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塞斯大叫:“厨房管道破裂事因为它离门最近,并不代表爆炸点就在厨房!”
然而对方并不理会他,把事故鉴定书递给顾瑾,说:“怎么解释是你们的事,不过你们想逃避责任我建议你们换一个借口,从窗户爬下去……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然后勘查人员就收队离开,任由因塞斯气鼓鼓地大声抗议。
布伦特坐在洗衣机的半个壳子上,怼了怼楚风:“诶,给点建议,现在咋办?”
楚风摸着下巴上新冒头的胡茬,正寻思着去地上巴拉巴拉能不能捡到刮胡刀,听布伦特问,老神在在地想了想:“现在的人可真不负责,好在皇帝不是我,丢人也不丢我的。”
布伦特为他神奇的脑回路跪了:“谁问你这个了。”
“急什么,那不是已经有计划了么?”楚风朝顾瑾地方向努努嘴。
布伦特顺着望去,顾瑾抿着唇,下巴紧绷,眼里怒火熊熊,像一头顺势待发的豹子。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猫科动物。”楚风伸了一个懒腰,“真怀念我的加布利尔啊,像个温顺的小鹿,看好别磕了碰了就行,哪像现在这个……”
楚风站起来,踢了布伦特一脚:“起来开工,给皇后殿下磨爪子去。”
……
顾瑾的愤怒值从他的食量可窥一二。
这已经是第三次加菜了。
他们此刻坐在街边的餐馆里,顾医生还意犹未尽地翻着菜单。
楚风一般是饱吃一顿管两天,这会儿还不是他正八经的进餐时间,所以也就吃了一份双人套餐便放下了叉子。
布伦特和因塞斯也早就停了,前者吃饱喝足在发呆,后者在终端上计算这次的损失,越看越难过。
“好了,差不多了。”楚风合上顾瑾手里的菜单,朝服务员招招手,“有没有主打山楂的甜点,或是饮料?”
“很抱歉我们没有,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让厨房榨一杯山楂汁。”
“可以,加双份糖。”楚风把叉子从顾瑾手里拿出来,语气难得一见的温柔,“留神撑到。”
顾瑾揉揉肚子,接过那杯山楂汁,酸得眯起了眼。
“这什么破玩意!”
楚风接过杯子,往自己的杯里倒出来一半,又加了些水进去,搅了搅:“老板觉得你是大客户,给你的山楂很实在。”
加些水就好多了。
顾瑾小口抿着,吃着时候不感觉,一停下确实隐隐有些发胀。
楚风一直盯着他看,马上就察觉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过来,我给你揉揉。”伸手要去搂他肩膀。
顾瑾横过一个眼刀:“别趁火打劫,我跟你很熟吗?”
“怎么也是一起跳楼的交情,别这么见外。”楚风不管顾瑾愿不愿意,手臂从他背后伸过去,环住他的腰,手掌盖在胃上,缓缓地揉。
这确实很管用,楚风的手掌很大,也很热。顾瑾垂眸,一点也看不出这只手刚刚扛着他在三百多米的高空毫无保护地爬了十层楼,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楚皇陛下盯着怀里人的发旋,无声微笑,难得享受一回温存。
顾瑾在楚风怀里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楚风励志成为居家老男人,才懒得管什么爆不爆炸呢。
俩人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浑水摸鱼,靠在一起,竟过了好半天。
直到因塞斯终于哀悼完他损失的产业,一脸愤慨地抬起头,抽抽鼻子:“阿瑾,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他这突然一个大嗓门,把布伦特都吓醒了。
将军大人甩甩脑袋,回过神,身边的小傻白甜眼睛红得像兔子,挥着自己的小拳头,也不知道瞎激动啥,对面的两个人……我去,他一觉醒来穿越了吗?!
那两个八字犯冲,天天水逆的人这会儿居然抱、在、了、一、起!
布伦特实在没忍住,揉了揉眼。
顾瑾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敲着桌面。
看!连这个小动作和楚风都这么像!
顾瑾低声说:“我有一个计划。”
布伦特想都没想,随口接道:“对,什么时候结婚?婚礼在哪办?孩子的名字你们想好了吗?可以让我做干爹吗?”
顾瑾从盘子里捏起一个配菜用的橄榄,砸中他的脑门。
“闭嘴,白痴。”
布伦特委屈巴巴地缩在一边,一眼一眼地瞟楚风,那意思管管你男人。
楚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看见,反正他连个屁都没放,还给顾瑾加了半杯山楂水。
“计划,什么计划?”因塞斯把脑袋凑过去,用同样小的声音问。
“我们去端对方的老巢吧。”
因塞斯神情亢奋,顾瑾成竹在胸,楚风老神在在……只是这三个人为什么都在看我?
布伦特怎么也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布伦特: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
☆、第 21 章
启东路是非常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这里鱼龙混杂,入夜之后灯红酒绿,人潮涌动,十分热闹。
一个人影逆着骚动的人潮艰难地往外挤,有好几次险些被酒精上头的人们推回去。
终于,他成功地突破了包围圈,重重地喘了口气,搂紧身上的破夹克,贴着墙边拐进一条僻静小路。
和启东路一条街之隔,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旅店,外面是一个不大的日间市场,一到下午四点便全部关门,仅余这家旅店,人迹罕至,离酒吧又近,所以有些金钱上不那么凑手又想找个地方复习下生理卫生的朋友们,大多选择这里。
当然也有些以此为生的职业选手。
这会儿还没到午夜,人来的不多,旅店老板支着脑袋打瞌睡。
大堂里的旧电视滋滋啦啦的响。
对面的双人沙发上排并排坐了三个人。
倒不是顾瑾不想换个地方,可这屋子里只有这一个地方看上去不那么脏,当然也干净不到哪去,至少表面上没有什么大团的油污,和不明液体的痕迹。
“其实你可以坐在我腿上的。”楚风压低了嗓音,昼伏夜出的因塞斯白天跟着他们瞎跑了一天,这会儿困得实在撑不住,靠在楚风胳膊上睡着了,他身上披着顾瑾的外套,怀里搂着仅剩的固定资产——一台超算光脑,睡得直打小呼噜。
“想都别想。”顾医生换了一只手托下巴,尽量离楚风远点,可沙发就这么大,他再怎么努力也就几厘米的事。
“那你俩坐在这等,我去外面找找布伦特?”
“不行。”
“你这样我很为难。”楚风皱着眉头捅捅顾瑾。
顾瑾微微侧头,从嘴角挤了两个字:“什么?”
“这件事我原本应该感到高兴,可我还是得和你说清楚。”楚风顿了一下指指自己肩膀上睡着的小傻白甜,“我并没有娶皇妃的打算,我主张一夫一妻,只娶一个,哪怕你不打算生孩子……嘶,轻点,小傻子要醒了。”
顾瑾收回手,鄙夷地看着楚风:“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楚风低声笑:“看你太紧张逗你开心一下,恕我多嘴问一句,你让他靠着我睡真的不吃醋吗?”
顾瑾冷笑:“低头,看你左肩……知道答案了么?”
楚风盯着自己肩膀上一滩新鲜的口水印无话可说。
因塞斯本来睡的就不是很沉,俩人这一闹他就醒了,揉着眼睛打哈欠:“天黑了吗,好渴哦,我刚才做梦骑着骆驼去沙漠……”
可不是,水都顺着骆驼嘴流走了。
楚风递给他一杯水:“喝点水,小骆驼。”
“谢谢你,偶像。”
就算楚风和顾瑾有意低调,可他俩的容貌在任何一个环境里都十分惹眼,他们进来不久,就吸引了数道目光,有的明目张胆,有的欲盖弥彰。
蓝裙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这条街上很有名的一个暗娼,今天晚上碰巧没有客人,原说今天晦气,就看见旅店里来了两个极品。上帝保佑,老娘周末会去教堂给你唱经的
她观察他们好久了,中间的那个身体强壮,肌肉贲张,腰腹和大腿的线条让人看着就脸红心跳……只是穿着也太寒酸了吧,全身上下加起来有二十块钱么?
左边的倒是挺体面,且长相俊美,就是总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他几百万。
选哪个好呢?要是两个一起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