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明天屁事没有。
他甚至可以白天不来学校,仅仅上个晚自习。
但他不会不来,他提防着宋远再有什么手段,把他不来学校的事添油加醋说于他班主任听,那便不是补课这种监视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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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行起床,仔细检查确认带了号码牌,便出门了。
到教室时陈耀给他打了个招呼,说:“刚才有个高三隔壁班的来找你,就是一直在光荣榜那个,叫什么宋……”
沈行放下书包,让陈耀帮忙把他的号码牌别到背后,说:“宋远。”
陈耀别好号码牌,也让沈行帮忙,说:“对。”
沈行别好了号码牌,陈耀便转过身来,问:“他找你做什么?”
沈行:“不知道,有病吧。”
陈耀噎了一下,一时间有点好奇这个让沈行爆粗口的学霸是何方神圣。
陈耀:“你不去找他?”
沈行:“不用去找。”过不了多久,他会自己过来。
进行完开幕式,走了些乱七八糟的流程,沈行便打算回教室。
教学楼面前有个小型花园,种些低矮灌木和彩色小花,里面有许多水泥铺的交错小路,大约可供两人并排行走。
花园不大,沈行站在花园外围,能听见里面人的谈话声,他无意偷听,正要走时发觉这声音十分熟悉,但仔细回忆班上并没有人的声音与之吻合。
沈行忍不住停下脚步。
“张叔,您还记得我以前的事吗?”
沈行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熟悉,他再走近一些,便见一男子站在小道上,正与一中年男人说着话。
那中年男人的面容清晰的显露在沈行面前,是教导主任张承叁,而那白衣服的年轻男人……
沈行忽然反应过来,那是孟闲。
孟闲叫教导主任张叔?
此刻沈行印象中不苟言笑的教导主任露出了为难的笑容,说道:“小闲啊,不是我不愿意说,是以前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孟闲问:“所以您是知道的对吗?”
沈行心想,知道什么?孟闲以前经历过什么?教导主任又为什么隐瞒不肯说?
那边教导主任又开口了,说:“你家里人不愿意说也是为了你好。”
孟闲:“嗯,我知道了。”
孟闲说完便转了个话题,问:“这场运动会要开多久?”
沈行听见教导主任回答他两天半。
孟闲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眼操场,说:“嗯,谢谢张叔,我去看看。”
张叔笑了笑,说:“好。”
转身走了。
沈行也不再多听,他见孟闲已经向操场走远,便也想回教室。
在上楼梯时,他看见宋远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见沈行过来,开口:“沈行,我今天找你你不在。”
沈行现在心里都是孟闲的事,根本懒得和宋远吵,他“嗯”了一声,就要上楼。
宋远拉住了他,想说什么。
宋远拉他手臂时隔了布料,但那布料很薄,沈行体质特殊,旁人碰不得,现在的沈行头脑发胀,眼前有些发黑,他扯开了宋远的手,眼里因为头脑胀痛而浸了些生理性泪水。
沈行第一时间转过了身。
泪水不多,他眨了眨眼,泪水便被逼进去了。
沈行重新转身时说:“别碰我。”
宋远便退了一步,只是没退多远,说:“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沈行本来打算无论宋远说什么,他都当屁话直接走,但宋远这话一说,沈行却不想走了。
沈行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得讽刺:“别说你想以此培养感情。”
宋远不说话了。
沈行扔了一句“少假惺惺。”便走了。
☆、第 7 章
沈行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坐了些人,有些女生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班长转过身在给后桌的一个女生讲题目。
那女生含羞带怯不时偷偷瞟班长两人,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根本没听,而班长却仿佛只头呆头鹅,只顾着给那女生讲解平面坐标系,对女生的媚眼没有丝毫没有察觉。
沈行正要坐下,教室角落里的那窝女生忽然发出一阵大笑,沈行坐下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看了那窝女生一眼。
那窝女生大概有五六个,同时笑起来的话,刚刚的声音应该是克制了,还算小的。
她们似乎在聊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每个人脸上的笑都没停,只是一个蘑菇头的女生除了笑,脸上还有些羞涩。
那女生沈行认得,叫徐缘,成绩中等偏上,其他的沈行不清楚。
不过也与他无关。
沈行看完一眼后便坐下开始写作业。
写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门原本就是开着的,白舟站在门口,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敲门,另一只手抱着一摞试卷。
白舟敲完门,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便走到讲台上,把试卷放下,说:“有个坏消息要和你们说。”
白舟虽这么说,却眉目弯弯,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
班长终于转过身,问:“白老师,什么坏消息啊?”
白舟年纪与学生们相近,性格又随和,学生们和他说话都很放得开。
白舟笑笑,说:“既然班长问了,那班长当个免费劳工,把试卷发一下?”
教室里发出几声善意的笑。
班长上前抱了试卷,开始一桌一桌的发。
讲台上的白舟说:“这个试卷是高三的复习卷,我看了下你们也能做,就找隔壁A班老师要了一份复印了……”
教室里立刻传来了悲痛的“啊……”。
白舟不介意,他知道学生们只是闹着玩,便等教室安静了,继续说:“我删了些题目了的,剩的不多,你们在运动会期间做一做,我不收上来改,也不检查,等后天运动会结束,我找你们数学老师借节晚自习直接讲。”
一听不收,教室里的气氛便欢快了起来,那厢班长已经把试卷发完。
大多数人,其中包括那群女生都是看也没看就收起来,继续自己原本在做的事情。
沈行却铺好卷子定了时开始做了。
这卷子肯定不简单。
高三的复习卷是囊括了高中所有知识的,而沈行他们还有许多没学。
况且白舟说不收试卷,八成是觉得这卷子太难,与其收上来一堆学生之间“互相讨论”出的卷子,还不如不收。
正因如此,沈行对这卷子兴趣颇大。
白舟下了讲台,见沈行在看卷子,便说:“尽力就好,不会写就不写。”
沈行抬头看向白舟说:“知道了白老师。”
白舟还想说什么,门口忽然站了个人,那人道:“白老师。”
沈行见门口的是数学老师,也就是纪青川,便低下了头。
纪青川语气有些古怪,说:“白老师在这啊~”
白舟:“嗯。”
纪青川:“给学生发卷子?”
白舟:“嗯。”
纪青川:“这怎么就发了,我有说过要借你晚自习吗?”
纪青川说这话时语气让人捉摸不透,像是好友之间开了玩笑,又像是真的在质问。
沈行的座位靠门,所以听得清清楚楚,而教室里有些嘈杂,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沈行面无表情,他抬头看了纪青川一眼,哪知纪青川像是被这一眼刺到了,说:“你看什么!我和你白老师的事……”
“青川,脾气不要总这么暴躁,和学生生什么气,你都多大了。”白舟说。
沈行听着白舟说话的语气,一时间有些愧疚。
哪知纪青川却说:“你嫌我老?我就比你大半个月!”
沈行:“……”得嘞,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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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男子长跑比赛结束,几个女生扶着快虚脱的陈耀一步一顿的进了教室。
陈耀先是像个无骨鱼一样趴桌子上一动不动,片刻后起身拿了桌角的矿泉水,咕噜噜的一通乱灌。
沈行在一旁看得心惊,他想,幸好上学期陈漫欣只是给他报了八百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耀喝完义愤填膺的说:“我告诉你,B班有个小兔崽子故意撞我!我特么……”
陈耀说得急了,一口气没提上来,沈行忙拍了拍陈耀的背,替对方顺气。
陈耀气才通,便接道:“我特么,我特么诅咒他老了买的枸杞都发霉!”
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