
孟寒开口，“醒了？”
“嗯。”
“那，不起来？”
“我.”沈暮央语塞。
“起不来？”
“啊。”
“要我抱？”
“可、可以吗？”沈暮央都结巴了。
孟寒深吸了一口气，沈暮央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马上要创造学校记录，成为本校第一个短短半天时间就被迫结束短暂恋爱的悲剧女孩。
赶在孟寒下一句话开口之前，沈暮央猛地弹起了身子，此刻的她一点儿也不孱弱，像是奥运会超级运动员，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她一通操作，穿衣穿鞋跑去了洗漱间门口，隐约听见孟寒在她身后无可奈何地叹气声连带着清浅的低笑，然后她的唇角也跟着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怎么感觉像是小夫妻大清早喊起床呢？好温馨啊。
等等！
沈暮央你打住！
请你立刻把你脑子里这堆傻了叭唧的幻想清理出去，你现在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你跟学姐谈得是一场纯洁无比的柏拉图式的美好校园恋爱。
是校园恋爱！
求求你矜持一点儿啊，你不要让学姐对你的清纯人设失望啊！
沈暮央又一次在脑海里恨恨地警告着自己，推门进去简单地进行了个午觉洗漱。
两个人提前十五分钟进的电影院，沈暮央乖乖坐在旁边的候场区座椅上看着孟寒去排队买东西的背影，唇角的笑就没掉下来过。
她旁边的一个小姐姐没忍住，用怪异地眼光看了她一眼，估计怀疑以她有什么痴笑症，沈暮央大大方方又给看回去了，笑得眼睛弯弯，丝毫不见生气。
那小姐姐瞪着眼眨了下，两秒之后，生生被她的笑容也给带地唇角牵了起来，然后连忙抬手食指拇指按在了唇角，往下拉了一下，狠狠摇了摇脑袋，起身走了。
没几分钟，孟寒走过来了，捧着两杯可乐，中间还夹着一桶爆米花，两张电影券被夹在左手的无名指跟中指之间。
啧，真好看，沈暮央坐在座椅上，暗自感叹着，她两手撑着椅垫，双脚搭在一块儿，相当轻快地晃了晃。
孟寒的眼皮跟着跳了下，一片喧闹的人群背景音里，她看着小姑娘，有种恍若隔世的圆满感。
“学姐！”女孩小跑过来，挽上她的手臂。
“嗯。”孟寒弯了下眼睛，带着她往检票口走。
是最后一排的票，两人找到位置坐下，正在放广告。
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几对小情侣小闺蜜，毕竟不是什么大热片，又处在寒冬腊月的。
这是部台湾的小清新的爱情片，名字叫《雨幕中的初恋》。
很快，电影进入正片部分。
开头就是一个小巷子里，淅淅沥沥的雨幕，女主在清脆的钢琴声中缓缓走出。
沈暮央抿了抿唇，开始认真看电影。
但其实也不可能完全的认真，前面几排的小情侣已经手勾着手，开始互相喂爆米花了。
沈暮央偷偷瞄了眼孟寒，人正襟危坐，眼神就没离开过屏幕。
于是沈暮央从搁在两人之间扶手架里的爆米花桶里，抓了一把往自己嘴里塞。
自我催眠着，挺好的，学姐又没恋爱过，她就喜欢人这样单纯正经的样子。
然而催眠了一会儿，忍不住了，怎么说也是情侣了，连牵手都不想那也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