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寡人脑海中浮现起一副容色姝丽的面孔,寡人月前去过她的芳华殿,对于此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饱满浑厚的胸脯。
那是寡人所不曾有过的,许是因为缠胸的原因,寡人的胸脯即使在生育蔻渊的期间,也发育的不多……
不止丽妃,谢知微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大半是在吐槽寡人后宫的一众美人,听起来倒是还颇有趣味。
只是一会儿一口一个狗皇帝,一会儿又是喊寡人的名字,这不大对,毕竟寡人拥有着如此英明伟岸的身姿,天神般俊美无匹的容颜。
不过寡人倒是很喜欢狗的,你道为何嘛?只因忠诚。
这时殿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约摸是有人从殿外进来,随后是一阵低低的私语声,寡人听得并不真切,并不能够知道那人对皇后说了什么。
不过很快,寡人就知道了。
又是一阵脚步声,那人说完话便离开去,殿中再次只剩下谢知微与寡人两人。
寡人感觉到皇后的手又在寡人脸上糊了糊,之后是他低低浅浅的笑声,他边笑边说道,“周幼成,你还记得露华殿的那位婉贵人吗?你可知道那婉贵人,如今和谁在一起,在做甚么事?”
寡人当然不会回答,不过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谢知微也并未等寡人回答,他又低低笑了一阵,而后继续将话说下去,“那婉贵人呀,在和她的情郎私会,正是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时呢。”
“她也是大胆,敢在宫廷做出这等与人苟且之事,当真不怕被人抓了把柄,万一抖露出去,可是嫌命太长……”
寡人听着皇后的话,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出现两具纠缠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一时血脉有点贲张。
婉贵人啊,寡人是知道她的,也晓得她那情郎是谁,是宫中御林军里一位萧姓的郎君,听闻这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奈何造化弄人,婉贵人入宫,已是难做夫妻。
然则情如烈火,久焚不熄。
深宫寂寞,婉贵人并不受宠,那萧郎君又在宫廷当差,一来二去,重又勾搭在了一起。
萧郎君倒也深情,至今未娶。
倒是寡人做了那拆散鸳鸯的恶人,但要说同情,是没有的,只是好奇这一对鸳鸯,纷繁世事最是消磨人心,他们这一段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不止这婉贵人,寂寞宫廷,有私情的人又何止一位,多的是痴情人付诸真心,只觉得情比命更要重的多。
寡人只作壁上观,这一出出戏,却是精彩的很。
皇后说了多久的话,寡人闭着眼也跟着听了多久,直到对方说累,终于停下来,跨过寡人,在床的内侧躺好,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而均匀……
寡人方睁开眼,殿中的灯已经熄了,殿外的却没有,寡人借着昏暗的光线,转头看向身侧已经睡过去的男人。
男人长发披散,睡颜安静,微微显出一些棱角,寡人瞧着,想起些旧日的时光来,看了半晌,方回首,复闭眸睡去。
第二日,寡人与往常一般,早朝过后,在御书房批阅公文。
公文批到一半,忽而记起一事来,“常永啊——”
常永是宫中的总管太监,一直随侍在寡人身侧。
常永听见唤声,忙上前询问,恭恭敬敬,“陛下有何吩咐?”
“寡人前些日子吩咐司珍房订做的碧玉冠帽可做好了。”
“司珍房前几日已经完工送呈,如今就收在陛下的小库房中,司珍房极用心的,那碧玉冠帽的做工样式,奴才瞧着都是极好,也都特意按照陛下的吩咐,配色用料,皆是碧色。”
“陛下可是要戴?”
“嗯,去拿来吧。”寡人应声,在吩咐了常永后,继续批阅公文。
常永很快便将那碧玉冠帽拿了过来,碧玉冠帽呈现在寡人眼前,浑然天成的碧绿色,其间碧玉点缀,十分精致。
“奴才替陛下戴上吧。” 常永很是会看眼色。
碧玉冠帽戴上后,寡人正对着镜子。
“陛下天人之姿,配上这碧玉冠帽更显俊郎不凡,英明神武。”常永也很是会说话。
“嗯,不错。” 没错,寡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寡人听崔将军说过,绿色是一个拥有丰富内涵的颜色,这碧玉冠帽,正衬寡人。
第5章 晨跑
这几日,寡人都戴着那顶碧玉冠帽,戴着它上朝,戴着它批奏章,今日也是如此。
群臣所见虽略觉不妥,于礼数服制不合,但未敢多言。
几日下来,倒也习惯。
乍一眼看,似比原来乌色缀珠帘的冠冕更精致,圣上姿容,穿戴什么总是好看的。
待寡人准备妥当,于宫人簇拥下前往早朝。
今日天气并不晴朗,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下个不停,寡人坐在步撵上,罗伞盖顶受不着什么罪,随行的宫人却苦了,到大殿的时候,衣衫有不少已被雨水打湿。
寡人于皇座之上,睥睨群臣,目光兜转一圈,最后停在那位姿仪绝艳,通身气派鲜有人及的郎君身上。
郎君身形高挑,气质出众,似青竹玉骨般的俊逸,又带无暇美玉样的温润,面如冠玉,眸似星辰,生就这样的一副容貌,便是想教人不注意都难。
最最重要的是,那约摸就是这位俏郎君,自寡人入座以来眼光便一直追随在寡人身上,不曾有过半分转移。
眸中波光潋滟、似水柔情,漆黑的眼珠仿似蕴着浓重至化不开的深情,让人心惊于那份深情,又疑惑于这份情是为谁。
寡人被这么瞧着,起了一地儿的鸡皮疙瘩,却也不知为何,心中施施然有所触动。
这位郎君,即是丞相卿卿。
丞相卿卿带给寡人十分奇怪的感觉,犹记初见,与其攀谈,言行举止,全然陌生,寡人却诡异的从中察觉到一丝微不可见的熟悉。
然丞相前身,身家经历一清二白,绝无与寡人有一分一毫的联系。
是以这一丝微不可见的熟悉,在纠结一时后,终被寡人归结为一见如故,缘分使然。
丞相这位好郎君,名明轩,字爱庭,年方四个六,大好年华,血气方刚,□□鲜嫩,然则清心寡欲,未娶妻,也没有通房侍妾,青楼楚馆也不曾去,活的像个和尚,却每逢上朝时,总爱盯着寡人瞧。
寡人一度怀疑,明相有龙阳之癖,更甚因寡人由内及外散发的出众气质迷上了寡人,是以方每逢相见,秋波暗送,令人难以招架。
寡人也怀疑,明相是不是知道了寡人的女子身份,想爬上寡人的龙床,当寡人的皇夫?这么一想,顿时血脉有点沸腾。
不不不,但一想到丞相光风霁月、清贵端方的模样,又自觉这般想法委实龌龊,太龌龊了,猥琐,太猥琐了。
寡人仔细回想过,与明相相处,未有露馅之地,就算是,对方亲手摸上寡人胸前腰腹,也是有把握不被发现,除非坦诚相见,万没有被发现的道理。
自信,要自信!寡人这么棒棒,怎么可能被发现的!
理直气超壮,更何况寡人是皇帝,与人对视万没有先闪的道理,于是当下,双眼凝视明相,盯……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常永尽职尽责,在一边宣读。
当然,最后数明相先收回视线,伴着常永宣读结束,对方禀道,“臣请奏。”
明相请奏为哪般,多半是疑难问题要决策,问我怎么办?麻溜听他讲!
明轩能以二十四岁之龄坐到丞相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能自不必说,博闻强识,贯通古今,可说聪明绝顶,多智近妖。
因而,他有所启奏,多半是也已经想好解决之法,只剩下些小问题,待商榷,群臣总是附和,对这位年轻的丞相心服口服。
寡人觉得这样特别好,明相如此,帮着寡人分担了许多公务,教寡人轻松不少,可是比告老还乡的前丞相能干的多[小声嘀咕]。
群臣请奏完,疑难商榷后,早朝结束,寡人与众大臣各回各家。
窗外的雨依旧未停,绵绵密密丝缕不绝,伺候寡人出行的宫人之前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尚且未干,又要置身风雨,甚是辛苦不易。
寡人于心不忍,遂决有难同当。
寡人向来不要面子,趁着宫人们一不留神,蹭蹭蹭自己从偏门跑出大殿,欢腾的在雨中奔跑,不时转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