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太大了…也太深了…”,吕宋觉得自己的肌肉已经脱离了中枢系统而独立了。
速度慢下来,每动一下就是酥骨的情动,“啊…啊…”。
张乔山按住了吕宋的大腿,蜜汁从相接的部位流出来,身上的吕宋忍住尖叫高潮了。
他拔出来,把吕宋平稳地在床上安顿好,手顺着吕宋的腰线下移,覆上了吕宋粉色的那根,用尽心思地揉弄,甚至要用舌去接近那个小口。
吕宋害臊地想把腿合上,但是事与愿违,张乔山火热柔软的舌头已经严丝合缝地伸进去了,他动作的速度透着渴水般的急切,却绵长而温柔。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是温暖舒缓的淡黄色。吕宋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一只手用来堵住自己忍不住发出的呻吟。
从他这里看下去,是张乔山的一个上下求索的头颅,和毫无羞耻地夹着这颗头颅的自己的腿。
等到张乔山终于吃完了,吕宋颤颤悠悠地坐起来抱住他,用自己的嘴去碰他的,两人接了个难舍难分的深长的吻,不知是甜腻还是腥膻。
张乔山亲遍了吕宋的一张脸,“宋宋,等你想说了,告诉我好吗?”张乔山得到了吕宋带着哭腔的“嗯”,才主动把自己嵌入吕宋的那里,抱着吕宋鞭挞。
床单已经湿透了大半,汗水精水泪水,什么都有。张乔山进进出出,熟稔极了。吕宋听着张乔山动情的粗喘无计可施,只能把无力的两只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随着水波摇摇晃晃。
这样亲切的感受,不得不让张乔山回忆起那场糊涂的性关系,和一场糊涂的梦。
这个时候吕宋说:“乔山,出来,不要又射进去。”
张乔山凝刻住了,他问吕宋:“宋宋,星期三你在哪儿?”
脖子上传来了吕宋的呼吸,水汽氤氲,但不说话。一个遮着肚子的人影渐渐浮现出来。
张乔山与吕宋拉开距离,直切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天是你,那天是宋宋你,对吗?”他的声音难以自制地颤抖了。
吕宋点了头,带下了一段浑浊的眼泪。他们俩今天真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哭完了。张乔山想把吕宋揉进自己的胸膛,他是自己的肋骨啊,夏娃怎么舍得吃那颗苹果。
吕宋哭累了,枕在床头,用一双润泽的眼睛看心上人。张乔山亲亲摸摸,一点也不满足。
两个人的心头都是夙愿得了的轻松和快乐,吕宋眼里只有一个张乔山,张乔山眼里只有一个吕宋。
像今夜的月亮一样美满。
13
庄严的背后潜藏着淫荡,静谧的背后隐藏着疯狂,道德的背后栖息着的悖德,这才是人生至高的逸乐。
——渡边淳一《失乐园》
张乔山悄悄地把吕宋带去浴室,草草地冲了个澡,两人就筋疲力竭地睡下了。
天光亮起,吕宋还保有一些理智,醒来把窗帘拉开了,准备去收拾早饭。
这时他只套了半件睡衣,准备回身把裤子穿上,就看到张乔山撑着脸端详自己。
吕宋很害羞地走回床边,然后把被子狠狠拉到了张乔山的头上……只听见这人憋不住地笑,笑着笑着又不动了,吕宋以为自己犯罪了,赶紧把被子打开,换来了张乔山突然往前的一个吻。
“宋宋,太不真实了。”张乔山说。
“是呀。”吕宋说。
可能爱情就是不真实吧。
小朋友起床以后,四个人在餐桌上安静地用饭。这时候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浑身乱糟糟的杨星城。
张乔山仔细看了杨星城的脸,忽然和六年前吕宋身旁的那个男人重合起来。他往嘴里喂饭的动作停下来,去看吕宋的脸。吕宋不看他,把脸埋到胸口上。餐桌这里是一片寂静。
杨星城看到家里人头涌动的,有点呆,然后回身想先把门关上,却被一阵外力拦住了。
方戟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叩在门上,人已经进来半个了。
“出去。”杨星城瞪着他。
方戟挑眉,眼里是惊讶,但他马上就把那几分惊讶藏起来了,说:“看看你住的地方。”眼刀交锋,杨星城不想理他,自个儿转身坐到了餐桌边。
吕宋拿了个小瓷碗舀了满满一碗粥,摆在了杨星城的眼前,吕岫蹬蹬蹬跑着拿出了根调羹插到粥里。
杨星城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直把方戟看得啧啧。他的视线在餐桌上扫了一轮,看着俩相亲相爱的小孩儿,还有一身姿高俊的男人。
啧,还是熟人。
张乔山抬头看着方戟,两个人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其实日了个狗。世界也太小了。张乔山知道方戟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方戟见识过张乔山被甩之后的万般窘态。
两人在眼神交流中达成了“请你假装不认识我”的共同要义,不约而同地把头撇开了。
杨星城自顾自喝稀饭,把人晾在旁边。方戟倒也不生气,去沙发上孤独地坐下了。手边是一堆文学书,有一本北野武的《菊次郎与佐纪》、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还有一本贾平凹的《废都》。
方戟的眼神一本本飘过去,看到一本深蓝色的日记本,上面是一片星河。书已经很旧了,包边有很明显的磨损,但是被仔细地黏贴回去。他直觉这是杨星城的书,于是就把它抽出来,自然而然地翻开了。
扉页上是一行霸气有力的字:“零三年六月,赠我杨”。
方戟微微呆愣了一下,这行字虽然笔锋还不算成熟,但却和如今自己的一手字处处相似。零三年,他读高二,还处于对杨稚桃的迷恋之中。也许这是那个时候随意挑的一本礼物,但无论如何它也不能够出现在杨星城的家里。
接着往下翻,就开始有字了,是杨星城娟秀的行书,日期和天气都写得明白。
2003年6月1日 天气晴
我是一个小偷。吃过午饭回来时,看见方戟了,在我的座位旁…不对,在杨稚桃的座位旁,他正在放一个东西,我远看见是兰色的。我不敢进教室,只透过教室一边的玻璃看。待他走了,才静悄悄地进去。我不是故意去看的,只是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一本深蓝色的笔记本,上面是一片繁星,我好喜欢。等我发现扉页上的字时,我简直要开心疯了,我杨,我的杨。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这个杨指的是杨稚桃,只想快点把它藏起来,藏到一个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收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尽管它是我偷来的。
……
2003年7月20日 天气好热
放暑假见不到方戟。
2003年9月2日 天气阴
我睡不着觉,因为明天开学了。
2003年9月3日 天气阴
他转学了。
03年的内容不多,后面还有一张方戟的证件照,头发剪得干净,一张脸桀骜不训,没有表情。右边是一张杨星城的,他在镜头里向左看,整张脸都是笑起来的生机勃勃。
断了很多年,又有内容了。等方戟准备接着看下去,杨星城突然杀过来,他的眼神里有难以置信,更有伤心欲绝的猩红。
他一把抢回了自己的日记本,一边给了方戟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完以后,他站不住地直直跪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里安静地哭起来。
吕岫和夏安安看着沙发这边的混乱,有点惊吓。吕宋让两人把饭拿到房里去吃了,起身向杨星城走过去,把他护在身后。
场面有些尴尬。方戟还没从耳光里回过神来,就看到吕宋直楞楞地站在眼前,两个人都排斥自己到极点。他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但是到临门一脚又将将收住:“星城,和你谈谈。”
杨星城用袖子把眼泪抹了,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他的位置很低,看方戟的时候本应该是个卑微的角度,但是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片刻,他安抚了吕宋放在一旁的手,起身往自个儿房间走。方戟马上跟上了。
看着一触即发的二人,吕宋心中有些无力,软软地坠落在沙发上。张乔山看不得这样的他,赶紧从旁观的位置切换到吕宋身旁,两只腿屈在米色的地毯上,用自己的手握住吕宋的。
“宋宋,你没告诉我的好像还有很多。”张乔山苦笑,“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慢慢说,我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