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怀抱里,童黛逐渐安静下来,冷静过后,她开始有些感动,薛梦松本可以顺应着自己的投怀送抱,可他没有。
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中,她转头轻吻他的侧脸,他微微一笑,舌尖划过她的锁骨,留下几个浅印。
她捧起他的脸,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望着他,他的脸颊此刻不知什么原因微微发烫。童黛伸手试了试他额前的温度,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还说我穿得单薄,自己倒是先病了。”
薛梦松拉下她的手,自己的大手覆着她的,让她微凉的手掌贴着自己的侧脸,为自己降温。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童黛羞红了脸,她望向他的眼睛此刻已经弯成了月牙。薛梦松朝前半步,单手搂住她的腰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他把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小臂之上,另一手的拇指则摩挲着她的侧脸。
她有些羞涩,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薛梦松没有阻拦,他只是轻吻了她的手背。
因为发烧,他舌尖的温度比平时更热,更让人陶、醉。
桌上放着的红烛一夜未熄,软帐里的人儿也一夜未歇。
*
次日,过了正午时分,仆人之间再三推脱,才把高远推到了叶清雨的房门口。
高远深吸一口气,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一般,轻轻叩门,叩了好几回,房里的薛梦松终于低声问他何事。
高远道“厨房差我来问侯爷和夫人,何时才能将菜摆上桌?”
“嗯,让他们先准备着吧。”
薛梦松和高远的对话吵醒了童黛,她揉了揉眼睛,这一次她不是独自在床、上醒来。身旁的薛梦松,撑着半边身子看她,手上还在把玩她的发丝。
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透过紧闭的纸窗照亮了房间。
她疑惑地开口“你怎么还在?”
“怎么你希望本侯爷拍拍屁股走人吗?”
“不是,你怎么没去上朝?”
“昨日缠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今日我还需要早朝?”
一句话羞得童黛直接钻进了背里,薛梦松隔着被和她说尽了好话,她才肯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起床吧,小懒猫。今天下午,因为赈灾款一事,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凉州。”
“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呀……”薛梦松托腮做出思考状,童黛终于探出脑袋,他拍拍她,认真地说“不用担心,这次呀,我带你去。”
“带我去查案?”
“是,我突然觉得你这三脚猫似乎还有点用处。”
“我才不是三脚猫好吗?”
童黛忿忿不平地抗议,薛梦松捂着嘴笑眼看她,她拉着被,被下的脚不怀好意地踢了他一脚以示不满。
薛梦松拉开被,把衣服盖在她身上,郑重道“这次出门,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童黛点点头,他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尖。
另一头,因为薛梦松留宿叶清雨处的消息,任青如正火大,丫环又偷偷告诉她,侯爷要带叶清雨一同去凉州的消息。
任青如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她在家也是一颗捧着怕摔,含着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可嫁进这侯府以后,她的骄傲和自尊被人打得粉碎。
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让她委屈不堪,嫁进侯府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可薛梦松一次也没有碰过自己,更加难过的是这样的委屈她还无法向旁人言说。
这次凉州行后,她知道自己就会彻底在平淮侯府失去地位,如此一来她和一个锦衣玉食的丫环又有何差别。
她气呼呼地直奔厅堂,正巧遇上薛梦松为叶清雨挑鱼刺,两人恩爱的一幕让她更加不快。
她扭着腰肢走近他,趁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颈娇嗔道“妾身,听闻侯爷为了公事下午就要启程凉州,此去路途遥远,姐姐一人恐照顾不周,不如带着妾身一同前往。”
薛梦松还没回答,童黛抢在了他前面答道“同去的丫环小厮众多,此行就不劳妹妹了。”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我听闻姐姐昨日淋雨受寒,本来想前去看望,但不成想侯爷抢在我之前。此去凉州,如若姐姐再病了,那侯爷由谁来伺候?”
“你……”
“罢了,罢了,带你一同前去便是。”
薛梦松及时阻止了两人的口舌之争,这次出门不必平常,凉州赈灾款一事涉及官员众多,圣上有意利用此事重振清廉之风,绝不会随意作罢。
恰巧叶清雨的父亲也牵扯其中,本就让他头疼不已。再者各省要员在朝中都有自己的门生、眼线,圣上的用意恐怕大家也都明了,所以此行凶多吉少,更何况他这几年的一路晋升遭到了多少人的嫉妒。这一路上需要多一些人来掩人耳目,带上任青如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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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此次凉州行,来回就需要一月有余,童黛吩咐岚烟带上防身的刀具,她只带了两套华服,其余的都是男装,也收起了金钗玉器,出门在外财气外漏最为忌讳。
到了出发的时刻,童黛一身男装,还自己在马厩里挑了一匹枣色的小母马。
按照她给叶清雨的设定,从小在关外长大的她,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
她坐在马背上,昂首挺胸地从后院走出的时候,薛梦松着实有些惊讶。
不着粉黛的童黛多了几分纯真,仅凭童黛此刻骑马的熟练就足以让人联想出她在大草原上驰骋的飒爽英姿。
而另一边的任青如完全是另一幅光景,她挑选了最繁重的发簪,甚至戴上了祖传的玉镯,一身金线缝制的红色外衫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更为夸张的是她腰间那串金铃铛跟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自以为聪明地打扮了几个时辰,力求要压叶清雨一头,可当她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走出房门时,顿时傻了眼。除了她,所有人都轻简出行,尤其是童黛骑着马像是嘲讽般围着她打转时,她尽管恼火,却因为装扮不同的窘迫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梦松有些汗颜的扶额,连忙摆手,唤丫环扶她上了马车。自己拉着缰绳,一个翻身上马,跟上了童黛的步伐。
他在赐婚时就听闻过叶将军的女儿文武双全,他本以为是叶正庭为了推销自己女儿故意传出的谣言,想着一介女流会的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今日一见传言一点不错。
尤其是出了城门,没有沿街的上铺,无需规避行人,童黛一挥鞭,马儿在一声长嘶后,尽情奔跑起来。
薛梦松来不及吩咐她要注意,她的那匹是他胜战归来圣上赏赐的马,因为身边的随从全都跟不上她,在她背后不停喊着夫人当心。
高远询问薛梦松是否要拦下夫人,薛梦松点点头。
高远得令,把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放在嘴边,马儿听到三声长哨立刻转了方向朝薛梦松的奔来。
童黛急得拉紧了缰绳,但马丝毫不停她的指挥,因为她收紧的动作,马不耐烦地摇头嘶鸣。薛梦松担心她被马摔下,驾马朝前了几步,及时拉停了马。
他厉色对她说道“出发前我说过什么?”
“你不必担心,我从小就学习了骑射,再烈的马我都不怕。”
“可是我怕。”他伸手将她的缰绳和自己的绑在了一起,反复检查了几遍,再次开口“还是稳当点的好。”
童黛撇嘴“神勇果敢的平淮侯怎么变成了胆小鬼?”
一句话让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会活得肆意潇洒,会无牵无挂无惧无畏,然而现在只不过是她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思索良久。这种被关心的喜悦远远超过了牵挂带来的忧愁,他开始变得犹豫也变得温柔,连高远都不经感慨他的变化。
“薛梦松?你怎么了?”童黛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才把他拉回现实。
他抬手将她额前散乱的碎发整理到一边,然后解开刚才绑好的缰绳。
童黛还在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他一手撑在马上,一手拉住童黛的缰绳,翻身越过自己的马匹坐在了她的身后。
他的双手绕过童黛,把她稳稳地圈在怀里,随后在她耳边轻语“你想享受自由驰骋的感觉可以,不过需要我的陪同。”
“走!”他策马挥鞭带着童黛朝着前面的树林奔去,不一会儿就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密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