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奇香(36)

小镯子目瞪口呆,被她拉得踉踉跄跄一路向前。

是夜,韩奇香拥被而坐,唇角含笑,不时的想起刚刚见到白如墨的场景。想到他握了她手对她笑的温和的样子,更是不由的轻笑出声。

她缓缓的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可脑海中还是那白衣之人,翻来覆去,直至三更时方才睡着。

迷迷糊糊中,似是门外有声轻响,她也没有在意,依旧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至天明时,小镯子过来叫她起身,一进门就咋咋忽忽的嚷道:“小姐,小姐,不知道是谁在你的屋前放了个跑马灯呢。做的可精致了,你快来看。”

韩奇香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就看到小镯子正提了个灯站在她面前。

青竹为骨,白棉纸糊就,虽简约但精致。

灯内的蜡烛已被小镯子点亮,其内的轮轴便转了起来,而外围的一圈棉纸上便印出了形态各异的兔子,或跑或跳或卧,俱各憨态可掬。

韩奇香大是惊异,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那灯上状若跑动的兔子,再看了看屋角的小白,拍手笑道:“小镯子你看,灯上的这个小兔子是不是就是小白?”

小镯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也笑道:“可不就是小白。这是谁画的?好巧的手,简直就是和小白一模一样。小姐你看,就连小白眼角上方的那个疤痕都有。”

韩奇香偏头而笑:“定然是李逸哥哥。他答应过我会在中秋之夜亲手将他做的跑马灯给我。昨夜模模糊糊中我曾听到屋外有声音,一定是他赶了回来,见我睡了,这才将这灯放在了门口。小镯子,快将我衣服拿了来,我要先去谢了李逸哥哥,然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呢。”

话落,急急的掀开被子,套了鞋,接过小镯子递过来的衣服穿好,便要往外冲。

小镯子忍了笑,忙拉住了她:“小姐,小姐,你还没洗漱呢。这般出去,岂不是会让李神医见笑?”

韩奇香挠挠头头,讪笑回头,在小镯子的服侍下洗漱了,这才动身前往前厅。

前厅中秦宝镜、顾长风和李逸正分宾主之位坐了在闲聊。韩奇香一阵风般冲了进来,先是叫了一声表姐,姐夫,再是在李逸身旁的椅子上坐好,对他笑道:“李逸哥哥,你做的跑马灯我很喜欢。只是没想到你在上面画的竟然是小白。”

李逸对上她娇憨明媚的笑颜,有瞬间的失神,稍后回过神来,俊脸微热,声音不自觉的也柔了几分:“香儿喜欢就好。”

韩奇香嘻嘻一笑,抓了他的胳膊便道:“我就知道全天下就数李逸哥哥对香儿最好了。”

言毕抬头,却正好看到秦宝镜面上似笑非笑的正看着她,放在胸前右手更是微微的伸了三根手指出来。

韩奇香忽然想起这确是她第三次说这句话了,纵然是皮厚,当下她也是面上有了热意,不好意思再看秦宝镜,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便转了个方向看向门外。

却正好看到秦桑带了一众仆人捧了早饭过来。

韩奇香心中想到一事,立即便起身扯了秦桑到旁边,微微踮起脚,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声。

秦桑抬头望了秦宝镜一眼,这才说了是,低头领命而出。

一顿早饭韩奇香吃的食不甘味,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门外。直到秦桑的身影出现在院中,她立即扔下手中的碗筷,起身跑了过去。

秦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声,韩奇香面上神色转喜,回头朝秦宝镜喊道:“表姐,我吃饱了。有事,先走了啊。”话落,转身就跑,转瞬已消失在门外。

秦宝镜微微皱眉,但碍于顾长风和李逸在席,不好开口制止,只好等到单独与秦桑在一处时才开口询问。

秦桑垂首回禀:“回城主,二小姐让属下查的是一个人的落脚之处。”

“哦?是何人?”

“白如墨。”

秦宝镜忽然抬头,面上神情讶异:“你是说,白如墨在无双城?”

“是。”

“此人现在城内何处?”

“城内最大的客栈,清风客栈。”

秦宝镜闻言,将手中的书卷合起放于案上,眉间微蹙,想是在思量此事该如何处置。

秦桑打量着她面上的神色,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城主,这个白如墨,是何人?属下从来不曾听说过江湖中有过此人的名号。”

“他的来历,我亦不知。不过是去承州之时与香儿在途中偶遇。香儿小孩子心性,对此人有几分好感。但此人武功之高,江湖中罕有敌手,更是话语之间不曾透露半点师承来历,是敌是友,不好判断,一时倒也不知如何结交,所以我曾对香儿说过要离此人远些。可此人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无双城,且观今日之状,想来是香儿已与他私下见过,不然她不会让你去查他在城中的落脚之处。只是,我竟然丝毫不知这白如墨是何时到了城中。”

“那是否要属下着人去监视此人的一举一动?”

秦宝镜沉吟片刻,方才淡淡的道:“不用。先摸清他的来意,再做对策不迟。”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着两个影卫暗中保护香儿安全,不必让她知道。另外,九月在望,婚礼之事,你下去准备着吧。若有不决之处,也不用来请示我,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秦桑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自去准备一应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江山美人

长街寂寂,鸾铃响处,有高头骏马风驰电掣般从尽头而来,瞬息已至客栈前。

韩奇香着缃色衣裙,领口袖口处皆以绯色丝线绣有杏花,罗裙下摆更是绣有一枝盛放的妍杏,行动处,红云朵朵。

手中缰绳一紧,马儿长嘶,尚未完全停住,韩奇香已翻身利落下马,将缰绳丢给闻声而出的伙计,而她人则风般踏上了楼梯,直奔二楼而去。

二楼最右边的屋内,白如墨素衣素裳,正负手临窗而立。

方才客栈门前的那一幕自是尽收他眼底。

楼梯响过,屋门被人叩响,韩奇香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气喘:“白如墨,白如墨,你在吗?”

白如墨唇角微微勾起,转身打开了屋门,面上淡漠之笑已收,转而换上了几分讶异之色:“韩姑娘?你怎么来了?”

韩奇香一见他,心中大定,喜不自胜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白如墨,你果然没走。真是太好了。”

白如墨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笑的温和:“白某既然答应过韩姑娘,那就定然不会不告而别。”

韩奇香仰头看着他,一时只顾得上高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如墨微微一笑,不留痕迹的自她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再是侧身相让,做了个请的姿势;“韩姑娘,请入内奉茶。”

韩奇香回过神来,双颊早有热意涌上。当下低了头,便举步跨进屋内,在桌旁规规矩矩的坐好。

白如墨倒了茶递给她,她接过,将杯子握在掌心中转来转去,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猛听得白如墨笑问道:“韩姑娘此番前来,可是因冀州茶亭之事?”

韩奇香啊了一声,抬头有些懵然的看着他,一双灵动双目之中尽是不解之色。

白如墨微笑:“当日冀州茶棚中,白某曾答应过韩姑娘,改日韩姑娘若有闲暇之时,白某自当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韩姑娘此番前来,可是因白某当日之言?”

韩奇香垂下了头,面上一片胭红之色。其实她早已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今日她如此着急的来找他,并不是为了学武功而来。但是,又该如何开口跟他说呢。

而白如墨尚且还在说道:“韩姑娘但请放心,白某既已承诺,定会实现。若韩姑娘现下有空,不如白某便先传授你一套轻功如何?”

韩奇香心念急转,脑中早有一个念头形成,立即抬头道:“好,说话算数。那我往后日日来找你请教武功,你可不许嫌烦。”

当日晚间,韩奇香一脸疲色的坐在浴桶之中,水雾之气氤氲,润的她面如桃花,娇嫩无比。

小镯子小心的将她的一头青丝悉数拂到胸前,拿了澡豆替她搓背。见她一脸疲色,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道:“小姐,你又不是真的想跟他学武,随便做做样子就好了,做什么这样卖力,倒弄的自己这般累?”

韩奇香正在用手臂托了水面上的蔷薇干花在玩,闻言手臂一震,将一应花瓣悉数抖入了水中,这才笑道:“自然得做做样子啦,不然往后他要是不用心教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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