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攻略(40)

作者:九斛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戴谦苦着张脸,却还是熟门熟路地去拿蜜饯,临走前站在侧间门口偷偷张望,那目光来来回回,直往青姈脸上瞟。

这孩子调皮归调皮,倒知道关心人。

青姈遂安抚道:“婶婶没事,但雪奴胆小,往后不许再吓唬它。”

“知道了。”戴谦应着,见她没事,攥着蜜饯就跑了。

剩下夫妻俩对坐,等徐嬷嬷拿来药箱时,青姈已渐渐镇定下来。

脚踝处虽疼得厉害,不过既然是崴脚,想来不是严重的伤,擦完药膏休养两日就好。至于方才被抓现行的窘迫,后悔也没用,只能竭力不去想。待徐嬷嬷拿来药箱,自将盒子开了,忍着疼问戴庭安,“该抹哪个药啊?”

“这两个。”戴庭安指了两样,又吩咐徐嬷嬷,“让人去取冰块和毛巾。”

说着话,捉了她那只崴伤的脚,便要去脱罗袜。

青姈触电似的缩回来,碰着戴庭安清冷的目光,又觉得这反应过于激烈了,只赧然笑道:“我自己来,不敢劳烦将军。”遂将绣鞋解了,而后脱去罗袜。

她的脚生得纤秀嫩白,五根脚趾很秀气,圆圆的指甲上涂了蔻丹。

两人虽成婚数月,却是摆样子,她有点羞涩,悄悄将脚缩在裙下。

戴庭安难得见她这样藏着掖着,扯了扯嘴角,故意道:“又不是没见过。拿来,我看看伤情。”不由分说,捉着脚抱在怀里,缓缓看她伤口。等常嫂送来冰块,帮着冰敷后,又慢慢抹上膏药,拿细步裹好。

青姈有点僵硬地坐在那里,任由施为。

眼中是戴庭安清冷而谨慎的模样,脑海里却是她曾帮他包扎时的情景。

她忽然明白了戴庭安当时为何身姿微绷。

……

因这个小意外,戴庭安没急着说魏鸣查获凶手的事。

当天晚上,青姈怕雪奴夜里惊扰戴庭安,仍搬去厢房睡,敷过伤口换了药后早早睡下。

戴庭安却是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他本就身强体健,精力旺盛,晚睡早起亦能神采奕奕。青姈尚未嫁入侯府时,他或是睡在书房,或是留宿此处,睡前凝神静气地躺会儿,很快就能入睡,先前青姈搬到西次间来睡时,他也没觉得不习惯。

谁知她搬去厢房,他反而不习惯起来。

——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哪怕竭力凝神静气,临睡之前,心思仍不由自主地跑到她身上去。昨晚勉强睡着,今日帮她敷药看伤口,这会儿床帐里仍有膏药残留的气味,闭着眼时,鼻端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香味。

而指腹摩挲过肌肤时的温软触感,印象分明。

戴庭安有些心浮气躁,索性起身翻书,到天快亮时才睡了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略忙,有点短小哈,可以稍微养一养=w=

这本篇幅不长的~

第33章 去处

次日青姈困在榻上,按着时辰换药,将冷敷改成热敷,乖乖养伤。

徐嬷嬷出了趟府回来,说窦姨妈近日安然无恙,只是陈绍夫妇不死心,往她那里跑了好几趟,打听青姈的消息。还请窦姨妈转告青姈,说他们甚是担心想念,想见见她。

青姈闻言轻笑。

出阁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陈绍夫妇了,先前都是拿戴庭安伤势未愈的理由搪塞,如今那俩按捺不住,竟跑窦姨妈那里去了。

她捧着香茶慢慢啜饮,问道:“他们打搅姨妈了?”

“那倒没有。将军的名声谁不知道,他们哪敢呢。不过我还是担心,他们说不动窦姨妈,会不会跑来侯府?到时候,怕是会有些闲话。”

这倒确实是个麻烦。

虽说有戴庭安在,对付那俩轻而易举,但她还是少添麻烦得好。

青姈遂淡声道:“那就说一声,等我有空会去找。让他们等着。”

反正以戴庭安的手段,既答应了帮她深查此事,想必不会耽搁得太久。

青姈耐着性子养伤,静候消息,待伤势稍愈,没等她开口,戴庭安就先提了此事。

清晨用过饭,夫妻俩到静远堂给老侯爷问安毕,回院的路上,他踩着春光,淡声道:“交代给魏鸣的事都办妥了,少夫人,你打算哪天去兴师问罪?”

男人身姿颀峻,觑向她时,清冷的眼底藏着笑意。

给陈绍夫妇跑腿,运死鼠入京的那人姓郑,原是京城医馆里的学徒,后来发了横财,去京郊开个医馆当掌柜,成家立业。魏鸣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人,逼问清楚经过后,便将他“请”进侯府,关在后院的空屋里。

青姈跟着戴庭安过去,看了那人一眼。

看着挺周正的男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盘膝坐在角落地上,垂头丧气地像是已认命。

魏鸣开了锁审问,那人当着青姈的面,尽数招供。

据他所说,当初是陈绍找的他,委以重金,冒险运疫区的死鼠进京。他虽不知陈绍夫妇要害谁,却知道这事关乎人命,来京城前就写了供词藏好,当做后路。后来,陈绍果然想灭口,找他的麻烦,他便以供词威胁,说他若出事,定会有人抖出此事,陈绍这才罢手。

于是这件事便无风无浪地瞒到了如今。

青姈静静站在门口听着,诸般推测都被印证,她攥紧了手指,脸色微微泛白。

原委查明,凶手落网,剩下的就只是对簿公堂。

戴庭安好人做到底,等青姈亲笔写了诉状,他拿出去交予魏鸣,由魏鸣到京兆尹跑腿办事,只等审案之日,青姈亲自去看那俩人的下场。这种事不难办,魏鸣袖好诉状,又禀报了几件事,末了迟疑道:“还有件事,属下……”

他声音微顿,戴庭安抬眉,“说。”

“还是关于少夫人的。”

“嗯。”

“前晌去徐相府上拜访,碰见了徐姑娘。”他迟疑着,见戴庭安并无愠色,才道:“徐相的意思是想等主子有空时,他暗里过府相会。或者夫人得空时,徐夫人找个由头来拜会。恐怕,还是为徐姑娘的事。”

他说罢,见戴庭安眉目沉着没出声,心里有点发虚。

魏鸣是自幼被戴毅挑中培养的,记事时就跟戴庭安同吃同住,同受教导。在塞北的时候,戴庭安带着兄弟们去侦察、去诱敌、去冲杀,那都是拿性命去搏的事,他每次都是逆着如潮的敌军冲在最前面,在撤退时殿后收尾,魏鸣则跟影子似的陪在身旁。

自幼生死相托的交情,迥异于寻常主仆。

再凶险再艰难的事,魏鸣都能毫不迟疑地为他办,唯有涉及女人的,魏鸣也生疏得很。

那位徐姑娘慧眼识英雄,虽不知徐相跟戴庭安的牵扯,却在两三年就暗许了芳心,这事徐相曾暗示过,周氏也颇喜欢那位知礼端方的姑娘。只是戴庭安没那念头,周氏也不敢乱说,只剩徐姑娘深藏心事,暗盼佳期。

如今徐相挑出此事,想必姑娘是到了论婚事的年纪,要求个定论。

他没敢多嘴,只拱手躬身。

戴庭安拧眉看着桌上的青山砚台,片刻后沉声吩咐,“告诉徐相,我已有妻室,不必让人虚耗年华。往后若是事成,朝堂内外,定不会亏待他的劳苦功高。”

这意思,便是断然拒绝了。

魏鸣拱手应是。

谈及女色,倒提醒了戴庭安另一件事,遂细问陈文毅案子的进展。他受伤卧病,拿出垂死冲喜的姿态,一则是内外交困,不得不稍避风头,再则是为引皇城司出手,严查肃王。皇帝雷霆之怒、皇城司步步紧逼之下,肃王方寸大乱,正好给他空隙深查旧案。

而部下也没辜负他的期望。

魏鸣出了书房,将负责此事的副手召来,禀明详情。

等那副手事毕退出,戴庭安面色的冷清已凝为沉厉,修长的手指按在桌上,半晌后抬眉,朝魏鸣吩咐了几件任务。

魏鸣领命,神情微有些凝重,“主子打算动手了?”

“夜长梦多,皇帝多疑,藏不了太久。这次既见了血,务必咬死肃王,借着陈文毅的案子,至少得拿掉他封号爵位。剩下恭王和梁勋——”戴庭安唇角微动,渗着几分冷意,“日过中天,也该让位了。”

语声沉冷,魏鸣从中嗅到刀兵杀伐的味道。

他霎时绷紧了脊背,“属下这就去办!不过届时京城里怕是会很危险,夫人久经风浪,自然不惧。少夫人毕竟年少,是不是该避避风头?”说到这,就势补充道:“先前主子吩咐我在塞北挑个住处,已选好了,将军随时可送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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