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粟放下碗来挠她的痒,然后又有些叹息,“他最近也挺忙,我俩聚少离多,要分手了。”
温婉听严粟把分手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天天说都已经免疫了,低头吃饭不理她,不过严粟却狠狠拍了她一下,“不提他都要忘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严粟从包里翻出一个首饰盒,扔给温婉,“看看,本小爷亲手做的,送你了。”
温婉倒真的是很惊喜,把筷子叼在嘴里就连忙打开盒子,一条银色的白钢脚链就躺在盒子里,最基本最简单的款式,没有任何点缀。温婉拿起来仔细看,发现链条虽然摸不太出来,但确实有的地方凹进去了,仔细的辨认,看起来像是一些字符,但是太小了,看不清。
“脚链啊,别带错了丢人。”
温婉立刻就把链子带上,果然显得脚踝又细又白,骨节分明。
“上面刻了什么?”
“梵文。”
“说的什么?”
“早生贵子。”
“……”
婉婉,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用普通话来翻译这种古老的梵文,但是我只需要知道,这句话是我对你最好的祝福。
两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温婉说,她之所以很忙是在赶一个礼物,严粟当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聊得韩子川打电话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临走的时候,严粟突然问起范炜光,“范师兄最近好吗,总看不见他了。”
温婉点点头,“师兄挺好的,不过最近我也见他少了,偶尔见一次感觉除了不太精神,哪里都棒棒哒。”
“呵,被吸干了精血的男人们啊。”
温婉又回到工作室忙了一个下午,礼物才初具模样,温婉也才能稍稍点点头。
接了小卓回到家,去菜市场买了菜,温婉觉得自己俨然过上了全职保姆的生活,不过她却并不排斥这么没技术含量的生活。
回到家,出乎意料的,蒋兢南居然在。
“蒋先生,今天这么早?”
蒋兢南从书里抬起头,轻轻“嗯”了一下。
温婉见蒋兢南看的似乎是挺高深的原文书,估计自己也没法和他交流点什么,就拎着菜进了厨房,刚把围裙穿上要做饭,就听到小卓细小但很坚定地叫着,“姐,姐姐,姐……”
温婉手里还拿着围裙,就赶快从厨房跑出来,发现是父子俩在沙发上闹作一团,小卓一边笑,一边在“求助”她。
重新回到厨房做菜,不多会蒋兢南就走了进来,在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有模有样的在旁边看温婉洗菜切菜。
温婉从蒋兢南一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默默地在冰箱拿了水之后就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自己做饭的全过程,就好像一个米其林三星主厨在厨神大赛中筛选下一轮晋级的厨师一样,温婉生怕自己的土豆丝切得不一样粗细都会被无情的嫌弃。
看了一会,蒋兢南把手里的水瓶“啪”的一声撂在了流理台上,抱着肩膀看温婉。温婉想,完了完了,他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终于看不下去我切的土豆丝了。
然后,就听蒋兢南悠悠然地说道
“学校老师打电话来说,小卓的爱心午餐做的很精美,小朋友都很羡慕,小卓也乐于分享,最近和小朋友们关系好了很多。”
温婉心里的小兔子总算不乱跳了,吓死人了,还以为是自己“保姆”做的不合格呢!
温婉正愉悦的接着切菜,蒋兢南顺手从案板上拿走一根黄瓜条塞进嘴里,然后状似无意的询问,“我也想要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网没了好多天,感觉身体被掏空。
另外,我已经在开另一个文了,构思了半年多,到现在也只想好了个开头。不过也不着急,南风这篇文章我从写开始到慢慢的改,经过了三年多,不过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作为文学爱好者吧,希望可以和大家好好交流。
第24章 二十四
被蒋兢南突然放的话惊了一下,温婉差点切到手指。蒋兢南在旁边笑说,“我顺带着要份饭,应该不太耽误时间吧?”
温婉定了定心神,继续手里的活计,“不耽误的。”
“那你怎么一副为难的样子?”
“……”
我怎么和你说,你吃我做的饭,心里面的不是为难,而是激动和忐忑。
蒋兢南靠在冰箱上看着温婉打开油烟机炒菜,然后熟练的把鱼放到蒸箱里计时。蒋兢南以前不怎么喜欢来厨房的,从前钟点工做饭时,他总觉得油烟味很重,而且,君子远庖厨。可现在温婉挽着个头发,穿着棉布裙,系着条围裙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反而觉得家里的人烟味越来越浓。
果然就像陈嘉应说的那样,房子里就得放个女人才能叫家吗?
“你来了,我真的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温婉没有回头,一手拿着炒勺的把,一手拿着锅铲娴熟的翻炒,只是敷衍的笑了一下,然后说,“嗯,我也这么觉得。”
“我是说真的。”
“……”
“今天是第一次我闹小卓,他会笑会躲,从前他都是不回应,不招架的。我宁可他暴怒,也不喜欢那种冷漠的对待,似乎是没生命的,也没希望的。但是你来了,小卓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了。”
蒋兢南说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在叙述一个没有感情的故事,但温婉眼眶却红了。
她犹记得蒋兢南把头埋进自己的怀里痛哭,记得他睡梦中一声声的对不起,她知道,小卓是他的病。
温婉的礼物终于出炉,她把礼物拆分包好,一份自己带回家,一份准备周末回和祥湾的时候带过去,那是温婉自己烧制的餐具。
墨色带灰色裂隙纹路,点缀白色泛透明光泽的梅花的餐具,每一只碗,每一张碟,底面都有温婉的红章。
“这是‘温婉特供’啊!”蒋兢南拆开礼物时,惊喜地说道,然后当即就换了家里的碗碟,可没想到,这的确是温婉帮了他一个大忙。
周末,蒋兢南要在和祥湾宴请大客户,温婉去帮忙。陈嘉应也出席,陈嘉应这种人精,虽然只是上次在医院匆匆见过一面,但当他一进和祥湾别墅的门,拥抱了万伯万嫂之后,看到了局促不安的站在厨房旁边的温婉时,他就知道,这个明显发育不良的丫头就是蒋兢南最近不在夜店出现的原因。
温婉有点好奇怎么会在家里宴请商场上的朋友,且是用家常菜。但蒋兢南几天前对她说,“英国厂商施加威尔的地板市场部谈了两个多月,对方仍是不松口独家销售,对方是个中国通,吃遍了中国美食,想尝尝最普通的家常菜而已,你只管去帮忙,别的不用担心,除了徐安,另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别人在。”
“哦,好,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
蒋兢南揉揉温婉的发顶,宠溺的笑了一下,“你的厨艺,当然不会。”
温婉不想出现在外人面前,帮着万嫂做好了饭,就蹲在对着花园的厨房门边,看着外面草坪上,麻雀三两只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饭厅里觥筹交错,万伯和万嫂在楼上陪着小卓吃饭,温婉只是收拾餐具的功夫,就被堵在了厨房里面出不去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温婉回过头来,发现是早上用奇怪眼神看她的那位陈先生。温婉站起身,揉揉蹲麻了的腿,“有事吗,陈先生?”
陈嘉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挑着眉毛弯起了嘴角,“你还记得我?”
“记得。”
陈嘉应促狭的笑笑,向里走了几步,温婉立刻警惕的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陈嘉应有些意外,收回了准备和温婉握手的手,转而点了点头,“你好,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是。”
“我知道。”
“嗯?”
陈嘉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指了指身后,“威尔逊那个老家伙想见你。”
温婉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迈开半步又退了回去。
陈嘉应看温婉踌躇的样子,继续说道,“阿南回绝了。”
温婉立刻眼睛一亮,随后觉得可能还是给蒋兢南惹麻烦了,“为什么想见我?”
“他看中了你的碗碟。”
温婉一怔,然后转身从厨房连着外面院子的门走了出去。
蒋兢南看陈嘉应慢吞吞的步伐回到桌前,正要开口,就被威尔逊给抢白了,“你是在逃酒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