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又不是男生的特权。”
天色陡然间整个地黯淡下来,地面的光影渐渐地也模糊了界限。斜分的单线自藤白的脸左眉至右嘴角,夏绪能看清的只有藤白一边脸的神情。
总觉得有些落寞。
“班长,家里的房子被卖掉了,你说这封信我现在应该寄到哪儿去呢?”没头没尾,突如其来,由藤白主动挑起来的话题总是具备了如上的特征,夏绪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符合藤白心目中的那个答案。
“再像以前那样寄回去,是不会有人签收的,这周边有时光邮局吧?我可以存个十年八年,最好存个五十年,等我可以了再去拿……不行,现在的店铺,无良商家太多了,也不是说无良商家多,市场,经营,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控,得找到一家能存放五十年的店……除非我能穿越到五十年后,果然啊,这封信是没法再度寄出去的。”
一边询问着,一边选择着,一边肯定着,一边否认着,藤白的整段自白构成了一个无解的循环。
“是必须要寄出去吗?”
“嗯,这是封寄给我的信,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收。不想被提起的事情,也并不想忘记,怀着随时都会收到这封信的心情无疑是最好的,但这样也是没什么意义的,压抑着的愤怒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自言自语的藤白恍若一具空壳,灵魂就像是被剥离,身为一个人的生气在眨眼间也完全失掉,夏绪没有见过藤白这副样子,她伸出手,在藤白面前晃了晃,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但这样的状态也像是时间的一种停滞,间歇性的,夏绪刚准备喊两声,藤白就摆着手,表示自己没事。
……再次被拒绝了。
‘算了,做朋友也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
“藤白你有比较熟的好朋友吗?”背靠着墙壁,夏绪看着眼前犹如幻灯片一样走过的人影,她说道:“比起身体力行的发泄方式,遇到什么不顺畅的事情,可以找好朋友说一说,说出来就轻松了,总是用成年人的自制力憋着,迟早会憋坏身体的。”
“好朋友?”
“不只是好朋友也可以,假若是伴侣,我想对方会很乐意知道这些。”夏绪试着用较为爽朗的笑容面对藤白。
“……但我不想她知道这些。”感觉到夏绪是开玩笑后,藤白嗫嚅着说道。
没有戴眼镜的夏绪听到了自己眼镜片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到这里,但是觉得50这个数字特别具有意义,所以想要说一些话。当然了,不是很重要的话,所以直接跳过也没关系。
然后就让我自顾自地开始吧!谈谈创作这个故事的理由,可能有些剧透,哈哈哈。
第一,不喜欢写能被人猜到结局的故事。这是我写小说最根本的要求,嗯,强迫症,只觉得要是一眼就被人看穿了,那就太没劲了。
第二,我的主角基本上精神都不会很正常。都说作品某种意义上是作者本身的投射,我自身还能在这个通常的社会上正常生活,但有时候也会想,不正常就不能活下去吗?这样的问题。我们这样的人真的能和什么也没遭遇过的人那样平静对待任何事吗?大多数的作者在描写童年境遇比较悲惨的角色时,后面都会让角色融入社会,然而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是的,相当不对。要抗争,绝对,绝对要抗争下去,就算要头破血流,没有同伴也没关系。毕竟人生就只有一次……这段话没准会在后文里提到。
第三,不会有强烈的非黑即白的色彩。大概以我现在的笔力来强求这一点还很困难,但仍然想要这么去努力。我希望能写出只由立场导致的对立问题,多数是环境影响的,并不是靠人为的传播的故事,不是绝对的恶与善,结果是有对错的,但过程仍然值得去思考,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我都希望大家能够去正视。
第四,我始终相信没有不值一看的小说,以及没有不看就遗憾终生的小说。我想写小说的想法简单又无趣,老实说,就是重复了很多遍的不甘心。写的比我好的肯定有许多,但是写的比我差的也多得多,但是我人气那么低呢?啊,不论何时何地,这么想就很不甘心,由此就动了笔,这大概就是中了生活的激将计吧。可还是超级无可奈何呢。但就是这么说了,既然要这么干了就要好好干,人们在遇到某个人某件事都是有一定意义的。可能在虚拟现实中找存在感是件特别没脑子的事,但是,但是啊,应该有人能够从这本小说中找到一些需要的东西吧?而如果我能够因此帮到任何一个人,我也会觉得高兴。
第五,果然,我并不期望着被理解。这样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不期望着被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直到我敲下这句话时,我都不很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能以后能够找到答案,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但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只是想要这么说,也许……一想到能被理解本身就是一个谎言,我对我这样的想法顿时也能够明白一二了。
请原谅我那么自说自话吧。
第51章 喉咙?说多了话会有一
这是说朋友还是伴侣?
完全不能想象藤白和谁交往的样子……也不是,会穿成今天这个样子,反常的正常,韩瑞宇所说的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以为韩瑞宇的认识肤浅,其实自己也是自视甚高。
夏绪在内心深处吐出一口气:“所谓朋友啊,伴侣啊,不就是拿来这么用的吗?开心时可以陪着一起开心,烦恼时也可以陪着分析解决的办法……”
“就不能只是喜欢吗?”精致的脸庞,两颊微微鼓起,有点可爱过头的样子,是现今夏绪看到的藤白。
“我不需要她为我做什么,对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没关系,烦恼什么的,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好好解决,我不会让我的事造成我们交往的障碍。”
张张嘴,再闭上嘴,夏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那个藤白,那个平时待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的藤白,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丰富,语速很快,语气说不清是不是在生气。
“造成交往障碍是她,她自己都说了刚出院,身体状态没有一个星期是没法复原的,可是周末的晚班还是照上不误。上午的懒觉也越睡越少了,有时候我刚刚跑完步她就已经起来了,这样我定的上午和晚上的学习计划还要怎么完成?她在我眼前晃的时候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凭什么我在学习她在打游戏?这一点都不公平。今天早上出门时也只是留给了我一张纸条,具体做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补充一点,我说担心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担心,只是一种客套话,可是她现在就连客套都不知道客套一下……”
哗啦哗啦,藤白捏着信封跳着脚。
难以置信,真的,夏绪瞪大的双眼就像高速摄像机,她以每秒一万帧的帧率将藤白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个彻底。
在脖子处猛盯了约有一分钟。
不是什么邪恶的换头术,站在夏绪面前的,的确是她认识的藤白。
这是什么笨蛋属性的情侣处在恋爱状态中才会有的反应,夏绪针对自己撮合的几个样本收集的数据好像都没有那么过分。
哗啦哗啦的声音没多久就停下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藤白已经恢复了冷静,替代哗啦呼啦的是啪嗒啪嗒,藤白单脚跺地的声音一声强过一声,到后面,鬼畜的夏绪都快觉得这可以拿来剪一个gif动图了,发到群里,肯定又是一代新兴表情包。
能让藤白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好好奇,嗯,还很羡慕,有点想知道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年纪也好,性别也好,都不知道,只通过这一段话能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怜,但是真的问了,藤白肯定是不会回答的,上次就旁敲侧击了一下‘男朋友’的事,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这次只是藤白因为一些烦恼导致了情绪失控,不小心让她窥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每次都能窥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一种幸运了,可惜,要想深入下去,并不是她想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只听起来就能感觉到,藤白和那个人关系很不错呢。”夏绪对于藤白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并不在意,她说道:“只是喜欢当然可以了,可是只想把开心的一面展现出来,那不就像游乐场售卖的气球了吗?握在手中还要小心,风一吹,没有握紧的话,就会从眼前的视界消失,没法给人切实的安心感,不论是开心还是伤心,形成一个人的整体都绝不会只有一种心情,真的信任对方,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都该好好展现给对方看才行,不想对方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那是对于陌生人才会有的做法……抱歉,这条似乎是对藤白同学你例外的,你是不会在意在我们面前有多难堪的,但这样来说,那个人所得的待遇不就比陌生人还不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