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道:“尾号472190的银行卡的持卡人是蒋志南,蒋志南给这张卡办了一张副卡,刷卡记录上虽然没有显示副卡的持有人,但是我们根据刷卡记录找到了这个人刷卡支付的门店,然后调取了门店的监控录像。”说着,他笑了笑,看着邓雨洁问:“你猜,拿着蒋志南的副卡去消费的人是谁?”
邓雨洁把资料慢慢放下,抱着自己的胳膊低头沉默着,良久才道:“我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你们,你们弄错了。”
夏冰洋脸上神色蓦然沉了下来,面无表情道:“邓女士,你的谎话说的真不高明。如果你不承认,我可以带你去你消费过的店铺里,让那里的工作人员亲口指认你。而且,那张卡现在还在你身上吧?如果我们搜遍你全身,搜遍你的家,你觉得我们会找不到那张卡吗?”
邓雨洁没敢抬头,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我,那张卡,我——”
夏冰洋音量不高,却极有威慑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再对我撒谎。”
邓雨洁像是呼吸困难似的白着脸急喘了几口气,才道:“我没有杀人,蒋志南的死......和我没关系。”
夏冰洋道:“和你有没有关系,轮不到你说了算。现在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好,好的。”
“8月8号,蒋志南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他把我带到蝴蝶谷别墅去了。”
“是,或不是。”
“是。”
“8月9号,他是不是从蝴蝶谷别墅出发进城区。”
“是。”
夏冰洋盯着她,云淡风轻地问出关键之极的问题:“你是不是让他穿上了范思哲波点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就是他失踪时穿的那套衣服。”
邓雨洁脸色愈加慌乱:“那是我——”
夏冰洋沉声打断她:“是,或不是。”
“......是。”
“后来蒋志南失踪后,你是不是故意把存在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给我,好让我们误以为蒋志南在车祸中丧生?”
“是。”
夏冰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冷然道:“给你三分钟时间解释。”
邓雨洁哭嚷道:“不关我的事,夏警官,我被人利用了!是她找到我,让我在8月9号那天早上让蒋志南穿上那套衣服,也是她让我把那通电话录音交给你。我没想杀人的啊!我真的不知道蒋志南会死啊!”
夏冰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说的‘她’是谁?”
“就是蒋志南的妻子,虞娇!”
夏冰洋眼褶一颤,漆黑的眸子里豁开一丝光:“她为什么让你做那些事?”
“她说她恨蒋志南,想和蒋志南离婚,但是蒋志南把钱握得很紧,她拿不到钱。所以她想了个办法,找人绑|架蒋志南,向蒋志南索要赎金,这样蒋志南就会把银行卡密码告诉她,她就能拿到钱了!她拿到钱就会和我平分,这样一来我们都能离开蒋志南!我以为虞娇真的只是想要钱而已,不知道她想杀人啊!”
“你说虞娇教唆你协助她绑|架蒋志南?”
“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证据呢?”
“虞娇约我在画展见过面,虽然她没露脸,但是她亲口告诉我她是虞娇!她还给了我一部手机,让我和她保持联系。手机就在我家里,你们去找啊!”
话音未落,留置室的门被推开,虞娇哭的梨花带雨,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把抱住夏冰洋的胳膊:“夏警官,我是冤枉的!是我丈夫的小三,那个叫邓雨洁的女人在利用我!她想找人绑|架我丈夫,然后让我丈夫交赎金,这样我就会得到我丈夫的银行卡密码,我拿到钱以后和她——”
“虞娇!你胡说八道!”
邓雨洁猛地站起来,愤怒地盯着虞娇。
虞娇这才看到她,怔了片刻,然后一巴掌朝她脸上扇了过去:“贱女人!就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第103章 维荣之妻【28】
午休时间, 小姜等人吃了午饭聚集在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由档案室改造,面积很大, 摆了整整两排单人沙发, 正中放着一组从会议室换下来的桌椅。四五个女孩各自瘫坐在沙发里聊天, 不知谁从哪里找出来一副麻将,所以午休活动由单纯的聊天改为打麻将聊天。
小姜脑子慢, 牌技又烂, 几回合下来尽她输,本来午间消遣时间的小游戏被她玩出了几分认真, 一定要赢一把, 扯着牌友不许下桌。
“该我了吧?那我摸啦。”
小姜摸回来一张红中, 在一列花色各异的麻将牌中徘徊了一阵子,想把红中打出去,一抬眼瞥见对面的同事不停地抿嘴偷笑,还总是往她身后看。
小姜心里起疑, 正要回头看究竟, 就听有人在她背后温声道:“怎么不按照花色把牌摆好?”
她回过头, 见纪征在她身后站着,穿着白大褂,端着一杯茶,正垂着眼睛端凝地看着她面前的两列麻将牌。
小姜忽然被噎了一下,无由有些紧张:“我,我都是这样摆的。”
纪征把茶杯放在桌上, 手按着小姜的椅背弯下腰靠近小姜,以几乎快把小姜圈在怀里的姿势帮小姜整理着麻将。
小姜看着纪征修长漂亮的手指利索又熟练的拿起一张张麻将又放下,麻将相互碰撞发出悦耳清脆干净利落的响声,她的目光追随着纪征的手指,眼前一阵眼花缭乱,连纪征中指中间指关节沾了一点墨水都看清楚了。纪征身上总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香味此时离她特别近,让她更是头晕。
小姜的牌友愣了一下,后嚷道:“这可不行啊,纪医生你不能帮小姜。”
纪征帮小姜理着牌,闻言很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打的也不好。”
小姜听到纪征在她极近的位置说话,甚至能听到纪征说话时胸腔共鸣的震动,顿觉耳根子一阵酥麻,掩饰什么似的忙道:“纪医生没有帮我啊,纪医生只是帮我把牌理好。”
话音未落,她捏在手里准备打出去的红中被纪征拿走排在队末,手里又被纪征塞了一张三万。
小姜悄声问他:“打这张吗?”
纪征点点头。
“嗳,我看到啦!你们在说悄悄话!”
纪征遂直起腰,把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临走时对小姜说:“如果不知道该打什么,就先出和任何花色都不相干的单张牌。”
说完,他离开了休息室。
小姜见他走了,连忙用手扇风,打出了手里的牌:“三万。”
同事单手托腮,望着门口:“我也想被纪医生亲手辅导。”
小姜:“打牌啊打牌啊,我这把要胡啦!”
半个小时后,午休结束,小姜随着牌友散了,先补了补妆,然后拿着一叠文件敲响了纪征办公室的房门,得到准许后推开了门。
纪征坐在会客室单人沙发上,微低着头看手机,听小姜推门进来,抬起头对小姜轻轻一笑:“赢了吗?”
小姜关上门:“没有,还是输了。”
纪征摘掉眼镜放在茶几上,接过小姜递给他的文件。
小姜收拾茶几和沙发,不时朝纪征看一眼;纪征背对着落地窗坐在单人沙发上,习惯性地交叠着双腿,因有些疲倦而慵懒地把右臂架在沙发扶手上,撑着额角。他拿在面前的文件正对着从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阳光遭纸面反射又打在他脸上,让他微皱着眉眯着眼睛躲避强光。
很快,纪征看完了文件,搁在茶几上,道:“没问题,就这样交给蒋医生。”
小姜先应了一声,然后道:“纪医生,你听说没有?”
纪征:“听说什么?”
小姜道:“金水湾大酒店失火了!”
纪征刚才在阳光直射下看文件,导致双眼有些干涩,他闭着眼按揉眼角,闻言动作顿住了,睁眼看向小姜:“失火了?”
小姜见他不知情,抱着抱枕往他对面一坐,道:“是啊,就在昨天晚上,据说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整栋楼都烧起来了,特别严重。”
“......有伤亡吗?”
“不知道,今天早上才见报,估计还没统计出来。”
纪征不再多问,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姜继续收拾沙发,忽然‘咿’?了一声,朝纪征转过身,手里多了一条做工精致的玫瑰金镶钻手链:“这是谁的手链啊?”
纪征向她拿在手中的手链看了一眼,只觉得眼熟,但想不起主人:“应该是客户不小心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