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起吃的饺子。北方的节日固定嘉宾。
郎星辰说他的家乡小年吃元宵,也不知道中午吃完元宵会不会胃疼,不过这都不重要,和他一起吃什么都行,哪疼都行。
恋爱使人不顾身体。
我真的没有在锻炼了,只是听他的每天坐一坐平板支撑和仰卧起坐,现在还没什么明显进步,但胜在坚持,如果每天打卡成功就可以收获一个男朋友的吻。
我每天早上在他公司楼下的停车场等他,索要我的奖励。
恋爱也使人不要脸。
但是快乐。
一月十八日 阴
幸好没有胃疼,不然可能到不了家就我去医院了。
下班路上遭遇了十分糟糕的堵车,听说是前方出了车祸,九点半离开公司十一点五十到家。
我累的在车上睡着了,听郎星辰说好像是有人当街抢劫,后面又被车撞了,所以急救车和警车都在前面围着。
年底就是这样的,什么小偷劫匪都出来了,大概这就是谁都要过年吧。
但还是希望这样的事可以不要再发生,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再灰暗的生活,也还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回去的快乐吧。
可能我这个观点太乐观了,有一些人的生活就是没有快乐的,但也别放弃寻找快乐。这是作为人的权利。
他睡得不是很安稳,时醒时睡,不会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吧?
还是刚才的事让他想起了什么?
我不敢在卧室写,只能偷偷的在卫生间写日记。
越活越回去,没想到我偷偷摸摸写日记竟然是为了防着男朋友。
他总叫我,睡觉去了。
一月二十日 阴
昨天我俩都放假了,腊月二十五。
郎星辰还在我家住着,说要把衣柜里本来就是他的衣服都穿一遍再走。可是他在屋里根本不怎么穿衣服,暖气开的也不高,可他非说太热,我说太热可以把温度调低,他就不说话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可是他不穿衣服我就会很热。
为此我已经连着几个晚上都喝绿豆粥了。
这寒冬腊月的,总不见得要把我逼到喝绿豆汤败火吧。
我很怕把持不住自己。
其实昨天晚上就差一点没把持住,但是苦于家里没有作案工具。第三期项目来的太突然,放假也来得太快,我还没有任何准备,虽然心理准备早就准备好了。
他让我帮他弄出来,我真的快烧起来了。
后来他说要互帮互助,所以他也帮助了我,用嘴。
其实我还是有点害怕他看见我的身体,因为并不好看。
幸好他昨天是在被子里。
一月二十二日 雨夹雪
郎星辰回家了,因为我爸妈今天过来,他送我到车站以后就回去了。
他又说了一遍,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太知道这个心理准备我要做到什么程度,他这样说总让我很害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爸妈过来之后家里开始开始有了过年的样子,新买了对联,还有其他很多年货。
我很多年不回家过年了,害怕被亲戚盘问,也害怕看见爸妈的眼神,不过今年还好,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他们也知道郎星辰的存在,就是没见过,估计也快了。
他俩也看到了,这里有另一个人生活过的迹象,因为郎星辰用的那个牙膏是国外进口的,而我家从来不用那个牌子,还有牙刷也是。
卫生间真的不是一个能藏住东西的地方。
今年项目比较忙,老板年终奖给的也比较多,我也如愿以偿地带爸妈出去吃饭了,还和他们说了年后跳槽的事。
他俩还比较惊讶,尤其是妈,又要哭了。
可能是这么多年不成气的儿子终于知道努力了所以老怀安慰,喜极而泣吧。
要感谢郎星辰啊,没有他,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因为我知道我的资质。
最悲凉不过知道自己的天花板在哪,看见了就知道自己有多愚笨。
感谢大家的喜欢,小可爱们都要快乐嗷,希望你们永不加班。
13
一月二十三日 阴
这栋楼里的住户大多都是租客,每到过年都冷冷清清的,城市里严谨烟花爆竹,过年越来越没有小时候的感觉。
过了年我就三十六了,虽然还没过生日。
都说本命年运气不好,流年不利,我倒是不迷信,日子不都是一天一天过吗?流年在我这,天天不利。
可能运气最好的就是这快要过去的一年吧,能和郎星辰在一起,我是多么幸运。
前几年很流行一句话,大概是我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以前读来只觉得牙酸,现在轮到自己,竟然觉得并不为过。
他回家之后又陆陆续续发来一些消息,只是平常的聊天,看不出他要做什么,只要不失联怎么都好说。
他到底还是年轻,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怕他保护不好自己。
完了,他一走我就失眠。
这可怎么办。
一月二十六日 多云
这两天发生的事有点多,郎星辰给我讲了一个令我无比愤怒的故事。
“上个世纪苑城有一个富商,商人重利,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的女儿。女儿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之后就被迫与门当户对的适婚男性相亲,但是反反复复没个结果,恰好一个项目的合作富商认识了另一家的小少爷,于是双方父母拍板做主了孩子的婚姻大事。这是一场完全由利益结合的婚姻,不要说爱情,就算是对于陌生人的容忍都显得奢侈。婚姻中男人觉得女人无所事事,女人又觉得男人一无是处,于是在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中终于磨灭了两个人最后一点伪善。
但唯一不幸的是,在这场婚姻中第三个受害者降临了。
他必须降临,他是这场婚姻的唯一意义。
他到来之后,这一对怨偶理所当然的投入到解放后的新生中,但却并没有放下对彼此的怨恨,明明都是受害者,可他们的选择权或许比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多很多。
孩子是在苑城出生的,后来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搬来了这里。
渐渐地,孩子越张越大,家里的老人越来越衰老,这两个有着天大不幸的人被迫要承担起家族的重担,于是打开牢笼的雀儿再次回到笼子里。
这怒火怎么办呢?
还好还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在他的制造者眼中是最不该出现的,他不该活着。
他的母亲想到了最好的办法折磨他,他母亲的每一任情夫都是他的爸爸,唯独他的生父,他要叫叔叔。他的生父就比较直接,不喜欢,就扔掉好了。于是他最长生活得地方是仓库里,壁橱里,甚至是地窖里。
后来父亲开始认命奔波于家族中的生意不常在家,他也不能再被一只手就塞进壁橱里时才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可他母亲不会让他好过的,他被要求在母亲和情夫温存时在楼下等待,等待接他母亲回家。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和他叫过爸爸的每一个男人吻别,并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一年。
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却并不被允许离开这座城市,他父亲特意回来看着他填报志愿,他唯一的自由就是可以住校。
他和同龄人格格不入,他好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恶魔观察者,任何人的恶意都他都可以洞悉,于是他从来无法和人建立亲密关系。
当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治疗的时候是在一个夏日的下午,太阳非常大,足球场上一群和他年纪一样的男孩在踢球。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
他想,我和他们难道不一样吗?
第二天,他去了医院。
七年,他一直在接受治疗。
他的名字叫郎星辰。”
这是郎星辰的原话,我只听了一遍,却刻骨铭心。
他的阳光是真的,他的不快乐更真。
昨天,除夕。春晚刚刚开始半个小时,他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我家楼下了,可不可以让他上楼。
我下去接他。
看起来身上没有伤,我放心了不少。
他看见我之后一把就抱住了我,说, “我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你了,陈柯。新年快乐,辞旧迎新。”我问他怎么了,他跟我讲了上面的故事。
之后他继续跟我讲,上个月失联,是因为他外公去世了,家中最后一位老人去世了,他开始了第二次试图冲破这个束缚他的囚牢,第一次就是自救。第二次没有成功,但是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他父亲生平第一次对他发怒,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