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申哼一声冷笑,“整个妖界,论武力值我只认可鲛人。而你,竟然沦为男妓。”
少年轻抖着手,抑制不住体内不安的狂躁。狰狞嗜血,是他的本能。而他之所以给丁治民当男妓,正是因为丁治民也是个嗜血变态的暴力狂。
少年蹙眉,这男人是谁?他没有妖气,却识得他的身份。
金申问:“怎么?这点血还不够吗?”
少年努力压制着要暴动的本能。随着金申再一次挥杆,丁治民满脸的血横溅到了少年脚下。丁治民被打至垂死边缘,他意识朦胧,本能地往少年那边努力地爬。他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啪一下搭上了少年光着的脚背。
少年终于忍受不了。他苍白的脸上爬上了狰狞的血丝,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金申冲去。
两人在这栋狭窄的人类房子里斗来斗去。少年一拳打来,金申脚下闲庭信步般一避,少年的拳头打到墙里,打碎了一圈的墙体。他手一勾,顺着他的前移整面墙被划开了五指深沟。墙体的水泥从他手里猛地朝金申一砸,金申瞬间隐身一避,水泥块砸到地面,弹起来竟将整个走廊的木质栏杆砸了个对断。
金申嘴角勾起。没想到丁治民身边还藏了这样一个宝贝。待少年发泄了一通,整间别墅内部被他拆的七零八落。金申一个闪身,生生扣住了少年的颈脖。少年还想动,金申妖力一灌入,差点将他瞬间捏死。
少年如梦初醒,望着金申不敢置信道:“是你?”
金申一笑,道:“被困在这瘦弱的躯体里,长时间忍受变态的人类男人。你受够了吗?”
少年沉默着。多年的压抑,在希望突然到来一刻,眼泪竟止不住从他两颊滑落。
金申道:“你既已知我是谁。可有胆量与我一起,去同命运放手一搏?”
少年睁着血红的双眼,望着金申,重重地点头。
深夜的风呼啦啦地吹,丁治民家的动静惹得邻居纷纷赶出来看。邻居已经打了物业和警察的电话。但黑漆漆的独栋别墅露着诡异的恐怖,让人望而却步。
第043章
警笛声在小区大门口响起。物业工作人员也已经围了一大圈。他们忙着检修线路,修理坏掉了的摄像头。保安们严正以待。刚刚还听到这独栋别墅里面有动静,相信歹徒还没有逃走。要是歹徒冲出来,他们一定要努力捉住他。
人群紧张地盯着这边。与此同时,金申领着瘦弱的少年,两人隐身走出了别墅。
别墅里电线缠绕在浸透了酒精的布艺窗帘上,随着物业人员将电路接通,电火花一闪,窗帘瞬间燃烧了起来。巨大的火焰忽然升腾而起,吓坏了屋外的邻居和物业。物业主任高喊:“漏电了!快把电断了。去拿灭火器!快,快报警!”
屋外很快就乱成了一团。熊熊火焰在独栋别墅里燃烧着,借着风势很快就烧成了一个大火球。人们又惊又怕,却无力改变这个事实。消防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现场。等他们将火扑灭,别墅里的一切都已烧得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了之前打斗过的痕迹。
邻居们很担心,“老丁怎么样了?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消防队长再次和物业主任确定,“屋里究竟有没有人?”
一名消防队员冲过来,“队长,又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
大火扑灭,警察也早已赶到。大家都找不到丁治民,也无法确定丁治民今晚究竟在不在别墅里。警察拿着小本本找物业和邻居了解情况。这别墅是丁治民一个人住的,他老婆孩子早就被他送去国外了。这房子里,偶尔会有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进出。
“老丁有那方面的癖好。现在这社会也是开放,年轻的孩子们为了钱愿意围着他转。”
“有什么特别有印象的人吗?”
人们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些胆子大的孩子半夜不睡觉,跟着父母出来看热闹,他们兴奋地看着消防和警察将现场围起来。他们看不到屋里面的情况,便想爬树登高去看。孩子们刚跑到树下,一个男孩就感觉一滴雨落在了脸颊上。他摸来一看,竟然是红的。他抬头望去,吓得惊声大喊:“啊!”
那大树上挂着一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是奄奄一息的丁治民。
几分钟前,在离开别墅放火前,金申踢着丁治民的裆部,一脚将他踹过走廊,穿过卧室,打破卧室的窗户直直挂在了屋外的大树上。
少年望着树上受伤严重的丁治民,阴沉道:“他断子绝孙了。”
“我真是仁慈,才没让大火烧清他的罪孽。”金申道。
……
丁治民被送进了医院。他浑身伤痕累累,明显是被袭击过。等他手术结束,悠悠转醒。警察来找他做笔录。丁治民对那晚的事印象出奇得模糊了起来。
他说:“我家里进了一个小偷。我拿着高尔夫球杆打他。我打得可很了,他的血都溅到了我脸上。可我不想停,我就想打他。看他流血,看他痛哭,我就很兴奋。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他那么弱,我恨不得能捏死他。”
警察看着满头包满纱布的丁治民,现场被烧成了一屋碳,哪里还能看得出小偷的痕迹。警察问:“那后来呢?你怎么受伤的?又怎么会跑到树上去的?”
丁治民摇头,“想不起来了。”
“那小偷呢?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他好矮好小。一点都不威武。我真的一杆子就能抽死他。我就很想打他。他的血溅到我脸上,我打得可真狠啊。”
警察面面相觑。这丁治民怕不是被打傻了吧。要是真像他说的这样,那他满身的伤痕又是谁打的?警察来回问过很多次,丁治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案子没一点头绪,再加上丁治民似乎也不想追寻真相,渐渐地这事也就落灰,变成了一桩悬案。
……
当晚,金申领着少年出了小区。少年名唤甘敖,当年鲛人族叛变,他因年幼躲过一劫,被贬至人界受罚。永生永世不得返回妖界。他终身无法长高长大,注定只能靠在街头流浪乞讨而活。他体内鲛人的因子又让他无比嗜血狂躁,哪怕是流浪也总是在跟人打架。
他不可以用妖力,一旦他用妖力就会受到上面那些执法妖怪的一顿鞭笞。他们总要把他打到浑身是血,总以虐待他为乐。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妖怪。那妖怪给他指了条路。要他把自己收拾干净,自荐到丁治民这里来找份工作。
丁治民有特殊癖好,见到他这样柔弱凄美的男孩子,当即就把他带回了家。丁治民给他吃穿,代价是要陪他玩各种变态游戏。
为了生存,他没有选择。
金申问:“妖怪?什么妖怪?”
甘敖说:“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妖怪。”
金申点头一笑,“这么巧,我就很缺聪明的妖怪。”
甘敖急切道:“海先生他一定会愿意追随大人的。”
“是么?你能找到他?”
甘敖忙点头。金申道:“那我们去见一见。”
……
甘敖嗅着妖气,将金申带到了一处马路边。待他们到时,已是凌晨1点。此刻马路边空空荡荡,只有一穿灰袍的长胡子道士,身边跟着一光头的青壮年。两人趁着夜深人静,在撒符施法。
金申眯眯眼,双手插兜,下巴指着那道士,问:“就是他?”
甘敖挠挠头,面容清秀,憨笑道:“对,那就是海先生。”
金申望着那道士身边的青壮年,轻蔑地勾了勾唇。他抬头左望,自从和张心柔一起搬走之后,他很久没回来过这片小区了。
那青壮年手上纹满了花臂,头上因为手术剃成了光头,光头上爬着一条狰狞丑陋的疤痕。他满眼凶光,却毕恭毕敬地跟在道士身后。他说:“大师。就是这儿。我当时记得很清楚,是有个什么东西从我左边的窗户打进来,打到我头上,我才出了车祸的。妈的,我这么说就他妈没一个人相信我。”
道士眯眯眼,挥了下拂尘,道:“定是施主常年开夜车。惊了夜神,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是了!那大师,可否帮我找到,那晚究竟是谁想害我?”
道士轻笑着点头,长胡子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甩着,显得尤其不真诚。他道:“施主放心,贫道自昆仑山下山,就是来普渡有缘人的。不管是妖是鬼,贫道定能手到擒来。不过,这香油钱嘛……”