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郡主还想为流云争取。
“绵延子嗣这种事情……”周守慎打了个愣,嘴角坏笑再一次浮起。
“当然,这是大事儿!”
荣昌郡主以为自家儿子被她说动了,万分欣喜的看着他,面上略带得意之色,心道果真是知子莫若母。
“我的种子当然要种在娇娇的土壤里!娇娇土壤好,其他人不合适!只要我勤播种,我家娇娇定能帮我开枝散叶。这种小两口儿的私/密事儿,母亲听了脸上羞不羞?”
见娇一口水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
再去瞧荣昌郡主,只见她的脸拉得都快到下巴了!
直到这时,见娇的心底才觉着略略有了点爽意,她抬手将茶盏里的水一饮而尽,刚低头便瞧见了他向她拋过来的媚眼。
见娇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却见他趴在床榻上,双手捂嘴,张开,毫不害臊地给她飞了个亲吻过来!
见娇不想搭理他,可他却似乎对她的无视毫不在意,傻笑着直盯着她,直瞧得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荣昌郡主讪讪地坐了一小会儿,看着自家儿子没脸没皮的样子终是再坐不住,只能抬抬屁股走人。
“母亲好走!”周守慎瞧着沈氏出去,只觉心底豁然开朗,欢声相送。
荣昌郡主心中忿忿,转头瞪他一眼,却在回身的时候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见娇隐着笑意,也不去瞧她。屋内安静下来,屋外春兰很识相地叫了守门的两个丫鬟一起去伙房看看晚间的饭食。
周守慎瞧着四下无人,舌/尖儿压着嘴唇,冲着见娇“呲呲”两声。
见娇想起这大半日里受的气,只觉心中憋屈的慌,也不搭理他,独自坐到书案前随手捡起一本书来疏解心中的郁结。
周守慎趴在床榻上又“呲”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心一横又冲着见娇道:“夫人,扶我起身,我……我肚子疼,想要出恭……”
“你有自幼服/侍你的人,你叫她们去!”见娇瞥他一眼,更侧过身去不理他。
“哎呦,她们不在呀!夫人,你再不来帮我,我……我真的要在床榻上拉臭臭了,你……你赶紧用帕子捂好口鼻,别被我熏到了啊!”
周守慎想,今儿为了哄夫人开心,自己真的要完全豁出去了!
见娇无语,心中只觉既好笑又无可奈何,想了想明知道他有可能会骗她,但还是怕万一他真的着急出恭呢,心下不忍,只得起身。
“我就说嘛,夫人肯定是疼我的!管那起子浑人作什么,我是你的天,是你的地,我就要让你站得稳稳地,捧你高高地!”
见娇想生气,但明明就是满腔怒气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他这嬉皮笑脸的怂样儿,心底的火气就完全蔫巴了!
周守慎稍稍侧过来身子,双手托腮,光膀子光胳膊的,笑道:“夫人,我给你变个法术,很神奇最能哄人开心的,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她知道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果断拒绝。
“真的不看?”周守慎语调飞扬,带着浓浓的试探。
“不看,就是不看!”见娇想自己一定要克制住自己,不能每一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想,她坚决不上当!
“好吧,那我自己变了自己玩儿!夫人你不要偷看哦!”周守慎抬眼偷偷地看她,继续道:“这个真的很好玩儿!”
见娇听着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了,心底的不解和好奇悄然泛上来。她稍稍侧了侧身子,用余光往身后瞄去。
“当当当当……我把自己变成朵花儿!”
周守慎瞄准机会,双手托腮,手掌大开做成树叶儿状。脑袋在手中转来转去,嘴角夸张地咧开,两眼睁得老大,眉飞色舞神情夸张,可不就是将自己笑成了一朵花儿!
见娇顿觉天雷滚滚!
心道,又被这无脑弱智给耍了,好生气好生气啊!
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笑呢?一甩手拍到他光溜溜的肩膀上,训斥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出恭啊?”
“要要要!”周守慎立马将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般。
“那就赶紧起来!”
见娇知道他没穿好衣服,从床头衣架上将他的外衣取下扔给他,想到刚刚拍他时手下滑溜溜的触感,又想起被褥下他定是没穿衣物的,脸上顿时飞红。
可见他半天没动静,心道又在耍什么鬼花样儿,只得催促道:“你快点儿!”
“夫人!”周守慎带了点哭腔,“刚刚用劲太猛,手扭到了,很疼!”
“所以呢?”见娇反问。
她是真的服气了,心道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泼皮无赖,关键是这泼皮无赖竟然还不太要脸!
“所以今儿要劳烦夫人帮我更衣了……”声音越说越低,面上诚惶诚恐,整个一小伏底模样。
“你就是有意的!”见娇恨恨道,话虽这么说,可手底却开始动作了起来。
“夫人你真好!”
周守慎大咧咧从被褥里钻出来,半靠在床柱边,束好的长发零散地垂在身前,他利索地晃了晃脑袋,将头发抖到身后,而后张开双臂,挺直了腰板,露出了八块健硕的腹肌。
见娇瞟一眼,只觉两颊有些燥热,再不敢正面瞧他,眉目低垂,羞涩地帮他将衣服罩上,低头给他系束带时,她甚至听见了他磅礴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犹如骏马奔腾。
他的鼻息就在她额上,她从未与哪个男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她一时有些慌乱,给他系扣时一不小心打了个死结,见如此更是莫名紧张,心底着急整个人顿时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我要……”周守慎突然掩住口鼻仰头朝上。
“你要干什么?”见娇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只觉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落入了他的怀抱。
她的额尖正贴他下巴,青青的胡茬儿微微有些刺额头,她整个人都被他抱着,她有些紧张得难以呼吸,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迷蒙中只觉他稍稍侧了侧脑袋,一个滚烫而陌生的吻落到了她的额头。
电光火石间她忘了呼吸,只有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看来和离是不可能了!
这个臭流/氓哦!
第17章
百子多福扇形窗外竹叶沙沙,绿竹下娇嫩的虞美人花儿开得正艳。
春兰与修竹端了新出笼的桂花糕来,透过木窗远远地看到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纷纷捂嘴偷笑着跑开了。
见娇被他搂得又羞又臊,想要伸手去推他,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你松了我!”她提脚踩了下他脚面。
“好不容易才抱上的,下一次再骗上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有一次珍惜一次,绝不轻易浪费香玉满怀的机会!”
周守慎说罢,似有意般,更加重了手底的力气,见娇提气,只觉腰都快被他给搂断了!
“这屋子一点儿都不遮光!”见娇抱怨道。
她瞅了眼窗外,宽大的扇形窗只用一层薄薄的霞影纱糊着,从屋外可以将里间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我抱着我夫人求亲昵,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周守慎瞧她害羞的小模样,嗤一声笑出来,又道:“也是,闺房之乐本是隐秘事儿,赶明儿我让人将它封起来!”
见娇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人是不是傻啊?
什么叫欲盖弥彰?这一兴师动众,所有人还不得都知晓他和她要干啥呀!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我姻缘也不过如此!你又何须这样!”许久,见娇道。
周守慎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将下颚顶在她额前细细摩挲。语气微涩,闷声道:“我保证,我与你,始于利,终于情!”
说罢松了手,沿着床沿坐下来,收起了他惯有的无赖样。面色沉稳,不见了嬉笑,只定定地看着她,眼眸里有高山的沉稳,又有着流水的安静。
见娇低垂下头来,看着他宽厚的脚面,想起母亲邵荷华说的话来,继而倔强地抬眼看他,“母亲教我,男人大多话是不能信的!”
“可我的话你会信吗?”周守慎直接反问。
见娇一时有些失神,“我不是很信!”
“我周守慎此生定不负你!”
誓言落地有声,窗外喜鹊扑腾着翅膀飞向了高空,虞美人花儿寂静地绽放着,随着徐徐清风送了一室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